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夢魘

彷彿看出星錦的想法，男生面容蒼白了一瞬，但他也不氣餒。

「我是林翊，是這個班的班長，送你回宿舍的那個。」

原來是他？

星錦訕訕一笑。

「對不起，可能是因為生病了，所以我腦袋有點不太清晰。真的麻煩你了。」

「沒，沒事！」

林翊連忙擺了擺手，隨後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起星錦，一路慢悠悠地送她回宿舍。

在教室里只看到林翊一個人的時候還不覺得，一出來看到了其他人這才覺得林翊似乎有些不同。

但其實也說不上哪裡不同。只是覺得他與這裡所有人都有些格格不入。

星錦眉頭輕皺。

正思索著，忽然，一個籃球自遠處飛來。

「小心！」

林翊大喊道，伸手就將星錦護在懷裡。

籃球與他們擦肩而過，一個男生急急忙忙跑來，看著他們不斷鞠躬道歉。

星錦就這樣被措不及防摟在了懷裡，鼻子被狠狠撞了一下。酸澀感襲來，她的眼角不自覺地分泌著生理鹽水。

可能是撞的那一下過於刺激，以至於她的鼻子都有點堵，她默默吸了兩下。

之後呢？鼻子通是通了，但鼻尖也被林翊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檀香縈繞著。

不應該啊？

幾乎是聞到香味的那一瞬間。星錦的腦海中不自覺地就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應該是臭臭的才對。

……

……

哈？

她愣住了。為啥林翊要是臭臭的？

反應過來的星錦再看林翊，怎麼看怎麼奇怪。

「你怎麼了？」

被盯著有些不自在，林翊尷尬開口。

但猛然發現自己還摟著星錦，他悄悄放開了手。

「你……」

欲言又止，星錦最後還是停頓住了。她搖了搖頭，對著林翊溫柔地笑了笑。

「沒事兒。剛剛，謝謝你了。」

之後的路段上倒是相安無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在認真觀察的星錦眼裡，不論是周圍跑的，還是出去吃飯的那些所謂的同學們，動作似乎都有些機械。

明明上一秒還生動無比，下一秒眼神就突然木然了。

回宿舍的路途中有許多人。她觀察到，人越多的地方，那些人木然的頻率就越高。

就像是人太多了，cpu處理不過來，掉幀了一樣。

如果在教室里，星錦還因為自己下意識的想法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麼這會兒，她已經在思考這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了。

實在是那些人給她的違和感太強了。她匆匆告別了林翊就衝進了宿舍，與先前的病弱相比，此時的她好似迴光返照。

只不過……當她衝進宿舍樓，在樓梯道旁站著捋思路的時候，樓梯上緩緩上來了個人。

「？？？」

星錦震驚地看向光明正大走進來的林翊。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嗨，好巧啊，你也在這兒？

但她臉都憋紅了都只憋出來一句。

「你咋在這兒nian？？？」

大碴子味兒十足。

林翊神情有些迷茫，也有點不對勁，他當即就回了一句「我們不是舍友嗎？」

理所當然，十分自然。

原先連扶著她都有些害羞的人是誰來著？這會兒咋這麼冷淡了嘞？壓根不像同一個人。

無言。也沒來得及去想林翊態度的轉變，他剛剛那句話給了星錦內心極大的震撼。

？男生和女生當舍友？

這是她今年聽過最荒唐的笑話，直接給星錦氣笑了。

她差點直接大聲鼓掌高喊nb。

但剛要開口嘲諷幾句，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等會兒……不……會吧？

星錦面色劇變，低著頭就朝自己身下看了一眼。

原先豐滿的身姿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貧如洗的飛機場和偉岸的……一個鼓起。

？？？

懵逼了，這會兒她是真的懵逼了。

可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

黑夜裡，昏暗的街道上，濃霧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只徒留一群鬼魂正伸著手對著星錦，似是要從她的身體里吸取些什麼。

一個巨大的法陣在星錦身下不斷轉動，而上邊的人卻彷彿沒有絲毫察覺依舊沉睡著。

那法陣轉動的越來越快，快到現出陣陣殘影，發出刺目的白光。

這白光和星錦一開始看到的如出一轍。

一道黑影如離弓之箭迅速衝來，他雙目猩紅，看著法陣中生死不明的星錦，伸出利爪就和鬼魂戰鬥到了一起。

或許是波動過大，也或許是失去了施法者的支撐，法陣忽明忽暗。

等星錦再次醒來，一睜眼就是林翊那無限放大的面龐。

她默默閉眼，心裡默念道：假的，假的，都是噩夢，都是噩夢……

可再一睜眼，還是那張俊俏的容顏。

她崩潰了。抱著僥倖的心理，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胯下。

呼……

預感中多出來那一坨肉肉的觸感沒有傳來，她鬆了一口氣，熱淚盈眶。這時才有額外的力氣去注意那個幾乎要貼著她的人。

星錦的鼻尖動了動，熟悉的腐臭味傳來。

他果然是臭臭的。

若隱若現的腐臭味讓她的理智逐漸回籠。她推開了面前的人，坐起身環顧四周。

來到村子后發生的事不斷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原來真的是個噩夢。

可為什麼會做噩夢呢？

她眼眸深沉。

「法……額……」

眼前的小喪屍似是看出她在想什麼，突然出了聲。

「法……」

許是還不熟練，小喪屍有些著急，他指了指星錦身下，又指了指星錦。

「法……zh……鬼……暈！」

邊聽邊猜，星錦順著小喪屍指的方向成功發現了已經暗淡的法陣。

但隨後她後知後覺，小喪屍，會說話了。

她驚奇地看著小喪屍，雖然說的還不清楚，但也能大致表明自己的意思了。

「你是說，有鬼魂對我施了法陣，然後我就暈了？」

小喪屍趕忙點頭。

星錦眼波流轉，想了想，她又開口。

「你救了我？」

小喪屍快速點了點頭，星錦看著他用力的模樣，只覺得他再大力點，估計頭都要掉了。

黑夜裡，雖看不清面色，但星錦卻在小喪屍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擔憂。

她面色有些複雜。

沒想到，在這陌生的地方，第一次感受到的暖意，第一次感受到的安全感，竟都來自於喪屍。

她嗤笑一聲，似是在笑自己。但回過神來卻伸手摸了摸小喪屍的腦袋，柔聲說道。

「謝謝。」

輕柔而真誠，如同一根小小的羽毛，一下又一下在小喪屍的心尖上撓動著，聽得他心尖痒痒的。

黑夜中，小喪屍偏青的肌膚上顯出兩朵紅暈，但卻無人注意。

－－－－－－題外話－－－－－－

補充一下，夢境往後越來越離譜是因為法陣失控了，沒有人控制導致夢境的漏洞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