第566章 君臣之間的博弈
翌日清晨，楚默早早起床，剛一走到正堂，便是見到楚鶴軒跟文奕葉兩人火急火燎的朝著府外走去、
「這大清早，你們兩個這是要去哪裡？」
楚默的聲音響起，兩個孩子也是被嚇了一跳，當即轉過身軀。
「爹，我們……」
還不等楚鶴軒把話說完，一旁的文奕葉連忙插嘴道：「姑父，今日二皇子在通文館舉辦了一場京都文人雅士之間的聚會，我們這不是想要去長長見識嘛。」
「原來是這樣，行吧，那就去吧，不過你們兩個可千萬別給我惹事。」
楚默點了點頭。
「謝謝姑父！」
見到楚默同意，文奕葉高興的忍不住拍了拍手，隨後連忙轉身上前拉起楚鶴軒的手就往府外跑去。
楚默見狀，無奈苦笑搖頭。
用完早膳，楚默原本是打算帶著蘇靈出去購買一些東西，但還不等兩人出門，皇宮卻是來了人。
對於皇宮的來人，楚默並未感到驚訝，自己回到京都又如何能夠瞞得過陛下呢。
原本李成文在昨天楚默回到京都的第一時間便想召見他，但一想到楚默離京也有些時間，他也不想打擾楚默一家歡聚，所以在今日朝會結束之後，他才命人前來請楚默進攻。
跟著皇宮的人，楚默很快去到了皇宮，在御花園見到了李成文。
跟李成文在一起的還有皇後跟李穆母子。
「微臣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
見到楚默到來，李成文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來了，不用客氣，過來坐吧、」
李成文道。
「多謝陛下。」
旋即，楚默走進了涼亭之中，而一旁的單秋柳看出了兩人或許要談論事情，也並未在御花園久留，在跟楚默幾句寒暄之後邊帶著李穆離去。
「楚默，陪朕下一盤棋如何？」
李成文道。
「微臣遵命！」
李成文似是早有準備，不一會兒，兩名小太監便拿來了棋盤跟棋子。
涼亭之中，楚默靜靜看著對面的李成文，整個心思都不曾在這棋局上，反觀李成文，卻是聚精會神看著身前棋盤，每一步走棋都要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約摸著半個時辰后，一盤棋局終於結束，可棋局的結果卻是差強人意。
儘管李成文如此全神貫注，可最終在這一棋局之上還是以微弱的劣勢輸給了楚默。
看著身前的棋盤，李成文眉頭輕皺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少頃之後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楚默，在見到楚默那面無表情的臉龐時，李成文心中不知為何竟是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難道朕就真的不如你嗎？
當日那幾名大臣在慶功宴上的言論，此刻再次在李成文腦海中浮現，在加上文安瀾當時的那一番話，李成文此刻看向楚默的眼神終於是有了一絲變化。
「忠義王棋高一籌，這一局是朕輸了。」
李成文回過神來，收起混亂的思緒，臉上再次露出了一抹笑意，可他方才的那一系列神情變化，又如何能夠瞞得過楚默的雙眼。
隨著李成文話音一落，楚默連忙道：「陛下此話嚴重了，微臣不過只是僥倖而已。」
聽到楚默的話，李成文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心中卻滿是自嘲。
目光不由在看向棋盤，從棋盤上來看，楚默所持的黑子雖然勢弱，卻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攻守兼備，穩如泰山，渾然大氣。
而他所持的白子雖然從落子的那一刻開始便展現出來一股犀利之勢，可隨著黑子不斷的落下，他早就已經失去了優勢，當這盤棋下到一半的時候，李成文便已經發現自己所走的每一步棋似乎都在楚默的預料之中。
倘若將李成文手中的白子比喻為那衝鋒陷陣的將士，那楚默的黑子便是那在幕後運籌帷幄的謀士，而這恰恰與楚默跟李成文的身份形成了反轉。
楚默身為人臣，他理應才是那個衝鋒陷陣的人，而自己作為一國天子，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謀士才對。
咳咳咳……
突然之間，原本好好的李成文輕咳了幾聲，而他的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起來。
楚默見狀，臉色微變，他知道，這是李成文身上的傷勢發作了。
「陛下。」
楚默站起身來剛欲上前，李成文卻是伸手將其阻攔了下來。
「朕沒事，只是身上傷勢還未痊癒，今日天氣微涼，應該是所感風寒，讓傷勢發作。」
「今日朕叫你前來也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你便先回去吧。」
楚默聞言，點了點頭，在躬身行禮之後，慢慢退出了涼亭。
看著楚默離去的背影，李成文怔怔出神，心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隨後，李成文起身離開了御花園回到了養心殿，喚來御醫為自己療傷。
……
離開皇宮，坐上馬車，楚默的面色也不由微微一沉，今日入宮雖只是跟陛下下了一盤棋，但楚默卻是從這盤棋局之中看出了李成文更深的含義。
在這次棋盤山的博弈之中，李成文第一枚棋子落下便表現出了極具侵略性的攻勢，這與楚默所了解的李成文性格截然相反。
其實，在這次棋局之中，楚默一直都處於防守的階段，倘若李成文心裡不是那麼想要取得勝利而仔細觀察棋局的話，以他的棋藝應該是能夠很輕易贏下楚默的。
可偏偏李成文求勝心切，所以才導致自己輸了這場棋局。
「難道你就真的這麼想要贏我一次嗎？殊不知，我楚默卻從未想過你心中所想的那些事情……」
楚默喃喃出聲道。
此刻的楚默才明白，自李成文登基稱帝之後，現在的李成文已經不再是以前那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或許就如李成文自己所言，在成為皇帝之後，他所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
或許，在一早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只剩下君與臣，而不是兄弟了。
楚默緩緩閉上，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幾天前龐學林所說的那一番話，楚默此刻才明白那話中的含義。
「看樣子，我也該為以後的事情而坐準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