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住院
白素又去看了徐夢亦幾次,都在鼓勵她,常青本來是怕白素說什麼,每次都陪著徐夢亦一起見白素,兩次后也不再陪了,很信任白素,反而感覺自己之前做的不對,對白素有些歉意。
這天,應露來到了病房,拎著一籃子水果,她簡單跟醫生護士溝通了一下,說她叫白素,就進了徐夢亦的房間,徐夢亦剛醒,護士把她的床搖了起來。
「徐夢亦,是嗎?」應露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讓人不忍拒絕。
「是……我……你是?」徐夢亦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不知道你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白素是我的朋友,她跟我講的,你也別怪她,她不忍告訴你。」應露裝作好心的樣子。
「……」徐夢亦沉默了,落了淚水。
「送你點兒藥水吧,可以到極樂世界的藥水,我要是你,就自己解決,不給家人再添麻煩了。」應露還是一臉的笑容,但是卻是奸詐的。
「……」徐夢亦還是在落淚,沒有說話。
「這樣吧,我把藥水留下,你看著辦。」應露說完,把藥水放到了徐夢亦手裡,然後揚長而去。
徐夢亦握著藥水,萬念俱灰,想到自己這病給常青帶來的負擔,想到一直沒能給常青生個孩子,心裡很是絕望。
……
這天,常青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有個白素來看過徐夢亦之後,她就服毒自殺了,並且留下了一封遺書。常青有極大的憤怒,他趕緊趕到了醫院,醫生很是抱歉的把遺書給了他。
「青,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的莫妮卡廣場嗎,那裡,你說你要讓我當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但是,我沒有能夠給你家生一兒半女,也沒有讓你有福氣幸福,這病給了你重重負擔。我知道我只有三個月了,時間不多了,不如自己了斷。感謝你,青,若有緣,下輩子還想再遇到你,或許我們就可以一輩子長長久久了。」遺書的內容很感人,常青嚎啕大哭,把一直壓抑在心中的感情宣洩了出來。
他感覺自己對不起徐夢亦,不應該讓白素攪和進來,一定是白素告訴了妻子她只有三個月的事情,常青此刻只想到了報仇,他想殺了白素,一了百了。但是,白素這幾日下地市活動,不在行里,常青想好了計劃,打算伏擊白素。
……
白素和令主任在地市調研,結束這天晚上,令主任告訴她有小驚喜,她便一直有所期待。到了一處地方,令主任讓白素下車,白素便從副駕駛走了下來,一下子看到了李海哲。李海哲最近不知怎麼回事兒,鬍渣滿滿,雖然是更有男人味了,但白素預感到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了。
「素,我一直在等你。」李海哲嘆了一口氣,說道。
「最近也很少見你,也不知你的化妝品店咋樣了。海哲你經常不回家,我很擔心你。」白素說出了心中的惆悵。
「來吧,咱們今晚吃日料,這裡是最貴的日料餐廳,我請你。」李海哲說道,他想向白素坦白,他感覺同兩個女人相處太累了,還要裝樣子。
白素想上前挽住李海哲,被他躲開了,他放下了白素的手,滿臉的冷漠。
這家餐廳燈光昏暗,四壁都是日本的風格,紅色燈籠,漆光的牆壁,桌子小巧精緻,上面擺了兩副筷子、兩個盤子、兩個小碟子,還有醬油小壺和青芥辣盞。
「素,你隨意點就好。」他們倆入了座,李海哲說道。
「我也不知道點什麼,就上雙人套餐吧,美團上有,海哲你團一下。」白素翻了翻手機,說道。她猜到今天可能要有大事兒發生,但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你有個同事,叫常青,說一會兒也來,好像有事兒找你。」李海哲說道。
「哦,我也不知道。」白素回應道。
「素,我感覺,怎麼說呢,我們倆可能並不合適。」李海哲突然拋出了這句話。
