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溯源
為首的小隊長恭敬地在前方帶路，原本他覺得自己的長官已經夠厲害了，現在支援好像又來了個更強的。
至於他是怎麼判斷的，自己的長官和那人一握手人都快站不穩了，雖然他在極力掩飾，但是這並沒有逃過小隊長的觀察。
很快幾人便來到了居民樓樓下臨時設立的隔離點，雖然這種隔離對於異常的傳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但是好歹死馬當活馬醫一下也沒什麼損失。
「很明顯吧。」夏興用手指了指那邊集中隔離的兩口子，朝著林淵說道。
林淵點了點頭，這個情況作為普通人確實很難判別，但是作為執行者，他們對這些異常要比常人更加敏感。
在林淵幾人的視角看來，那兩人身上不同部位都有些扭曲，用通俗點的話來比喻就是，像是倒映在水中的圖像，隨著水波蕩漾而呈現出波動的樣子。
而這一狀態在普通人眼裡幾乎是無法看出的，只有到了嚴重感染的時期，現實的軀體完全扭曲液化之後，人們才能用肉眼觀察到。
可那時候，幾乎已經太晚了，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沒人能夠保證不出現感染的傳播。
「這種感染傳播途徑應該是夢境，很難解決的一種傳播方式，我們也只能盡量保證這些人不進入睡眠，可是時間一長我們也沒辦法一直讓人不睡覺。」
「發現癥狀當場擊殺是最好的選擇，只是在執行上有些許困難，很多人不想殺戮看上去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人。」
夏興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也能理解這種想法，只有等到那些人出現明顯的異常，那些警員才能下得去手，這種心態說不上仁慈，只是本能對於人性惡面的迴避。
小隊長心情也有些低落，這段時間他們殺掉了不少平民，從毫無徵兆到如同夏興說的一般發生扭曲，這些過程都被他們看在眼裡，有些警員甚至一度出現了心理創傷。
「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即使最終我們解決了問題，他們的扭曲也成為了現實，以這種扭曲的器官和軀體，是沒辦法在脫離異常的情況下存活的。」
「所以在受到感染的那一刻起，基本就可以斷定他們死刑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夏興攤了攤手，他倒不是一個無情的人，只是這種情況下，一個人的力量也改變不了什麼，在這掉幾點眼淚不如趕緊解決問題。
「只有你們才能判別出這些個體，我將傳播上游的位置告訴你們，你們直接過去一起解決了，這樣就能直接抑制感染了。」
夏興的方法很簡單，自己一個人的速度趕不上感染速度，既然支援來了，那就多點作戰，把所有傳播個體同時解決，這樣就能結束這一次的事件了。
「很直接的方法，只是你確定這其中有傳播源頭嗎？「
林淵走到那兩口子面前，黑色的片狀利刃從他右手緩緩伸出。
「不確定。」夏興遲疑的說道，其實這兩天他之所以如此疲倦，就是試圖以極快的速度解決所有受感染的個體。
可即使他明明暫時完成了清零，但還是有受感染者源源不斷地出現，而清除的行動又不能停下來，所以這幾天夏興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嗤！」
在那兩人驚恐的眼神中，片狀利刃分別扎入了他們的肩膀，黑色的花紋很快就布滿了他們全身，而兩人驚恐的表情也就這麼停在了臉上。
這一頓操作下來，直接把那名小隊長嚇得夠嗆，
還以為林淵直接把那兩人給殺了，再加上這詭異的死法和林淵淡定的表情，妥妥一副大反派的模樣。
「你......做了什麼？」夏興則並不這麼認為，要把這兩人殺死，沒必要專門搞得這麼複雜，看林淵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沒腦子的人，這麼做應該有他自己的理由。
只是剛剛的試探已經給他留下一點陰影，此時也只能直接開口詢問。
「把他們的狀態停在了這個時間段，等找到源頭解決之後，可以進行一定程度的逆向恢復。」
自從上次無意間把青木封印之後，林淵就對這個封印方式愈發熟悉，現在已經可以自由使用了。
不去理會那兩個跟雕塑一樣的男女，林淵稍微感應了一下，朝著西北側指了指。
