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飛來橫禍

皇輝煌從昏迷中醒來已是第三天下午，當他努力睜開雙眸的時候就看見父親正趴在病床上瞌睡，皇輝煌看見一頭亂髮鬍子拉碴的父親心中滿是慚愧。深情的喊了一聲。

「爸。」

正在熟睡的父親一個激靈猛然間驚醒，疲憊的雙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輝煌，你醒來了。」父親見皇輝煌醒來只問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匆匆的對著門口大聲喊道。

「醫生，我兒子醒來了。」

馬上穿白大褂的醫生和一名年輕的護士來到病房，醫生詳細檢查了一番皇輝煌的身體，然後伸出一個手指頭對皇輝煌問道：「這是幾個？」

皇輝煌很奇怪醫生的問題，我又沒瞎，所以沒好氣的說道：「這不是一個你的手指頭嗎？」

聽到皇輝煌的回答醫生又繼續問道：「一加一等於幾？」

尼瑪的這個醫生有毛病吧，這麼白痴的問題問我，我好歹也是高中畢業，馬上要成為大學生的天之驕子，皇輝煌不由得心裡一陣氣惱，再看見一臉緊張的父親正盯著自己，似乎身體還有些微微發抖，著急的希望從我嘴裡吐出等於2這個答案來，皇輝煌不忍心讓父親著急，但是還是很生氣對醫生大聲說道：「大夫，你把我當傻子嗎？你能問我一些有點難度的加減法嗎？至少也應該問一問二年級的加減法啊？你要不要這麼二啊？」

醫生也不生氣，甚至臉上還露出笑容，也不理皇輝煌的惱怒又繼續問道：「好，我不問你加減法了，那你知道這是那裡嗎？」

皇輝煌真的被這個醫生弄糊塗了，轉頭看了看病床上的被子，又看向醫生身上的白大褂，上面都用紅色的字寫到，「中心醫院」，皇輝煌用手指著醫生白大褂上的紅色字沒好氣的回道：「看來你真把我當白痴了，這不到處都寫著嗎？這是中心醫院。」

醫生還是不生氣雙眼盯著皇輝煌還是繼續問道：「那你記不記得你是怎麼來醫院的呢？」

皇輝煌記起來了，自己是和楊軍那個王八蛋打架被打昏迷了進的醫院，自己打輸了，於是底氣不足的回答說：「和同學打架被打昏了來的醫院。」

醫生終於問完了這些弱智問題，臉上滿是笑容說道：「現在你好好感覺一下，全身還有哪裡覺得不對勁？」

聽到醫生這樣說皇輝煌變得慎重起來，用手從腳摸到肚子，再摸到胸部，再摸到了頭上包裹的繃帶，當手摸到頭時還是感覺有些痛，又活動了一下兩條腿，再活動一下雙手，好像都沒什麼問題呀，於是很慎重對醫生回答說：「我感覺只是頭還有點痛以外，其他地方好像沒什麼問題啊，大夫，你是醫生，你覺得我應該哪裡還有問題呢？」

醫生終於大笑起來，對父親說道：「你這兒子沒有變傻，很正常，現在病人醒來了，就沒有什麼大礙了，你們現在就可以安排出院回家休養就可以了，注意不要打濕頭上傷口，三天後再來醫院坼線就行。」

草尼瑪的這大夫，真把我當傻子對待了，難怪會問我那麼多弱智的問題，皇輝煌心裡這個憋屈啊！

父親高高興興去辦理出院手續，皇輝煌走下床，到醫院廁所撒了泡尿，看見醫院門口時鐘顯示今天是5月12日，皇輝煌心裡一驚，尼瑪的我在醫院昏迷了兩天兩夜啊，難怪醫生以為我會變傻了。

皇輝煌回到病床上背靠著床頭，想起來了2天前的事情。

1986年5月初，湘南省高中畢業生進行了全省統一預考，不像現在每個高中畢業生都有資格參加高考的，當時在高考前有一個全省預考，相當於畢業考試，但只有不到50%優秀畢業生才有資格參加全國統一高考，高考基數少了一半，一方面，可以提高高考錄取率比例，好處是減少了高考規模，便於管理，但這也讓眾多的高中生憋屈，辛辛苦苦讀了12年書，一路打怪升級，經歷了多少次考試和淘汰，最後連高考的大門都進不了，還有沒天理啊？

