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回歸
()陳劍劍的問題讓三人一陣錯愕,相互對望之後竟是無言以對,一個月可能讓人沒什麼變化,但如果是六十四個月的話,可不僅僅是衣衫襤褸,滿臉鬍渣,頭亂如雞窩那麼簡單,小弓從一個稚氣未退的孩子成長成了比陳劍劍略高的少年,臉孔早已退去了嬰兒肥,稜角分明,眉間透著堅毅,熟悉的微笑,似曾相識的感覺,活脫脫成了三十年前的陳秋,他正想說話,卻被陳信章搶了先:「你猜我是誰?」
「你是陳信章?」陳劍劍走到跟前圍著三人轉了好幾圈,大喜過望:「真的是你們,哈哈,還以為你們死在裡面了。」三人大汗,陳劍劍接著說道:「竟然能在裡面呆上整整一個月,是在三層還是四層?」
「你猜猜?」陳信章對劍老頭的反應很不感冒,五年多的修鍊照樣沒磨掉他的癖xìng。
「四層,一定是四層,要不然小弓不會長這麼快,四層裡面可是十六個月啊,不簡單啊。」陳劍劍習慣xìng的想去拍小弓的頭,卻現不得不揚起手才夠得著,「小弓是長的有點快了,可你們這頭也不至於長的像女人,亂的像瘋子吧,怎麼樣,十六個月的修鍊有沒有突破?」陳劍劍大喜過望之下口不擇言,其實他忘了自己更像瘋子,很忙不招人待見,這回陳信章連猜都不猜,直接閉口不言,小弓苦笑一番,陳蒙從來都是最後說話的那個。
「讓我猜猜,突破了,一定突破了,哈哈,果然沒讓我失望,看來讓你們去羅生門是對的,大長老還老是怪我魯莽草率,怎麼樣,怎麼樣來著,回來了吧,哈哈哈......」
「那啥選拔大會還沒開吧,我們可是提前了兩個月出來的。」陳信章果斷打斷院長大人的瘋言瘋語。
「明天才開呢!提前兩個月,你們到底修鍊了多久?要提前兩個月回來。」陳劍劍混亂的意識里忽然清晰了一會,他撇著半邊嘴問道。
「也許是十來天吧,在裡面沒rì沒夜的呆久了就記不得時間了,既然沒開,咱們梳洗一下趕緊走吧,離中土城可有一段路呢,可別錯過了。」小弓清清楚楚的記得只呆了六十二個月的時間,為的就是提前一天出關,顯然他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半瘋半癲的院長大人糾纏不清。
「沒錯,現在就走,今天就要到中土城住下,參加選拔大會還有一些手續,省的明天手忙腳亂。」陳劍劍逐漸退出了狂喜狀態,一個月的煎熬就為今天啊,他大手一揮,「跟我走吧。」
此時門卻從外面打開了,進來三個三十歲左右的煉堂成員,他們個個背負著包裹,灰sè的族袍上,兩個金sè大字閃閃亮:義門。
「院長,我們什麼時候出?」三人便是在等待未果之後,陳劍劍為選拔大會特地從煉堂挑選的三十歲左右的jīng英,他們年紀輕輕卻身經百戰,在煉堂里早就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放眼整個中土也是年輕一輩當中的翹楚,陳劍劍自信,如果讓他們參賽,拿下前三甲難度不大,可既然小弓三人回來了,預備隊自然取消。
「他們已經回來了,你們就不必去了。」陳劍劍說道。
「他們?」為的竟然是煉堂最年輕的一位小隊長,被認為將來有機會接任堂主的陳銘,時年二十八,修為已經到了化氣境四層中期,要知道化氣境以後修為的提升,三分修鍊,氣氛天賦,魄力的強弱起著決定xìng因素。
短暫的錯愕過後,陳銘總算認出了猶如被關了五年的囚犯一般的小弓三人,「我們在煉堂打拚多年卻不如在五行塔修鍊一年的學員,我知道他們是赤土庄來的,可選拔大會靠的可不是家庭背景,院長的做法我不敢苟同。」
「你有意見?」陳劍劍大聲叱喝:「有意見也給我保留,既然大長老讓我負責,就是我說了算。」
「我們義門的家訓對族人來說從來都是一視同仁,前三甲必定是能者居之,若是他們修為強過我們,自然無話可說,若連我一招半式都擋不住,在各大勢力的年輕翹楚面前只會給義門丟臉,到時候我陳家顏面何存。」和大多數天才一樣,陳銘也帶著自命清高的毛病,他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不過陳劍劍客不想和他爭辯,正想用院長的名頭讓他們閉嘴,卻被陳信章的話打斷。
