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霧
地球上的校園生活比二十一世紀時變得更無聊了一些。
第一節課下課時有學生來到我的座位旁，問我是從哪裡轉學來的，我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說辭，聲稱自己是從歐洲歸國的華僑，這些圍住我的學生們便又問起了是哪個國家，環境怎麼樣之類的問題。
但……很快他們就失去興緻干別的事情了。
「我們去食堂吧。」一個女學生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
「要不要叫蕭蓉一起啊？她說不定還不知道食堂在哪裡。」另一個女學生說道。
「蕭蓉？還是算了吧……」
她們絕對想不到，十米內的聲音我能聽的清清楚楚。
……
這段對話也表明這些學生對我失去興緻不是因為我事先準備好的說辭，而是因為我看起來非常不好相處。如果我真要在這所學校讀書，恐怕到畢業都交不到一個朋友。
……
說起來我現在附身的這具身體去世時，的確是學生。
……
變得沮喪了。
「誒，蕭蓉你還在教室啊……」在我回想這具身體的過去時，一個女學生從門口走了進來。
她就是周晴，其真身則是蟲人。
「嗯……」我回答道，然後提高了警戒。
雖然愛麗絲已經把將要發生的事都告訴給我了，但我不能保證蟲人會老老實實地照做，說不定它會為了擺脫愛麗絲的控制，做出一些偏離計劃的舉動。
「你應該還不知道食堂的位置，要不你跟著我去吧。」蟲人突然這樣說道。
它究竟是想吃食物呢，還是想吃「食物」呢？
「好。」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向它走去，同時用念力操縱手機，告知準則我要開始行動了。
「蕭蓉！」
……
沒成想影子在這時走進了教室。拜他所賜，注意力完全被打亂了。
「這是我的班級啊，為什麼我會不在這裡？」蟲人給了影子一個白眼，「話說年級第一大駕光臨我們班有何貴幹？你剛剛的語氣聽起來跟蕭蓉很熟啊。」
影子沒有回應它的話，而是面無表情地牽起了我的手。
！
「喂……」我下意識地甩開了他的手，「你在幹嘛啊？」
「你還是跟著我去食堂吧。」影子再度牽起了我的手，並且還加大了力度，到了快能捏碎骨頭的程度。
……
完全搞不懂他想幹什麼。
「好吧好吧……」我選擇了妥協，「周晴，不好意思，我還是和月一起去吧。」
「啊？」蟲人很快反應了過來，「好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位了。」
從蟲人快步走向門外的行為可以看出，它絕對誤會我和影子的關係了。
「你究竟怎麼了？」與此同時，影子卻還牽著我的手不放。
等下……
如果面前的這個人不是影子，一切倒是能解釋清楚了……
於是我和他就目送著蟲人走出了教室，但蟲人剛走出教室就瞬移回了教室內，然後對我和黑霧的腿發起了攻擊。
「蕭蓉同學，你的味道真不錯～」
黑霧和我都沒對這次攻擊進行反制，但黑霧的身體只是他的本體為和人類進行溝通，做出來的一個「人偶」罷了，所以他的身體很快就復原了。而我的身體是貨真價實的人類之軀，因此我的腿被蟲人斬斷後無法瞬間恢復，只能摔倒在地為自己打針。
「我不是有意要牽你的手，只是軍艦在用細胞分解彈瞄著它，如果子彈打偏就不好了。」黑霧的瞳孔變回了血紅色，「蟲人，這次見到貨真價實的黑霧，你有什麼感想么？」
「不知道氣體狀的生物吃起來味道如何。」蟲人說完便向黑霧沖了過去，但它立即被黑霧用念力擒住了。
……
就算是我也幾乎不可能殺死黑霧，它竟然敢直接對黑霧發起衝鋒。
「我可聽說這次行動只有我負責執行。」我拿出了手機，「結果不光有你，連軍艦都來了。」
「我是主動要求加入這次行動的，軍艦則是被空翔叫來的，看樣子空翔算是好心辦壞事了。」黑霧說完瞥向了蟲人，「你果然能在受到致命傷前自動瞬移到安全的位置，所以你能躲開軍艦的攻擊。在不明白原理的情況下，說不定我和不笑也沒法用殺招攻擊到你。不過這片校區已經被681號合金覆蓋，只要啟動校區的自毀程序，你就死定了。」
聽起來這才是準則真正的計劃，我不禁開始懷疑水星讓我變成女生是故意在整我。
「不笑。」此時準則用許可權強行接通了我的手機，「我們發現刀魚出現在了這所學校附近的無人區里，他帶了大概三十人，你去應對一下吧。」
這三十人可真不怕死……
「我的腿還沒長全呢。」我掏出了手機，「讓軍艦去一下吧，這邊也不需要三個五虎。」
「行，那我……」我與準則的通話中斷了。
「這邊是軍艦。」原來是軍艦強行接通了我的手機，「我立馬就過去，教室門框朝東一側上有我剛剛射出去的細胞分解彈，幫忙回收一下。」
這手機不能要了。
等軍艦掛斷電話時，黑霧已經將蟲人放走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可惜我現在還沒法站起來，「學校里要還有學生怎麼辦？」
「靠我們倆去確認嘍，不然怎麼辦？」黑霧眼中的血色更鮮艷了，「準則應該已經派出人偶負責尋找蟲人的蹤跡了，我們兩個直接去宿舍樓確認是否還有學生在。鑒於你現在變成了女人，就由你去女學生宿舍樓吧。」
這次行動簡直像是他安排的。
「不說話，就當你沒有異議了。」黑霧說罷瞬移離開了。
……
不過愛麗絲事先對我交待過，蟲人會藏在六號樓的某個寢室內。黑霧這樣安排可算是幫大忙了，不過女生宿舍樓一共有二、四、六三棟，我不能直接去六號樓。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瞬移到了二號樓一樓。但因為新長出的腳還未成型，我瞬移到了一樓大廳的座椅上，然後給準則打了個電話。
「是遇到什麼問題了么？」準則接通了電話。
「你是一開始就想好這麼行動了嗎？」我問道。
「前天你走後，我和水星還在聊蟲人的事，她認為蟲人發動瞬移的時機非常奇怪，就算是你和黑霧也不一定能打中它，於是我臨時決定更改了行動計劃。原本應該立馬通知你的，但我一想你可能在回家之後就用藥了，就決定到今天再告訴你。後來昨天黑霧來我家說他想親手幹掉蟲人，問我有沒有關於蟲人的消息，我就把這次行動告訴他了。於是嘛……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準則應該沒有說謊，但總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
「對了，軍艦把細胞分解彈射到教室的門框上了。」我才想起這件事。
「我會派人偶進行回收的。」準則回復道，「我這邊的人數清點完了，校區內還有二十六人。因為已經展開了681號合金牆，很快我們就沒法聯絡了。我事先在每棟宿舍樓都放置了二十台人偶，你在一樓樓梯應該能看到一台待機的人偶，靠這台就能確定宿舍樓里還有多少人。」
「距離自毀程序啟動還剩下多少時間？」
「看我什麼時候按下啟動按鈕。」
「我會儘快的。」我掛斷了電話。
準則的準備很齊全，但願除了金海洋的那些雜魚，蟲人事件不會再有新的傷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