皇輝煌所在的縣五中全校理科班60人參加預考，考上了22人，其中復讀生考上7人，應屆生考上15人。皇輝煌預考成績22人裡面排第6名，應屆生排第2名，按照目前成績，正常發揮考上大學應該是沒問題的。

皇輝煌一面為自己預選上感到榮幸，另一面為自己的發小也是同族出五戶的叔叔皇文輝沒預選上感到可惜，還好皇文輝父親也是皇輝煌出五戶的叔爺爺是鎮上的信用社主任，他和學校領導溝通后，允許皇文輝跟班學習，為來年復讀做準備。

接到學校通知，5月10日預選上的22名同學返校繼續學習，全力衝刺最後一個月，準備迎接高考。

能預考上的都是畢業生中的佼佼者，一路走來也算是過五關斬六將只差這最後一腳即將成為大學生，成為天子驕子，現在叫他們是准天驕一點也不為過，想當初縣五中高一開學是三個理科班共150人，最後高三隻保留一個班，再加上復讀生，最後僅22人有參加高考資格，有資格參加高考的學生，那都是在當地出名讀書聰明的好學生，平時都被老師和家長寵慣了，個個心高氣傲，個個心比天高。

今天返校，學校難得拿出一些錢，讓同學們去鎮上餐館改善一下生活，為接下來的緊張衝刺學習做準備，學校還指望這22個學生高考時為學校掙些面子回來呢。餐桌上大塊肉，大條魚，男同學都喝了啤酒。吃完飯就是楊軍這個王八蛋提議男同學留下來玩一會兒牌，還尼瑪的冠冕堂皇的說，「明天開始大家就一心一意備戰高考，再也沒機會玩牌了，不如大家今天就高興一下玩一玩。」

在這個王八蛋的慫恿下包括皇輝煌在內有8個同學同意留下來在餐館玩牌，玩牌肯定是要帶點小彩頭的，皇輝煌同意留下來玩牌，一方面喝了一點啤酒腦子發熱被這個王八蛋洗腦了，但更多的是自己心裡其實也很想玩一下牌，心裡及好奇又迫切希望參加。

楊軍是插班的復讀生，父親是村裡的村長，千萬不要不把村長不當幹部，當時的村長也是大官，村長那就是一方的土皇帝！權利極大。上到村裡那家老人出世，那家娶親嫁女，那個光棍上了寡婦的床，小到誰家丟了一隻雞，又誰家少了一隻鴨，這都是村長的職責範圍。父親是村長，家裡條件肯定就不錯，學校教導主任陳主任還是自己親舅舅，楊軍就尼瑪是標準的官二代加富二代，再加上楊軍家裡條件好，從小吃的好，長的高大，幾次考試成績在班上也排在前列，平時在班上那就是高大上的存在，就是很叼的那種。

楊軍這種官二代加富二代肯定是看不上皇輝煌這種農n代的，大家就不在一條線上，吃不在一起，皇輝煌吃的是普通難吃沒有油水的學生餐，楊軍吃的是他舅舅給準備的教師餐，穿也不在一起，皇輝煌身上穿的是普通粗布衫，腳上穿的是家裡做的千層底布鞋，楊軍身上穿的是嶄新的確良，腳上穿的是光亮的黑皮鞋，倆人當然不會有什麼交集。皇輝煌不會上杆子巴結楊軍，但也不是那種任楊軍欺負的人，大家都在一個班有時免不了有些不對付，所以以前還有過一些小摩擦。

楊軍應該是個老玩家，大家都同意按照楊軍的建議用2張撲克牌比大小。

接著楊軍解釋這個玩法：「每人發兩張撲克牌比大小，對子比點大，對子aa最大，22最小，點數9點最大，花牌,10點都相當於0點最小，同樣點比最大的牌，k最大，2最小。」

楊軍繼續說道：「每一局由一個人做莊，每個人的牌只和莊家比大小，大就贏，小就輸！」

又經過先試玩幾次后，大家都明白了。

楊軍身上有差不多30元錢，皇輝煌幾個同學身上估計都只有10元錢左右。楊軍平時就喜歡賭，見沒人做莊，幾乎他就包了莊家做。今天皇輝煌運氣不錯，基本每次皇輝煌牌都大過莊家，儘管皇輝煌每次都是5毛5毛的壓，很快就贏了差不多10元。

