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遺願
()南陵劍派一役引得修真界議論紛紛,不少修真名宿都一臉愁容,無奈這修真界又要開始大亂了,其餘修士說的最多的還是四個人,其中三位都是天君級數的明道強者,萬劍宗靈劍天君、匿神閣主薛不疑、白衣教彌勒尊佛三人兩死一傷,天君級修士之下最為熱門的話題便是號稱百年難得一遇的修真界青年修士第一次人,曾經同浩風書院蘇慕枕並稱「中天雙靈」的寧虛幕入魔隕歿,這令許多宗門不禁鬆了一口氣,卻也讓一些修士扼腕哀嘆。
有人說寧虛幕勾結妖邪咎由自取,也有人說百宗聯盟欺人太甚,以南陵劍派素來強硬的作風怕是又要掀起一場大亂,更有人傳言那不了了之的《九天玄元樂》還在「惑神宗」聖女身上,傳言有許多種,但寧虛幕終究是死了,從此之後再不能見,過不了多久這整個世間都將沒有他的任何訊息,除了留給有心之人或悲痛或快意。
南陵劍派各宗宗主長老都忙著處理這一役之後遺留下來的問題,而凌決劍宗卻因白秋陽悲傷過度也更因傷勢過重,只得將宗內的一應事務全部交給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來處理,葉途連著忙碌了三天,最悲傷的時刻已經過去。
他獨自來到白秋陽門前,連著喚了好幾聲都沒有人回應,他哀嘆一聲走了進去,就見白秋陽神思不屬的凝望天空。
葉途有些不忍的悲哀道:
「師尊。」
連叫了數聲,白秋陽方才回過神來,冷漠的盯著他,也並不說話。
葉途渾身一愣,恭謹的道:
「師尊,弟子要去完成大師兄的遺願,還請師尊恩准。」
白秋陽漠然的盯著葉途,冰冷的道:
「不許。」
葉途滿面驚愕的抬起頭,疑惑的道:
「師尊……」
白秋陽冰冷的臉上掛著一絲怒意,喝道:
「你不許去!寧兒就是被那個妖女害死的!若不是因為寧兒,我恨不得立時將她給齏了!」
白秋陽憤怒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妖異的chao紅,捂著胸口連連咳嗽,葉途登時驚恐的低下了頭,過了片刻見白秋陽好些了,方才恭敬的答道:
「是,師尊。」
白秋陽漠然的揮手讓葉途退下,待再不見人影,方才驟然抬頭,看向祁山頂峰方向,滿面扭曲的喝道: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都是你將寧兒逼死的!比起那妖女來,我更痛恨你!」
葉途皺眉的走出白秋陽住所,他很理解白秋陽,卻又不想讓寧虛幕最後一點遺願都不能完成,了德雖說答應了,但卻未必能同他一般盡心竭力。
來到一個岔路口,面前一個胖子擋住了他的去路,他抬眼一看見是了德,不由苦笑出聲。
三清宮此次派通明道君前來助陣,南陵劍派感念其恩,留著多住了幾rì,了德這幾rì卻過得並不痛快,通明道君一見了德也在南陵劍派說什麼也要讓他跟在自己身邊,讓了德痛苦的做了好幾rì的道德修士,稍一有空便來找葉途「傾訴」。
了德興高采烈的道:
「小輩,見了道爺也不見禮!這是從那兒來呢?」
葉途卻沒有同他白話的心思,皺眉道:
「我剛從師尊哪裡過來,他沒有同意我下山。」
了德聞言登時滿臉苦瓜相,道:
「我通明師叔也不准我去。」
葉途登時無言,瞪大了雙眼喝道:
「那怎麼辦?師兄生前就這麼一個遺願,我一定要幫他完成。」
了德突然賊兮兮的看了左右一眼,低聲的道:
「要不……要不我們晚上跑吧!」
葉途一愣,而後驚恐的看了四周一眼,厲聲喝道:
「這種話你也敢說,我師尊現在恨死那個妖女了,若是我還敢私自下山,他肯定要將我逐出山門的!」
了德一驚,臉sè登時白,呼道:
「不會吧,你師傅這麼狠!」
葉途登時無奈的攤了攤手,愁眉不展的道:
「再想想的別的辦法吧。」
了德忽然面sè一喜,連叫不對,道:
「不對啊,你又不是我這麼天才的人時時刻刻都有人跟著,跟左右的師兄打個招呼,讓他們幫你遮掩一下,你看這樣行不行?」
葉途登時眼前一亮,細想之下還真是如此,他平rì里一年也見不到白秋陽幾面,心中一定便道:
「還真讓你說對了,就這麼定了吧,我們偷偷下山。」
了德登時喜笑顏開,道:
「那就這麼定了,晚上我去找你。」
葉途點了點頭,隨即別了了德,回到住所找到了李昀。
李昀面sè憔悴,滿面哀傷,他所承受的不止是寧虛幕的逝去,還有同門的別樣眼光,池青霜更是將他視作了仇人,每次見他都橫眉冷對,這讓他本就悲傷的心又平添幾分悲涼。
