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楓木
今天是2417年9月20日，距離上次的行動過去一周多了。
由於四家對蟲人的了解都僅限於克莉絲和桔兒的分析，再加上蟲人已經吃下了我的觸手。即使準則讓一台td序列人偶對蟲人進行24小時看護及醫療觀察，並檢測出它的細胞異常，也只能認為這是接觸那些血液后發生的變異。又因為蟲人吃下了眾多不死人的肉，準則又對它進行了其他檢測，最終認為它因為變異成為了不死人。並在這之後按照不死人保護條例，將蟲人當作不死人保護了起來。
「我的意思很明確，楓木必須由學校看護，這沒有迴旋餘地。」
今天也是四家每月召開「茶會」的日子。
……
關於蟲人，也就是水星口中id為楓木的不死人，由誰負責監護她是本次茶會的話題之一。
「其餘三家也完全有能力保障一個女孩的日常生活，楓木的監護權並不一定要交給學校。」面對水星的強勢發言，工廠的二把手伊卡沒有退讓。
這兩家的一把手，準則與吳和很少會出席茶會。
「既然可以交給其他三家，為什麼不能交給學校？」
「你們……」
這樣的爭論已經持續快一個小時了。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在於兩點，一是醫院和工廠兩家認為楓木變成不死人的原因是她沾上了蟲人的血，也就代表她可能會和蟲人一樣存在食人傾向，這樣的危險人物應該由四家一起進行全天候的監視，但學校認為把楓木交出去她可能就沒命了，所以堅持只由他們負責看護楓木。第二點是準則個人的擔憂，11號那天「面具」試圖回收那具被斬首的屍體，準則覺得面具的委託人應該是其他三家的管理層，如果將楓木交出去，說不定楓木的血液會被用於其他用途。
順帶一提，黑霧和準則最終同意讓面具採集了一百毫升的血液。學校也採集了一些身體組織，屍體的其他部分則在自毀裝置啟動后化為了灰燼。
……
身為聚集地總負責人的空翔，卻在這個話題剛開始討論時就表示中立。
「這件事也該有結論了吧？」軍艦開口了，「為了爭一個女孩的監護權，你們已經僵持了五十六分鐘。」
本次茶會除了沒到場的那位五虎，就只有我沒發過言了。
「你們是不是還在討論楓木的事？」
……
說曹操，曹操到了。
紫蘇·八方，女，id為紫蘇，純種不死族。
「雖然我們事先都知道你會晚到了，但我還是想聽你解釋一下。」伊卡說道。
「我們早在15號就讓八方帶著楓木去了南極，讓那邊的人對楓木進行檢測。」水星回答了這個問題，「只要南極那邊認為楓木會對普通人產生威脅，學校就會把楓木交出去。反之，學校則會堅持目前的立場。」
「先把結果說出來吧。」沉默的空翔突然開口了。
「完整報告我稍後會發給你們的，現在先說重點。」紫蘇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通過檢測可以斷定，楓木身上出現的細胞變異是不可逆的，強行修改可能會導致她的死亡。且楓木和蟲人一樣，不進食鮮活的細胞會死，如果食用其它生物的細胞，她將會繼續出現變異。」
在座的人聽到這裡都沒有說任何話。
「但經過測試，除血液之外，接觸楓木絕大多數的身體組織都不會被楓木污染自身的基因，具體請看稍後發給你們的完整報告。」轉折點來了，「楓木目前也不存在食人傾向，每日吸食一百毫升人類血液就能滿足其對鮮活細胞的需求。雖然變異后細胞不能通過醫療手段強行干預，但可以利用細胞的特性進行保守治療。預計保守治療三十年後，楓木每日僅需二十六毫升人類血液就能滿足其對鮮活細胞的需求，關於這部分內容也請稍後查看完整報告。」紫蘇做出了總結，「故南極方面的結論是，三十年內只要有人24小時看護楓木，其就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威脅。」
「看來只要讓一台td序列人偶跟楓木住在一起，問題就解決了。」水星率先開口，「就如之前所說，學校選擇堅持目前的立場，還請各位不要提出異議。」
「我沒有異議了。」輝的副手南宮靜說道。
輝很少缺席茶會，不知道他去忙什麼了。
