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查明真相
第十四章查明真相
李瑞走了,王小雲心裡空落落的。
水娘真的很好,把她照顧的乾淨整潔。
王小雲不能說話,水娘也不愛說,她三十左右,父母是李家的家僕。
母親懷她的時候,李家跟著誠郡王府遭難,闖三把他們一家帶入了蝴蝶谷。
水娘是土生土長的蝴蝶穀人,長大后,嫁給了蝴蝶谷的一個副使,後來副使病故,水娘守了寡。
水娘老實本分,說話溫柔,性子安靜,所以,王小雲屋裡整日靜悄悄。
外邊讀書的聲音飄了進來,因為不能動彈,王小雲的感官特別靈敏。
她大概能猜得出來,這些蝶蛹一天天在幹什麼。
作為信息收集者,識字讀書是必備的,他們不考科舉,所以四書五經只是他們認字的工具,然後靠這些字傳遞信息。
除此之外,他們還要學會心戰,密寫,跟蹤,還要進行嚴格的體能訓練。
最後真正能擔當重任的寥寥無幾,其他的根據自己的情況和特長送入各地,或餐館客棧,或船運碼頭,或青樓楚館隱藏起來,有的甚至終身都不曾啟用。
「那個谷主是誰?他為什麼要建立蝴蝶谷?」王小雲躺著沒事,總是胡思亂想。
時間飛逝,轉眼過了年,哥哥該來了吧,她想父母和哥哥了。
正如李瑞預料的,她可以自己翻身,有時一使勁還能坐起來,只是軟軟的,立刻就癱了下去。
她心裡著急,無論如何也得讓哥哥看到她的成效。
這一天她如往日一樣奮力地練習起坐,只是剛一坐起,她的心口劇烈的一顫,一股熱流沖了出來,衝破喉嚨,噗地一聲,血花四濺,她仰躺下去。
「小雲!」水娘高喊。
而此刻,中意侯府中,王小風也在高喊:「妹妹!」
他忽的坐了起來,夢中,他看見妹妹口吐鮮血而亡,他的心不住亂跳。
穩定心神,意識到這隻不過是個夢,他才慢慢的平復下來。
自王小風回家后就跟父親查妹妹中毒的事,可就是找不出來。
李瑞說妹妹中了兩種毒,第一種毒是慢性毒,這種慢性毒在生活中很常見。
他跟父母還有王趕一家,把所有的家什都清理了一遍,恨不得挖地三尺,也沒發現毒源。
後來父親從外邊帶回來一隻貓和一隻狗。
時間長了,發現狗精神,貓無精打采,呼吸困難,整日呼嚕呼嚕,越來越嚴重,甚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給食也不吃,明顯中毒了。
一家人分析,狗兒整日在地上沒事。
貓兒整日待在王小雲的小床上,一定跟床有關係。
王德康和兒子王小風緊盯著那小床,那是家裡唯一入得眼的傢具。
原來的床,妹妹在上邊跳了幾下就塌了,好巧不巧,公中派管庫房的張婆送來了這個床,還要了大大的人情。
當時一家人好歡喜,這張床,三面設屏,屏上雕著花鳥配著綠葉,十分漂亮。
父子兩人把床抬到外邊拆了,在雕花和綠葉上撒了點食物,找來一隻雞,那小雞吃完,就開始打蔫了,慢慢的一蹬腿,死了。
一家人目瞪口呆,原來那染料上有毒,王德康拿起床屏就往外走,恨恨地要去找中意候。
「爹,你先別去。」王小風攔著:
「中意候不管府里的事,找他也是白費,咱們自己先查查誰下的毒。」
王德康氣哼哼的坐在椅子上道:
「先去問問送床過來的張婆吧。」
過了一會兒,王小風跑了回來,
張婆說是小劉氏張羅打的床,好像是找的京郊一家木匠鋪。
王德康愧疚地看著艾氏,低喚一聲:「軟兒---」
艾氏握住了他的手。
從此王德康早出晚歸,開始查京郊木匠鋪。
王小風也拿著當時撿到的那塊糖和糖紙,開始調查是誰給妹妹下了蜘蛛淚這種毒。
個把月功夫,王德康便查出了那家木匠鋪,專做私活的,也沒掛晃,待他去的時候,早已人去屋空,想是小劉氏給足了錢,早就搬走了。