「海哲,你是認真的嗎?!」白素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其實就想有個孩子,我可能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對不起,素。」李海哲低下了頭。
「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了,海哲。你要像分手一樣跟我協商嗎?婚姻不易,不珍惜的嗎?」白素語氣變得冷淡,質問著李海哲。
「但是,我是個男人,就想有個孩子,這是我唯一的心愿,請你,尊重我。」李海哲喪失了邏輯,說道。
「是我不尊重你嗎?是你不尊重我。為什麼要在一起?承諾的好好的,說陪我一輩子,就這樣輕易放棄了嗎?」白素依舊是質問。
「我無法承受沒有自己的孩子,這是生命無法承受之輕。」李海哲低著頭,聲音很微弱。
「你和凡兒是我的全世界,你要這樣毀了嗎?」白素問道。
「白素,我為了你,賣了房子,丟了工作,為了你,我與家裡為敵。我為了你做了太多太多,但是,如果連一個心愿都無法達成,對我也太殘忍了。」李海哲抬起了頭,開始義正言辭的說著。
「既然已經這樣,那我無話可說。」白素想起身離開,突然被一個聲音阻止了。
「白素,還我夢夢性命!」常青沖了進來,手持著一把刀,白素以為自己要沒命了,突然被一個身影擋住了。
……
店裡一片混亂,幾個店員制服了常青,交給了警察,白素和他們一起走了,去錄口供。居然是李海哲,替白素擋了一刀,出血很多,李海哲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店員本想通知白素,後來看警察需要她錄口供,就把受傷在地的李海哲的錢包打開了,是一個B超圖,圖片像是孕婦肚子里的孩子。還有一張照片,是李海哲和陸貞兒笑得燦爛的照片。背面就是陸貞兒和李海哲的情侶手機號,店員也不知啥情況,就撥通了陸貞兒的電話。
「您好,李太太嗎?李海哲先生受傷要被送去醫院,請您去醫院看護,人民醫院。」店員吐字清晰,那邊陸貞兒挺著肚子,很是擔心,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
白素錄完了筆錄,請求見常青。但是警察說他的情緒很不穩定,不讓見。警察告訴白素沒事兒就回去吧,李海哲在人民醫院躺著。白素趕緊去了人民醫院,打算看望李海哲。
推開了病房門,白素吃驚的看到,陸貞兒正在病房裡深情的、擔憂的望著沉睡的李海哲,而陸貞兒,已經是個孕婦了。
「你們???」白素被打擊的有些深了。
「白素,我已經有海哲的孩子了,我們早已在一起了。」陸貞兒看著白素,也沒有趾高氣揚,她也覺得有些虧欠白素。
「你們兩個要這樣對待我嗎?」白素抬高了聲音,質問著。
「他為你做了那麼多,你都不能給他生個孩子,這還不夠嗎?」陸貞兒知道在李海哲的內心底,還是有白素的位置。
「所以呢,渣男和小三的上位故事嗎?」白素冷冷地回答著,然後掏出了手機,把自己的積蓄轉給了陸貞兒。
「這次李海哲救了我,我感激。但是,你倆讓我感到噁心,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們任何一個。」白素說完,轉身離開了,沒有遲疑,沒有回頭。
陸貞兒其實在哭泣,她其實一直很愧疚,也很珍惜和白素的友情。但是,衝動的情感,喪失理智的荷爾蒙,使她做了最對不起白素的事情。
……
李海哲後來就恢復了意識,傷口不大,而且裡面穿得厚,也算擋住了一些。他看到了哭泣的陸貞兒,想去安慰。
「貞兒,你……你……怎麼了?」李海哲虛弱的說著。
「海哲,急診的護士都告訴我了,你替她擋了一刀,為什麼?」陸貞兒問道。
「她總歸是,我的妻子……她……咱們對不起她……」雖然虛弱,但是李海哲是清醒的。
「唉,你要保護她到什麼時候?」陸貞兒問著,一邊摸了摸肚子。
「她是……因為我……應露……才失去了生孩子的能力……」李海哲找人調查過,但事情已經發生,他也無可奈何。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難道要為了過去而放棄未來嗎?」陸貞兒還在問。