「我這裡有一個折中的方案。」紫蘇將電子版的完整報告發給了我們，「讓楓木住到我家去，同時安排一台td序列人偶同住。我手上已經有一台td序列人偶，保障楓木的安全絕對不成問題。因為楓木本就是高中生，她呆在學校的時間自然是最久的。每個月楓木也會去醫院進行體檢，不過保守治療還是由我進行吧。」
這個提案未免有些浪漫了，在座的可都知道紫蘇是堅定的學校派。準則沒讓自家的人帶著楓木去南極，而是讓一位名義上中立的五虎去，可見這個「折中」方案是在一開始就想好的。
……
但仔細一想大家的確無法拒絕這個提案。首先楓木的確脫離了學校的管控，其次紫蘇是現在最了解楓木身體狀況的人之一，再加上同為女性，沒有人比她更適合照看楓木了。
「還是把楓木交給我吧。」不過我收到了愛麗絲的命令，必須拿下楓木的監護權。
眾人聽到我的發言都顯得很驚訝，只有黑霧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其中紫蘇的反應最為激烈，我發現她發給我的完整版報告已經被撤回了。
「能說說你的目的嗎？」第一個開口問我的人也是她。
「你總是在關鍵時刻不知所蹤。」
「也比你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好吧？」
「你每個月執行的任務數是我的四倍。」
「但你每次執行任務花的時間都比我多。」
「我是真正的中立派人士。」
「那就更懷疑你的目的了。」
……
她反應大也算理所當然，但如果我不執行愛麗絲的命令，這個世界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如舉手表決吧。」我沒再和紫蘇對話，「除去我和紫蘇兩個人，在座的各位同意由我監護楓木的請舉左手，同意由紫蘇監護楓木的請舉右手，兩個方案都不同意的人請不舉手。」
「她可還沒成年！怎麼能和你這個男人一起居住三十年？！」紫蘇再一次提出了問題，同時雙眼發出了紫色的光。
！
純種不死族的眼睛發出亮光，代表著他們使用了能力。
「我可以在楓木大學畢業前都以女性的身份生活。」我能感受到一股力量在入侵我的思維，恐怕是她在試圖對我讀心。
「八方，還是算了吧……」在水星的勸說下，紫蘇終於停止繼續使用能力。
「真不愧是前女友，原來還可以用這種方式對他進行精神攻擊，學到了。」黑霧顯得很有興緻，同時雙眼發出了血紅色的光，不過他這只是情緒激動罷了。
……
「那麼請舉手表決吧。」我沒再理會這些傢伙。
出人意料的是，連水星都對我投下了贊成票。
「那麼等會議結束，帶我去見楓木。」
兩個小時后。
「你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剛下車，一路上沒有開口的水星就把我拉住了。
「我只是覺得她不太合適。」
「就當是這樣吧。」水星沒有追問下去，「女性化藥劑帶了嗎？藥效生效之後再去見楓木。」
「平時身上會帶一支。」我說完就給自己打了一針。
「我們提防其他三家，其他三家也在提防我們。所以當你主動提出願意照看楓木，無論是否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他們也都會同意讓你來。」水星帶我走進了學校的總部，「所以我妥協是出於無奈，如果你的表現不好，我會立馬把楓木接走。」
「那今後我需要陪著她一起上高中嗎？」其實我為了深入了解人類文化，正在黔城的某所大學進修哲學。
「你也看得出來，讓八方監護楓木只是為了堵上他們的嘴。除去讓楓木住在八方家裡，她們兩個應該不會有任何交集。」水星跟我一起上了電梯，「你就上你的哲學課去吧，楓木上學有七七陪著。就是你住黔城，要在你家附近找一家高中，到時候我多叫幾個人去那所學校當老師。」
「七七？是td序列人偶77號嗎？」
「目前是她在負責照看楓木。」水星給我發送了將近60mb的文件，「七七的資料、楓木的資料，還有其他你會用到的文件都發給你了。準則說要見你，我先去楓木那邊交代一些事，你們聊完給我打電話。」
說完水星走出了電梯，我隨即又按下了25層的按鈕。
……
就這樣，我要和一頭會吃人的怪物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