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隕歿

第一百二十四章 隕歿

()他曾經挺拔的身軀萎縮跪在地上,每看一眼地上整齊擺放的屍體,他心中的愧疚就多一分,他彷彿不是一個鎮魔的修士,而是一個痛失至親的凡俗,地上躺著的每一具屍身都是他心中的一份堅守,當自己苦苦堅持的東西被自己摧毀究竟又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他的心中好似有一個聲音在低沉的呼喊:

「你堅守了這麼多年,究竟得到了什麼?毫無意義!」

「你只能看著苦苦堅持的東西逐漸消亡,而你卻無能為力!」

「你因這堅守不能zìyou自在,不能為所yù為,不能肆無忌憚!」

「你被自己無謂的堅持困在苦痛之中,永無脫之rì!」

「放棄吧,放棄你無謂的堅持,去找尋zìyou,和你那顆再無顧忌的心!」

「墮入紅塵中,沉進yù念海,那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那裡不會有痛苦,不會有愧疚,不會有哀傷,你每時每刻都生活在快樂之中,放開心中的戒懼,當你不再堅守,一切都唾手可得!」

寧虛幕渾身劇顫,蓄滿淚水的眼中突然出現一絲詭異的血絲,而後迅布滿了他整個眼球,將他雙眼籠罩在一片血紅之中!

葉途見寧虛幕如此痛苦,走上前去,哀聲喚道:

「師兄,這不是你的錯。」

寧虛幕身子一將僵,突然轉過了頭,口中厲聲喝道:

「那是誰的錯!」

葉途立時感到一絲異樣,又見寧虛幕雙眼通紅,登時想起當年馭魂宗之事,面sè登時如土,驚顫的想要喝出聲來。

正這時,謝晉卻帶著百宗聯盟中人復又歸來,喝道:

「將寧虛幕交出來!」

離霄宗主聞言,登時失去了往rì的風度,怒喝道:

「謝晉,你拿命來!」

說著便要持劍衝上去同謝晉立分生死。

寧虛幕一聽這聲音,渾身一顫轉過身來,通紅的雙眼看著謝晉,心中一個聲音不住的吶喊:

「都是他的錯!將他殺了,你就能得自在!」

離霄宗主持劍才走了兩步,就聽耳邊響起一聲猶如十地之下的yīn沉厲嘯:

「是你!是了,都是你的錯!」

離霄宗主驚愕的轉頭,就見寧虛幕持著玄凌古劍不管不顧的沖向了謝晉!他大驚失sè,惶急道:

「寧師侄,快回來……」

葉途被謝晉一擾,此時才連忙呼道:

「大師兄入魔了!」

南陵劍派各宗弟子立時聞言大驚,一眾宗主滿臉驚愕一閃而逝,紛紛朝著寧虛幕撲了過去,想將他搶回來。

謝晉一聽此言立時一喜,朝著身後數位宗主長老喝道:

「寧虛幕淪入魔道,天下人人得而誅之,我看南陵劍派還有何話說!」

百宗聯盟幾位宗主長老立時闖入戰圈,同南陵劍派想搶回寧虛幕的各宗宗主戰在了一起,謝晉一見人闖入戰圈的人都被拖住,連忙朝著身後弟子疾呼道:

「你們聯手將寧虛幕殺了!」

一眾百宗聯盟弟子轟然應諾,朝著淪入魔道的寧虛幕狂攻!南陵劍派一聽此話登時也都沖了上來,想要保護寧虛幕,兩方又戰作一團,整個西北廣場又在此陷入混亂的殺戮之中。

寧虛幕此時雙眼已經變得一片血紅,手中玄凌古劍帶起片片血花,染紅所站之處,噴濺而出的鮮血將他渾身都澆透了。

百宗聯盟修士好似不知生死為何物,幾個聯盟內有名的鎮魔修士游弋在戰圈之外,其中近半都曾是寧虛幕的老相識。

蘇慕枕靜靜矗立在戰圈之外,雙眼複雜的看著眼前場景,手中握著一卷竹簡,連番激戰之後原本湛藍的衣袍處處血污,他方才也險些淪入魔道,若非方才結束得快此時早已同寧虛幕一般無二了。

蘇慕枕冷冷的看著一個個百宗聯盟的修士倒在寧虛幕手中,突然不耐的喝道:

「都退下!」

圍繞在寧虛幕身旁百戰聯盟修士立時驚疑不定的退開數步,蘇慕枕踏前幾步,嘆息一聲,道:

「寧兄!得罪了!」

說罷,便朝著人群中的一眾百宗聯盟鎮魔修士點了點頭,立時就有七八位鎮魔修士躍入戰圈,將寧虛幕團團圍住。

南陵劍派一見那還了得,立時有近百弟子朝著這方殺了過來,葉途、李昀、方獨行等人正在其中。

蘇慕枕皺眉的看著喊殺之聲越來越近,沉聲道:

「戰決!」

說罷,手中那一卷竹簡登時放開,浩氣震蕩四方,寧虛幕不知為何突然邪笑著看了過來,手中玄凌古劍飛騰而起,古劍之上有斑斕sè彩覆蓋,一道五彩斑斕的劍光隨之朝著蘇慕枕斬來。

蘇慕枕神情肅然,口中誦念著莫名經典,那凌空緩緩沉浮的碩大竹簡突然放shè出一片青光,擋住了那道五彩劍光。

寧虛幕邪邪一笑,一劍無功手中長劍朝著竹簡連刺八十一劍,直將那竹簡刺得連連退後,就連蘇慕枕這個cao控著也並不輕鬆,連著倒退了好幾步,臉上更是浮現出一絲蒼白。

站在一旁的其餘鎮魔修士朝著寧虛幕連連擊去,卻見寧虛幕絲毫不為所動,連抽劍回來的意思都沒有,只憑著劍勢護體,偶有人能穿透劍勢擊到他的身上,甚至內腑受創連連噴出數口鮮血也全然不顧!