楊軍連輸了很多把牌，急得滿臉通紅，楊軍臉上不斷有汗珠滴落，楊軍放下牌說道：「我先休息幾把庄，你們誰坐會兒庄，等下我再來做莊。」楊軍有很豐富的玩牌經驗，手氣不好就先歇歇。

一陣推讓，吳大利接庄，皇輝煌還是5毛5毛的壓，不過今天手氣太好了，基本沒輸過，又贏了差不多5元。玩了會兒，楊軍又憋不住了，又開始做莊，但他今天運氣實在是差，牌點小得出奇，幾把下來，又輸了不少。

楊軍見皇輝煌面前贏了一堆的零碎鈔票，心裡很是不服氣，這次自己的預考成績被七夕壓的死死的，平時考試自己的考試成績一直都是排在皇輝煌前面的，這小子也不知怎麼的這次走了狗屎運，居然成績超過了自己，不是說學業得意，賭場就失意嗎？我還不信，我一個老賭棍還贏不了一個啥都不懂的生瓜蛋。

楊軍眼睛盯著皇輝煌對大夥說道：「我想和皇輝煌單獨玩三把，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你，你敢不敢？」

「怎麼不服氣，想單挑，怎麼賭？」皇輝煌面前贏了這麼多，加上自己身上還有差不多10元錢，總錢數應該接近30元了，心裡也不害怕，反正這些錢也是贏的，再輸出去也沒什麼心理壓力，所以很坦然的問道。

「我們倆每次押5元，我身上錢和你桌上的錢輸完為止，你敢不敢？」楊軍顯然準備破釜沉舟搏一把，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要賭，首先就要從氣勢上壓住對方，這都是楊軍從別人學來的賭博經驗。

楊軍心裡琢磨，「如果贏回皇輝煌檯面的錢，自己就回本了，自己剛才手氣太差，隔怎麼久，怎麼也應該換運氣了吧！而皇輝煌前面手氣一直好，現在怎麼的手氣應該差了吧！」這就是風水輪流轉，這都是經驗啦。」想到這些，楊軍心裡一陣得意。

「好，我同意！」皇輝煌也是毫不猶豫的答應，皇輝煌知道這是楊軍準備孤注一擲，根本就不管楊軍的小心思，反正這些錢都是贏的，再輸出去也無所謂，只保留自己的本錢不拿出來就行，所以一點也不擔心。

兩人就不分莊家了，直接簡單粗暴，誰牌大誰就贏。

第一局，楊軍牌是一張q，一張8，是8點；皇輝煌牌是一張7，一張2，是9點；

「9大8，手氣差！」楊軍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氣得將牌大力甩去，

皇輝煌贏，毫不客氣皇輝煌拿過楊輝面前的5元錢。

第二局，楊軍牌是一張k，一張9，是最大的9點，

楊軍有些得意忘形說道：「看你這局還大過我！」

皇輝煌牌是一張3，太小了，配什麼牌都贏不了，除非再來一張3，

「翻牌，」楊軍勝局在握，趕緊催皇輝煌翻開第二張牌，

哈哈！果然還是一張3,眾人一陣驚呼，33對，

「9點輸對，牌有鬼！」楊軍又是大聲喊道，

皇輝煌贏，毫不客氣皇輝煌又拿過楊軍面前的5元錢。

「好了，最後一局，輸了我就不玩了！」楊軍很堅決的說道。

「好，最後一局你自己發牌，自己開牌，我保證手不動牌怎麼樣？」皇輝煌也是站起來對楊輝說道，

「好，你說的，我還就不信今天贏不了你一次！」楊軍很大聲，很激動的吼道，

楊軍牌是j，10，最小的0點，

「哈哈！」大家都大笑起來，

楊軍嘴裡又是念道：「碰到鬼了，臭牌！」一邊也翻開皇輝煌牌k，a，一點，剛剛比0大一點，

皇輝煌贏，毫不客氣皇輝煌再拿過楊輝最後5元錢。

「真他媽出鬼了！」楊軍氣憤的將牌全部砸在地上。

此時楊軍可曾想到」好賭必輸，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禍。」

楊軍轉眼看見皇輝煌正在整理面前的零碎鈔票，然後裝進自己口袋，一臉的得意之色。

楊軍不甘心，狠狠的盯著皇輝煌說道：「我再和你賭一把，一把賭20元。」

「不和你賭，我只是小玩一下，現在要回學校了。」皇輝煌頭也不抬，繼續整理面前的零碎鈔票。

「尼瑪的贏了就想走，沒門！」楊軍輸了錢，急紅了眼，見皇輝煌不和自己玩了，惱怒的吼道。

皇輝煌很詫異的看了楊軍一眼，原以為楊軍玩牌有經驗，肯定會遵守規矩，想不到是個輸不起的人，於是用目光掃了眾人一眼開聲道：「剛才你當大家面說的玩最後3把，大家都聽到了，現在已經結束了，願賭服輸，我不玩了。」