見葉途來此,李昀忙整了整神sè,勉強笑道:
「葉師弟。」
一見李昀手中古劍,葉途面sè也有些不怎麼好看,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將同了德的謀划告訴了李昀,李昀聞言大驚失sè,連忙勸道:
「葉師弟,這樣不妥,師尊若是……」
葉途不耐的道:
「這是師兄的遺願,你幫不幫?」
李昀登時沒有了聲息,葉途也好似覺自己情緒出了問題,便連忙歉聲道:
「抱歉李師兄,我不是故意的。」
李昀神sè說不出的複雜,只乾澀的道:
「沒事的,這事我答應了,師尊那裡我來想法辦。」
葉途登時興奮的連聲道謝,其後便自顧自的回房收拾東西去了,獨留下李昀神情凄苦的看著那柄光華黯淡的玄凌古劍。
夜sè正濃,一道身影悄悄來到葉途門前,輕推房門,房門應聲而開,葉途背著一個包袱微閉雙目靜坐養神,一見房門打開,微微閉著的雙目登時睜開,看著那條賊兮兮的身影登時不由笑出了聲。
了德連忙舉手示意讓他笑聲點,結果卻引來了葉途更大的笑聲,之後了德無奈,粗頭喪氣的道:
「有什麼好笑的,走吧。」
葉途卻謹慎的出言道:
「師兄交給你的皮袋呢?」
了德拍了拍腰間,出聲聲沉悶聲響,葉途一看正是寧虛幕給的那個口袋,便道:
「我來保管,放在你身上太讓人不放心了。」
了德爭辯了幾句,卻被葉途擺事實講道理的一通話給弄得神sè鬱郁,將腰間皮袋解了下來,遞給葉途喪氣的道:
「你莫要丟了!」
葉途接過皮袋,謹慎的將其讓入懷中貼身藏好,確認了幾遍再無不妥,便同了德一起下山去了。
兩人趁著夜sè出了祁山便朝著西邊飛行而去,兩人行行復行行,終在第四rì來到了巴國,他們的神sè卻不怎麼好,卻並不全是連rì飛行的疲倦,而是這一路之上偶然聽見的消息,還有來到巴國的所見所謂。
這一路之上他們不時聽見有人傳言《九天玄元樂》還在那惑神宗聖女手中,直至來到巴國更是讓他們大為吃驚,不過幾rì,巴國便已聚集不下萬於的修士,這些修士大多都是沖著這《九天玄元樂》而來,其中更不乏一些正邪兩道中的大宗派。
兩人一入巴國境內怕被人盯上,便放棄了繼續飛行的打算,找了個隱秘的山洞稍做休息,了德便提議將皮袋打開,看看這惑神宗聖女究竟藏在何處。
葉途依言將那口袋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而後將那口袋打開了,只見裡面有兩封信、一張地圖、一瓶丹藥,除此之外竟全是金銀,金銀不少將整個皮袋都裝得滿滿當當,葉途無言的看著這許多金銀,心道是說這麼咯得慌。
了德連忙將那兩封信搶了過來,翻過其中一封只看了一眼便目瞪口呆,卻見那封信上寫著六個大字「吾妻心兒親啟」,葉途一見了德這模樣登時搶過來一看,也有些吃驚。
他們一直以為寧虛幕雖同那聖女有些瓜葛,但也未料到兩人竟已成了夫妻,兩人相顧無言,半晌之下了德方才將另一封信看了一眼,卻見這封信的封皮之上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字跡。
葉途也坐了過來看了一眼,面面相覷半晌之後,了德將那封信的封口撕了開來,而後將那封信打開,小聲念道:
「我自知此去有來無回,唯吾妻讓我放心不下,寧虛幕於黃泉之下拜謝大恩。」
筆畫潦草寥寥幾句應是匆忙寫下,信的下方卻是一處地址,葉途止住悲傷,將那地圖拿了過來,卻見這地圖之上畫著的正是巴國,在這地圖左下方有一處好似用木炭勾畫的醒目標記。
葉途兩人將那封拆開的信件放入了懷中,而後將拿出來的東西又放入了皮袋中,兩人便說歇息一夜,第二rì再行趕路。
翌rì
天邊方顯魚肚白,葉途兩人再行上路,徑直朝著那地圖上所勾畫的所在行去,不過一rì便來到地圖所示之地。
兩人來到最大的一處凡人街市,向街上的人打聽信中的所在,不過問了四五人便有了結果,在這街市右側西行十里,有一處名為——永樂鎮的小鎮,「惑神宗」聖女便在此處了。
葉途兩人復又起行,一路翻山越嶺,不過一個時辰便來到永樂鎮,卻見此處毗鄰一條小河,風景算不上秀麗,不過人類逐水而居的天xìng使然罷了。
兩人拉住一個途徑的老鄉,問起了一個唐姓老婦所居之處,老鄉連忙指著一處房屋言道正是此處,兩人連番道謝前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