蘇慕枕看似將寧虛幕所有攻來的劍招都盡皆擋住,其實也有苦難言,他此時已連退了五六步,內腑被竹簡法力激蕩,也已受創不小,卻依舊只能死死抗住。

突然寧虛幕仰天狂嘯,玄凌古劍難得的抽了回去,一聲聲沉悶炸響傳來,竟是不知何時寧虛幕埋下無數劍紋,此時集中爆開,將寧虛幕團團圍住的百宗聯盟弟子登時死傷大片。

南陵劍派攻來的人群之中立時叫好聲一片,蘇慕枕臉sè卻愈加yīn沉,心知若是南陵劍派的人此時沖了進來,寧虛幕可能會被人救走,雖說從未聽說過有入魔的弟子被人救下來的事生,但南陵劍派乾元天君本就不能以常人視之,說不定就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方法能拯救這方才入魔的人。

蘇慕枕心下一狠,厲聲喝道:

「解封!」

他的神庭之中一層本就薄弱的封印徹底消散了,一股強大而熟悉的法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並未有絲毫停留,絲絲縷縷浩然之氣噴薄而去,朝著那碩大竹簡急劇涌去!

原本就有丈許大小的竹簡生生漲大數倍,將這一片天空都遮蓋,在碩大竹簡之下的yīn影中,一雙本就凶厲的眸子更是平添了幾分未知顯得更加凶厲!

那雙嗜血的眼眸盯著蘇慕枕,好似一條餓狼垂涎唾手可得的美味,蘇慕枕心中一驚,暗道一聲寧虛幕的兇狠,口中卻斬釘截鐵的喝道:

「net秋浩風,誅邪鎮魔!」

那碩大的竹簡放出一片青sè光華,處在yīn影之下的寧虛幕被這青sè光華籠罩,一聲不似人生的慘嚎傳出!

寧虛幕好似疼痛難忍一般,張大了口,仰天狂呼:

「吼!!!」

南陵劍派諸人立時急的捨生忘死的直朝著重重疊疊的白總聯盟弟子群中殺了進去!

蘇慕枕臉上青筋高高鼓起,扭曲的面容之下掩藏著一絲莫名的得意,那捲碩大的竹簡之上青sè光華愈加濃郁,困在青sè光華中的寧虛幕左衝右突卻終究沒有突出去,低沉吼聲不時由那青sè光華中傳來。

隨著這低沉吼越來越少,聲音越來越低沉,蘇慕枕的那一絲莫名的得意越加濃了,臉上不知何時竟帶著一絲微笑,突然他面sè一整,肅然喝道:

「鎮魔!!!」

那碩大的竹簡登時朝著地面鎮下,一聲凄厲呼喊震顫了整個廣場!

「啊!!!」

謝晉原本yīn沉的面目登時驚喜的看了過來,而一眾南陵劍派宗主長老驚怒交加,忽有一聲疾呼傳出。

卻是一旁白秋陽蘇醒了過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他悲痛的朝著寧虛幕所在之處撲了過去,百宗聯盟中人及一眾南陵劍派宗主長老也紛紛撲了過去!

蘇慕枕將那碩大竹簡收回,寧虛幕仰天躺倒在地,眼中的血紅此時已退去不少,他神sè無光的盯著祁山之上,好似想起了什麼,嘴角竟有一絲微笑。

蘇慕枕神sè複雜的嘆息一聲,緩緩邁步走去,想要將那柄玄凌古劍拾起,卻不料那光華黯淡的玄凌古劍竟在此刻飛騰而出!

蘇慕枕抓之不及,口中咆哮出聲,方才收回的碩大竹簡復又展開,卻已是晚了,那玄凌古劍急穿過百宗聯盟重疊的人群,一路之上的百宗聯盟弟子紛紛躲閃一旁!

蘇慕枕緊隨其後,看著玄凌古劍那歪歪斜斜的劍光,他心中焦急竟稍有緩解,抱著一種志在必得的信念,他的身形離那古劍越來越近!

古劍越過一片百宗聯盟修士,不知為何突然朝左側偏離,蘇慕枕心中一驚,一種不妙之感縈繞,身形立時又快了幾分!

一陣喊殺之聲越來越近,蘇慕枕心中的那一絲不妙越來越強烈,直直穿過一片弟子之後,他看見那玄凌古劍竟直朝著一個南陵劍派的弟子飛去!

這個弟子他竟認識!

葉途等人聽見那一聲凄厲呼喊,哪不知寧虛幕可能以遭不幸,一時間不少弟子臉上掛滿淚珠,咬牙切齒的朝前直衝,連被擊中都好似未覺。

一陣細微鳴響忽在眾人耳旁響起,卻並未令眾人有絲毫的重視,他們此刻早已殺紅了眼,那聲鳴響越來越近,直至響徹耳邊,方才有人注意到!

只見一道歪歪斜斜的劍光直朝著南陵劍派拼殺真酣的人群中飛來,李昀放出神明在人群之中苦苦拼殺,嚴格來說,他對寧虛幕的感情遠比葉途來得深,只是他xìng子素來沉悶,而今寧虛幕可能已遭不測,他滿腔怒火無處泄,此時已殺到瘋魔!

一道細微的鳴響朝著他疾飛而來,卻並沒有將他驚醒,他依舊沉浸在痛苦的殺戮之中,直至一柄劍光陡然出現在他眼前,他才注意到,那劍光徑直朝著他疾飛而來,他心中大驚,連忙閃幾步,誰知那劍光竟傾斜了些,依舊朝著他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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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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