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蘇醒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晨曦穿透薄薄雲層灑落下來。就在城門剛開鎖時，幾人悄然離去。

為首的男子，他身穿一件豬色單羅紗衣衫，腰間綁著一根蒼紫色虎紋玉帶，一頭長若流水的髮絲翻動，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桃花眼，當真是貌似潘安悠然自若。這人正是舒晏。

陵州距定京稍遠，騎馬需得一日才可抵達。但舒晏一行人先去了距陵川較近的上周——那個縣尹所在的地方。

此行舒晏只請示了聖上，暗中行動。幾人蟄伏在外，觀察這府中之人的行動。施粥還是同往日一般進行，不過今日的分量居然比往日還多。

「莫非，他們這是知道我們來訪？」陸衍小聲道。

「不會，此事我只稟告了皇叔，當時就連內侍都是屏退了的。應該是因為，按他們之前預定的糧食來看，早已所剩無幾了。但這個縣尹貪了不少，他背後之人猜到了會有人暗中來查，所以命他趕緊施完粥。」舒晏端詳著道，「這裡如今查不出線索，留些人手守著。我們先去陵州。糧礦快到了。」

前些日的糧匱乏鬧出的動靜不小，顯然是有人刻意煽動此事。舒晏雖不知道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先保障民生，「穩定軍心」。大縉朝國力雖強盛，這幾年邊關也無戰事，但巨大的賑災糧國庫確實支撐不了了。是以，舒晏剛才所說的糧礦其實是他動用私產買的。

……

雖然早就入春了，但陵州似是進夏了。舒晏一行人剛進城門，一陣熱氣襲來，倒不是入暑的熱，而是三五成群，四五結對的擁在一起，空氣無法流動的悶熱。

「各位不要吵鬧，我們是朝廷派來的押送賑災糧的，這位是錦王殿下。」

一提錦王，大家無一不曉。畢竟年僅十六歲就能領兵上陣，打的蠻烏退無可退。那時邊關戰役四起，朝廷軍餉供應不起，錦王直接帶兵闖入敵營中搶糧，撐過那段艱難的時刻，再進行游擊，一舉殲滅了蠻烏。更何況，陵川正是靠近西北的，越過西北邊上的漠川，就是陵州了，要是當年沒有錦王殿下，恐怕陵川的眾人都得跟著陪葬了。

斜靠在街邊的眾人，一聽是錦王殿下來了，就像在荒漠絕望之際突然撒下了一片甘霖。跪著拜他。

「諸位多禮了，感激瑾鈺在這承下了，至於其他的，先吃完飯再說也不遲。」舒晏示意，施粥棚已搭好了，眾人有條不紊的排著隊。

「這還只是一時，還須儘快找到被截下的糧礦才行。」舒晏望著天邊感嘆道。

……

寧蘿居內。

「大夫，我兒如何了？」

「前額的傷重些，葯敷幾日就行。好在後腦並無大礙，之前顱內的淤血除的差不多了，老夫再開服藥好好調理，不出兩個時辰便能醒來。」

出了院門，黑衣就又準備帶著這位大夫翻牆出去。

「呵，臭小子還敢騙我？信不信老夫一劑葯毒死你啊!」大夫揪著黑衣的耳朵不放。

「衛老，疼疼疼!我真沒騙您，真的是少夫人讓您幫忙的。」

「呵，少夫人，在哪呢？」這位姓衛的老人終是放手了，「我衛承松活了半把輩子了，就連皇帝老兒讓我看病還得敬我三分呢！還沒人讓我這麼偷偷摸摸的翻牆過來，要不是聽你說是少夫人，我會來？」說完又揪起他另一隻耳朵了。

「停停停，我帶你偷偷看還不成嗎？」

「既然是少夫人為何要偷偷看？你不是不隨便找個人糊弄我？」

「偷偷看當然是因為主子還未對少夫人表明心意嘛，再說了人家正經人家的姑娘是你相見就見的嗎？」黑衣似是怕他再揪耳朵，忙捂著雙耳小聲嘀咕著。

……

而後，黑衣帶著衛承松躲在門扉后看著徐瑤。

「小子躲開點，我還沒看清呢！」說著衛承松把黑衣往後一拉，面前頓時豁然開朗。

徐瑤這時正在院中看兵書。

她在桃花樹下，頭頂是一片粉紅。兩樹之間吊著一架鞦韆，風吹而過，鞦韆盪得高了一些，片片花瓣隨風飄零，滑過她的臉頰，柔柔的，潤潤的。

縱是這樣遠觀，但絲毫不影響她的美感。

哦，原來是這小丫頭。怪不得呢。

「走吧!」

「衛老你就……就看完了？」

「嗯。」這麼久他終於露出了個笑，還拍了拍黑衣的肩。

「衛老你信了沒？」

「人都擺在我面前了還能不信？」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白鬍子抖了抖，顯然是笑著的。

黑衣：？？？

罷了還是先把他送出府再說吧。

半夜，徐瑤被請去了寧蘿居。魏姨娘報喜道：「多謝三姑娘，我的陽兒，他醒了啊。」

「恭喜了，我能去看看七弟嗎？」

而後徐瑤同魏姨娘進了裡屋。小孩的臉蒼白如紙，他剛喝完葯，唇邊還有熱騰騰的葯汁，給他剛醒的臉染上了一絲絲紅潤。

徐瑤問了徐明陽那日的事情，和黑衣查的絲毫不差。她也有些感嘆那位在徐府的內應了，居然能把事情了解的這麼透徹。

「姨娘，七弟醒了的事情先不要對外告稱，還有注意那位翠兒姑娘。」接著徐瑤在魏姨娘耳邊低語了幾句。

「話不多說了，現如今為了七弟，這些事你必須小心。」

「是的三姑娘，妾身記下了。」

－－－－－－題外話－－－－－－

男女主分開搞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