「盡量……平安離婚……」李海哲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決心。陸貞兒滿意了,不再問了,轉而用她的大眼睛溫柔的深情的看著李海哲。
白素被打擊的很厲害,她有些頭昏,走路開始不自然了。這個時候,恰巧海新老師也來了醫院探視親戚,看到了白素,叫住了她。
「白素,嘛呢?走不動了?」海新詫異的問著。
白素已經悲痛的說不出話了,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海新見狀,趕緊去看看她還有沒有呼吸,一看沒事兒。他以為白素只是太累了,又不知道白素的住址,就背上白素,上了自己的車,帶去了自己的家。
白素慢慢的蘇醒了,睜開眼,看自己躺在一個破舊的房子里的床上,還被蓋上了被子。她正迷茫呢,突然看到了海新老師,嚇了一跳。
「海新???老師???」白素問著,不敢相信自己在海新老師的家裡。
「對啊,你暈倒了……」海新怕白素多想,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也很無奈。
「我……」白素感到了一陣的頭痛。
「咋回事兒啊?看群里,常青犯了故意傷害罪,被帶走了,你又暈倒了。咋回事兒?」海新老師問白素。
「我丈夫和我朋友在一起了,沒想到這種狗血劇情能發生在我身上。」白素緩緩的回憶著。
「唉,我去給你倒杯熱水。」海新有些心疼眼前的女人。
「而常青老師,似乎有什麼誤會,拿著刀子沖向了我。然後我丈夫中刀了,被送去醫院。」白素繼續回憶著。
正說著,突然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看起來比凡兒略大一些。小姑娘一臉的嫌棄,憤怒的看著白素。
「爸爸,為什麼要帶這個阿姨回家?!」小姑娘質問著海新。
「悠悠,你先去玩,爸爸和阿姨有事情處理。」海新老師躬下身子,對女兒說道。
「我只想讓你帶媽媽回家……」小姑娘委屈極了。
「乖,你先去玩。」海新柔和的寬慰著女兒,小姑娘見狀,就離開去玩了。
「這是你的女兒?」白素從未聽海新說過。
「是啊,前幾年,她媽媽去了國外,就再沒回來過了。」海新老師惆悵的說著。
「同是天涯淪落人,唉,你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白素嘆了一口氣。
「每個人都有故事,內容不同罷了。」海新補充道:「電視劇里的,有時候也都是真的會發生。」
「我想去見見常青。」白素想把誤會了解清楚。
「可能跟常青他愛人有關,聽說常青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就氣的臉色發青。」海新說道:「你別去了,我怕他會衝動。我先去調查一下,然後再去見常青。」
白素點了點頭,打算離開,但又不知要去哪裡,回家怕是會觸景傷情,畢竟和李海哲已經結束了。
「你該回家去,安頓好你的孩子,儘管丈夫走了,孩子還是應該能給多少呵護就給多少。」海新提醒著白素。
「唉,我對不起凡兒,本來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不料卻變成這樣。」白素的眼眶又濕潤了。
海新本想上去給白素一個擁抱,考慮到不合適,就沒有,他低下了頭,也不知說什麼好。
「我走了,先回去給舅媽說好,安頓好凡兒。」白素跟海新告了別,就下了床,拍了拍腦袋恢復恢復意識,然後徑直離開。海新的女兒看著白素,很是生氣,她跑了出來。
「爸爸,我不喜歡這個阿姨!我只喜歡媽媽。」悠悠哭了出來。
「悠悠,你要乖,爸爸以後不這樣做了。」海新抱住了女兒,也是落了淚。這幾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妻子,但毫無音訊。妻子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或許正在國外逍遙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