王德康只好垂頭喪氣的回來。
王小風也查出了眉目,原來那糖紙比較特殊,邊上有個小標記,不注意的話看不清,是唐記家的專用包裝紙,唐記是京城一家雜貨鋪。
三老爺王德頌的庶女王鸞最愛吃他家糖,婢女青衣買糖回來,遇到了小劉氏,小劉氏拿了幾塊,說是嘗嘗。
邊嘗邊嘆息,說是可憐四老爺家的王小雲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糖,讓青衣給王小雲的鞦韆上每天放上一塊,別讓艾氏知道,免得不讓吃。
青衣猶豫,那小劉氏又誇她手漂亮,給她套了個銀鐲子,青衣樂顛顛地去了。
父子倆氣憤不已,當初倆人猜測,中毒之事十有八九跟小劉氏有關,
小劉氏的父兄在西南將軍段有德帳下,常年駐守西南,那裡瘴氣之地較多,當地土著多會用毒。
他回來也翻看了不少古籍,蜘蛛淚就產自那裡。
小劉氏簡直是個害人精,這回找到了證據,王德康直奔繁蕪苑,去找中意侯。
繁蕪苑裡,中意候敞著懷躺在柳繁的大腿上,柳繁穿著薄衫躺在一個大迎枕上。
兩人正嘻笑鬧罵
忽聽門外丫鬟喊:「四老爺,四老爺,侯爺在睡午覺呢,您呆會兒再---。」
中意候騰地站了起來吼道:
「這又怎麼了!」邊吼邊挑起門帘子。
王德康見侯爺出來,給他行了個禮。
「老四,你這天天的咋就不省心,你那閨女不是已經去解毒了嗎?你還想咋地呀?」
「侯爺,你就不想知道誰下的毒嗎?」王德康從沒叫過父親,一直就稱呼侯爺。
「誰下的?」中意候來了精神。
王德康把這些日子的情況一五一十簡要的說了一遍。
「真是膽大包天,竟然到我中意候府作妖!」
侯爺大吼,敞胸腆肚大踏步地往福善堂走去,那裡是侯夫人劉氏的地方。
劉氏和小劉氏正在屋裡準備午睡,丫鬟們在旁伺候著,
「咣當」「呯嗙」「稀里嘩啦」,一進福善堂,中意候見桌椅板凳就踢,見門就踹,見陶瓷擺設就砸。
伴隨著中意候的腳步,丫鬟們膽戰心驚,不知發生了什麼。
一向穩重的劉氏慢慢起了身,丫鬟剛給她穿上精緻的繡花鞋,中意候就走了進來。
「劉香荷,你這死老婆子,你家沒一個好東西!」中意候指著她的鼻子罵道。
劉氏笑了,不急不緩地走到外廳,坐到茶几旁,拿起了一杯茶輕啜一下。
中意候王武最看不上她這個樣子,氣得七竅生煙,只聽劉氏慢慢道:
「說說吧,我家哪個不是好東西,是長子德承,二子德遠,還是三子德頌,四子德康,還是孫子孫女-----」
沒等劉氏數完這幾個兒孫,只聽「轟隆」一聲,茶几被踹翻在地,茶水濺了劉氏一身。
「讓你那侄女小劉氏給我滾犢子,跟個窯姐似的,一天天扭個大胯,就知道勾引人家的爺們,害死自己男人不說,還要害別人全家,這該死的娘們,以後再讓我看到她在我侯府,我打斷她的腿。」中意候踩著凳子吼著。
小劉氏從裡屋跑了出來撲到劉香荷懷裡;
「姑姑,我不能活了呀------啊哈哈。」
「王武,你算什麼東西!你狗屁不是------」
劉氏再也裝不下去了,還沒等她罵下去,只見面門黑影一閃,「啪」的一聲,一個耳光下來,中意候那蒲扇般的大手把劉氏從椅子上扇了下來,劉氏和小劉氏都滾坐在地。
「我告訴你們,這是中意候府,我狗屁不是就是中意候,你們劉家的都給我滾蛋!」吼完,中意候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正好迎面撞上了二兒子王德遠。
「父親,您---」
「你母親是個潑婦。」
「不,母親知書達理-------啊!」一隻繡花鞋從門裡飛了出來,砸在了王德遠的面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