「大致方位在那裡，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感應很模糊，只能知道大致方向。」
「你的能力感應應該不涉及邏輯層面，不過倒是很方便，走吧，去下一個感染者那裡，到時我應該就能知道具體位置了。」
雖然林淵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對於一個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小伙來說，這幾句話彷彿是在對他說教，並且林淵看上去年齡並不大，這種突兀的感覺尤為強烈。
林淵此時也對這個異常事件產生了好奇，一般來說，這種無視距離的傳播途徑，是必定會經過那個所謂的以太界的，而只要通過那個世界，林淵不難捕捉到源頭。
可從那兩名感染者身上，只能感應到一絲殘留的影響，即使林淵對此異常敏感，也只能大致知道感染源頭的方向。
此時最簡單的做法就是，找到下一個被感染者，用兩個方向來確定感染源的位置。只要確定兩個大致方向的交匯點，就能找到感染源所在位置。
這時反而需要夏興了，不同被感染者之間存在相關的生物信息，夏興可以很快地辨別出來，這倒是林淵所不具備的能力。
通俗點來區別就是，一個像是聞到氣味之後追尋著過去，一個像是通過推理而知曉答案，只不過這個推理並不需要多加思考。
「長官，這兩人怎麼辦。」小隊長指了指遠處雕塑般的兩人，忍不住開口問道，畢竟現在再不問可能這尊大佛就要把這件事情忘了。
聽他兩位長官剛剛所說的話，這兩口子好像並沒有死去，只是處於一個奇怪的暫停狀態。
「派幾個人看著他們，別讓其他人靠近，我們去下一個感染者的位置。」夏興連忙交代下去，看林淵那個淡定的樣子，他莫名感覺這一次的事件可能會就這樣順利解決。
「現在有幾個位置都出現了一些異常，需要分開行動嗎？」
雖說林淵已經提出切實可行的計劃，但是夏興還是想要兩頭抓，自己和林淵去解決事件的同時，讓第八組其他幾名成員去往其他感染點。
「無所謂。」林淵轉頭看向兩個還在一臉懵的女生，「你們怎麼說？」
「可以，那你派幾個人帶我們過去。」司徒晴也一臉隨意地答應了下來，陶珍也點了點頭，兩人作為小組中的一員，總不能啥事都不幹。
小汐剛想開口說話，就被一旁的陶珍攔了下來。
「你林哥哥要去的地方很危險的，小汐還是跟著姐姐一起，姐姐給你買冰淇淋吃。」
聽到這話，小汐也只能嘟著嘴巴不再多說什麼。
一旁的夏興看著眼前這怪異的組合，像是哄小孩一樣的場景，不免有些疑惑，只不過他知道現在不能有過多的好奇心，特別是涉及到林淵。
「還有接觸過的受感染對象存貨嗎？」一邊踏上去往目的地的車，林淵隨口問道。
「全都處理掉了。」夏興有些心虛地看向林淵，因為他知道林淵是有方法可以終止這種感染的，甚至在他的隻言片語中，夏興也不難猜到，在找到感染源之後，林淵可能有能力可以恢復那些人。
只不過他還是認為自己的處理方式是正確的，為了不造成更大的損失，再加上他都是判斷那些人沒救之後，才進行擊殺處理的。
「理論是正確的，但是方法不管用。」
「什麼？」
林淵想了一段時間，才想明白為什麼他無法直接追蹤到感染源的位置。
「感染途徑說是夢境也沒錯，但是其實更傾向於幻想。」他看夏興一臉疑惑的樣子，打算跟他稍微解釋一下。
「第一批被感染者在受到感染的一瞬間就已經切斷了與感染源之間的聯繫，而受到影響的個體會被種下下一個個體的暗示，從而達成傳播條件。」
「因此傳播並不會輻射到感染源的影響範圍之外，在受感染者被感染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確定了下一個感染對象，接下來要做的只是在受感染者的腦海里出現下一個感染對象的信息。」
夏興好像聽明白一點地點了點頭，這也是他有些疑惑的點，如果被感染的人類夢中出現的人就是下一個感染對象，那麼感染的區域不應該會被限制在新州市之內。
那樣子這起異常事件的評級可能就不止這麼簡單了。
聽林淵的說法，這些被感染的人應該是一開始就被確定下來了，雖然傳播方式很詭異，但是總歸還是有一定限制。
想到這裡，夏興也稍微鬆了口氣，搞清楚多一點信息，心中便多了一點底。
「不過，這種把現實拉進幻想的異常，很不好處理。」
夏興那口氣還沒松完，差點就又憋住了。
「到時可能會出現一定的傷亡，提前準備好人員撤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