「不行，贏了不能走，」楊軍擋在皇輝煌面前不讓走，也不顧及自己面子，心中對皇輝煌先前就有一點積怨，現在也不怕撕破臉皮，能揍皇輝煌一頓心裡也開心一點。

「哈哈，看來你是輸不起，想打我一頓解氣，」皇輝煌一語點破楊軍的小心思，但面上表情波瀾不驚。

「不要動手，剛才大家都一起玩的挺好好的，楊軍算了，我們都回校。」眾同學也都勸解楊軍。

可是楊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看來是欺定了皇輝煌不敢和自己動手，就皇輝煌那個頭和小身板還敢和我動手，嘿嘿......

皇輝煌真生氣了，尼瑪的好歹也是個富二代加官二代，輸這點錢輸不起嗎？你這不是給二代們丟臉嗎？皇輝煌雙眼惡狠狠的盯著楊軍大聲喊道：「讓開，我不想搭理你，輸了就是輸了，你卻像個懶皮狗一樣有意思嗎？你不嫌丟人？」

楊軍想不到平時老實膽小的皇輝煌竟敢當這麼多同學面侮辱自己，把自己比成癩皮狗，讓他這個官二代加富二代臉往哪放，以後還怎麼在學校混啊？於是大怒道：「尼瑪的敢罵我，你還沒挨過二代打吧！」話一說完直接一巴掌打在皇輝煌臉上，囂張跋扈。

「啪」的一聲，皇輝煌白嫩的臉上留下明顯的五個手指印。

皇輝煌沒想到楊軍就動手了，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齡，當然不甘心就這樣被打，我穿布鞋的也不怕你穿皮鞋的，不甘示弱，簡單直接，豪不猶豫對著楊輝就是一拳，很快倆人扭打在一起，皇輝煌畢竟個頭矮些，年齡也比楊軍小了一歲，打不過比自己還高自比自己壯實的楊軍，很快就被楊軍一拳打倒在地，皇輝煌倒地，突然摸到地上放著的空啤酒瓶，拿在手裡，立馬站起來想也不想對著楊軍頭上就狠狠的砸出，尼瑪的誰怕誰，大家都是一個腦袋，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只聽得「哎喲」一聲慘叫，瓶酒瓶在楊軍頭上砸碎了，鮮血從楊軍頭上一直流到了臉上，楊軍抹了一把，滿臉鮮血，模樣甚是恐怖，這下楊軍也徹底發怒了，從小就沒受到過這樣的委屈，楊軍那能認輸，他從地上撿起半截磚塊，「嘭」的一聲就砸在了皇輝煌頭上。

皇輝煌只感覺得腦袋發懵，似乎感覺到有熱熱乎乎的東西從頭上流了出來，頭一陣暈眩，直接倒地昏迷過去。

「不好了，出事了！」幾個同學大聲的叫喊著，餐館老闆見兩人都流了血，其中還有一個昏迷不醒，害怕承擔責任，趕緊報了派出所公安。

很快學校校長得知消息急匆匆的跑來了，派出所公安也來了，看到滿頭滿臉鮮血的楊軍，再看見滿頭鮮血昏迷的皇輝煌，安排幾個同學趕緊手忙腳亂將皇輝煌送往了醫院。公安領導很是惱怒，全國嚴打這才過去多久啊，上面一直還盯著呢，在自己管轄範圍內出事，自己是要承擔責任的。

於是公安領導很生氣大聲對校長說道：「儘管他們還是學生，但這次是在校外打架，而且都見了血，而且聽說還參加賭博，影響極壞，完全符合治安處罰的條件，我念他們還是學生，現在責令學校必須嚴懲，如果他們是混社會上的小混混我們早就直接抓人了。」

鑒於公安的壓力，學校領導不得不決定直接開除皇輝煌和楊軍學籍，並決定等皇輝煌回學校時立即發出開除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