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木頭
諸葛均又是一愣:「足下遠涉江湖而來,只為燒毀一根木頭?」同時,諸葛均心下大喜,看來老子這衣服穿的真是高明,這呆豬竟然不知道老子是山寨版的諸葛亮!
諸葛均知道諸葛家族與司馬家族自從先祖諸葛豐之時,就已經結下了死仇,因為諸葛豐殺了很多司馬家族的貪官污吏。
諸葛均當然就更知道此人絕對來者不善!
他刻意掩藏著心裡的緊張,盡量逼著自己不去想「呂布」這兩個字,那樣會使他產生巨大的壓力。平心而論,遇到這種級別的敵人,說不怕,那是純粹放屁。但再怕也得硬著頭皮上,因為如果自己不挺身而出,他就會害死二哥!男人,活的就是一腔熱血!
「是的,燒毀,我要將這根木頭燒成灰燼。」這人拿出背上那個雕刻的很jīng致的盒子,卻不肯拿出裡面的東西,只側眼看了看諸葛均身邊的僕人,yù言又止。
諸葛均會意,帶此人穿過秘林深處,來到一個清靜的碼頭,囑咐牛大黑,沒有吩咐,不得上船。
二人將船劃到湖心,司馬翀方肯取下包袱打開盒子,展現在諸葛均面前的,是一根破破爛爛的木頭,與眾不同的是,這根木頭被雕刻成了劍的形狀,並且開刃處一點也不鋒利。真可笑,這樣的「劍」也能砍人?
這木劍最上面依稀有幾根毛充作劍穗(好像是猴毛),髒兮兮的,看起來又粗又笨。
「我要你幫忙燒了它。」司馬翀說。
「這是……」諸葛均看著這根木劍,一時間感覺恍如隔世。
「你諸葛先生大名垂宇宙,能推算上下五千年,你既是見多識廣之輩,我就不信你會不認識此物。」司馬翀臉一橫,臉上的刀疤更顯猙獰了。他不耐煩地示意諸葛均拿在手中仔細瞧瞧。
諸葛均拿起那根看起來倒貼都沒人要的破爛木劍,並沒感覺到想象中的笨重。真是奇怪,這麼粗大的一根木劍,握在手裡並不感覺重,難道裡面是空心?
再認真瞧瞧,不知為什麼,剛才還覺得髒兮兮的劍身,此刻竟然變成了墨玉的顏sè!難道是剛才看走眼了,還是這木劍本身真的會變sè?
諸葛均將木劍對著陽光,現木棍的墨玉sè又變成了青紫sè,土了叭嘰的,並不顯眼。咱只聽說過姜太公的桃木劍是寶貝,可斬妖除邪殺鬼滅魔,可是這破玩意貌似不像桃木啊,難道是荊木?
諸葛均站起身,右手緊握此木劍,他看到木劍頂端那幾根毛開始倒立,像是在向自己招手,頓覺全身上下充滿了暖意,身心通泰,澄明。
「家學淵源的諸葛先生當真不認識?」司馬翀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請足下明示,山野村夫孤陋寡聞,確實不認識。」諸葛均謙恭道。
「你祖先幾代人都是天下有名的清官,清官要想與貪官斗,就必須比貪官還要jian詐十倍,才能保證自己活下來,並最終斗敗貪官。你諸葛家高人輩出,閣下經年累月耳濡目染,見識閱歷必定遠在常人這上,怎麼可能會不認識這根木棍呢?咳,算了,既然諸葛先生不願承認,在下也不強求,不認識就不認識吧,人生難得糊塗啊,做人太jīng明了就太累了,認識又怎樣,不認識又怎樣?」司馬翀道:「我出黃金一千兩,求你請出鵰翎寶扇,扇出一把天火,幫我把它燒成灰燼就是了。」
諸葛均在心裡罵道:「如此如此啊!老子正鬱悶呢,既然你這狗雜碎武功不比呂布弱,為什麼不敢上來就硬搶呢,原來是忌憚咱二哥手裡的鵰翎寶扇啊!媽的,準是想先搶了寶扇,再殺我二哥!」
「我雖不知足下和這件木劍的淵源,卻也能看出它是件稀世珍寶,你要我毀掉寶物,實難從命!」諸葛均道。
諸葛均非常奇怪他是怎麼知道二哥已得寶扇的,但又轉念一想,隆中離襄陽城這麼近,隆中那些閑得蛋疼的人把此事傳到城中,后又傳入司馬翀耳朵里,也並不奇怪。
司馬翀大吃一驚:「我給你金子,你幫我幹活,這又有何不可?據我所知,你諸葛家目下清貧,正急需錢啊!再者說你諸葛家不是為人清正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嗎?……眼見天下顛覆,黎民蒙難,皆由這根木頭而起,你為何就不肯毀了它呢?難道你諸葛家只是沽名釣譽而已?」
「你太小瞧我了。」諸葛均冷笑一聲,說,「我不是尋常讀書人,兵書上的『激將法』在我這沒用,我不可能因你幾句言語相激,便受你擺布!這件寶貝身上必定承載了太多的故事,太多的血淚!我諸葛家剛得鵰翎扇,便要用這鵰翎扇毀去世間另外一寶,豈非有違天道?」
諸葛均的這席話,聽得司馬翀黯然神傷。那表情,好像天要塌似的。
終於,他長嘆一口氣,道:「不愧是名揚天下的諸葛家族!在下佩服!實不相瞞,在下已經求過很多人幫忙,都未成功,有一次大火猛燒七天七夜,這根木劍仍是完好無損!所以在下妄自揣測,或許只有先生手中的鵰翎扇祭出的龍捲風暴,方可煽動滔天之火焚了這根木棍。」
諸葛均鄭重告訴司馬翀,他諸葛家機緣巧合得到這把寶扇,必定要用來救濟天下蒼生,而不是要暴殄天物拿著寶扇去毀壞其它稀世珍寶。
見諸葛均的語氣如此決絕,司馬翀顯得萬分悲痛,豆大的淚珠從臉頰上滑落,他瘋狂的撕打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鮮血因撕打力氣過大而從嘴邊吐出來,看這情形,好像他一會就要自殺似的。司馬翀痛哭道:「天哪,誰來救救天下百姓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件寶物,為什麼就非得毀了它呢!它到底什麼地方招惹你了?你這就么恨它?恨到和它不共戴天的地步?」諸葛均滿臉疑惑。
司馬翀不說話,只是表情沉重的一直點頭。
「如果你執意不肯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絕不可能幫你,你這就請便,如果你說的確實在理,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諸葛均終於鬆口了。
司馬翀緊緊的盯著諸葛均,就像看一個大美人似的,生怕他跑了。許久才喟然長嘆道:「唉,這個天大的秘密我本想帶到棺材的,既然諸葛先生這麼固執,我也只能對你全盤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