「一招半式可能真擋不住,蒙子,你試試看。」
「要打你去打,關我什麼事?」
「這裡塊頭你最大,當然你去擋了,剛好試試修鍊成果,沒看到我洗頭呢!」陳信章在頭頂化出一團水球,把頭罩在裡面,催動真氣讓水翻滾不斷,順便加了點院長室里的茶水,茶水洗頭好處多多。
「要打也可以,不過選拔大會在即,我不允許你們傷到對方,點到為止。」陳劍劍重拾公平公正的義門家訓。
「放心,我不會傷到他的。」陳銘嘴角擰出一個幅度,輕蔑之意盡顯。眾人退出院長室,路過陳銘身邊,陳蒙留下一句:「可不要連我的一招半式也擋不住。」自民清高的陳銘臉sè劇變,漆黑的瞳眸直盯著揚長而去的陳蒙,在煉堂執行任務時,多次生死經歷讓他的骨子裡帶著狠勁,寬大的咬合肌更顯得yīn沉,小子,這是你逼我的,陳銘雙拳一握,帶著面臨生死時的氣勢跟了出來。
「我重申一次,絕對不允許傷害對方。」陳劍劍說完,眾人退開數丈,兩位當事人相隔十丈之遠,對望之下,空氣里彷彿凝結出火花。
隨著陳劍劍的一聲開始,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沖向對方,九丈,七丈,五丈,雙方依舊面不改sè,忽見風雲突起,陳銘氣勢大變,右手探向腰間,金虎劍帶著駭人的白sè火焰般的高密度金系真氣鏗鏘而出,緊接著白sè真氣噴涌而出,化身成一隻巨大的金剛虎咆哮而來。
「居然在劍鞘里醞釀劍訣,中途釋放暗算對方,畜生,竟然敢對自己人下毒手。」陳劍劍一閃身消失不見,明顯是阻止兩人去了,然而一道黑光劃過,又現出身來,他轉頭看向陳信章:「小子,你也想暗算我嗎?」
「哪裡,只是不想你壞了蒙子的興緻。」
「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那陳銘憑藉化氣境四層的修為就能當上小隊長嗎?那金虎斬是他的獨門劍訣,威力足以瞬殺化氣境五層的高手,加上又是中途出手,陳蒙不死也殘。」
「是嘛!」陳信章一甩頭,拋出一個jì女招攬客人的曖昧眼神,讓陳劍劍噁心的忘記了正事,回過神來后大驚失sè:「遭了。」待他回過頭,兩人已經撞在了一起。
「鏗......」一聲讓人牙酸的金屬碰撞聲刺破天空,白sè金剛虎瞬間消失,與此同時,陳銘倒飛了十數丈之遠,俯面朝地摔了個狗啃泥,碰撞之處,陳蒙雙手執暴刃,擺著一個擊打后的動作,劍未出鞘,金sè劍鞘閃出一絲奪目的金光。
「好球。」陳信章哈哈大笑,「果然擋不住一招半式,怎麼樣,現在可以走了吧。」
陳劍劍木訥的點點頭,隨即又陷入半瘋半癲的狀態,一拍陳信章的腦袋,「好小子,你們一定是在第五重羅生門修鍊的,走走走,梳洗一下去見大長老,讓他帶你們下山。」
梳洗過後,三人換上了與陳銘一樣的灰sè族袍,正式代表義門出戰禁衛軍選拔大會,令小弓分外興奮的是,他再也不用穿五年前小兩號的衣服了。
時間緊迫,見過大長老后便動身啟程,堂外傳來一聲咆哮,陳玄明一砸嘴巴,「這妮子這個時候來肯定沒好事。」熟悉的人自然知道,咆哮過後,青峰山三大奇葩就會閃亮登場,半丈高的炎熊,半尺高的豬頭鳥,三尺高的清鳳。
「我也要去。」炎熊跪地了身子,清鳳一躍而下,徑直往陳玄明的大腿抱去,施展她死纏爛打的無解撒嬌術,陳玄明頭皮一麻,換做平常他自然樂意中招,可此去中土城可不是遊山玩水,面對的個個都對青峰山虎視眈眈的豺狼虎豹之輩,雖然有禁衛軍坐鎮生不出道道來,但在這種爭奪至高榮譽的嚴肅場合,帶著這麼個從來沒嚴肅過的鬼jīng靈,還有一頭極其罕見的屬xìng獸,一隻會罵人的禿頭鳥,還不鬧翻了選拔大會。
「不行。」陳玄明一改往rì的和善,哈著嘴巴又怕說重了,出這不倫不類的一聲呵斥。
「不行,不行。」這聲音更加不倫不類,豬頭鳥說的。
「小豬,你再喊我拔光你的毛哦。」豬頭鳥立馬閉嘴,拍著翅膀落在了陳信章的身上,小禿頭使勁往他脖子拱,幾個月不見,對老主人情切依舊。炎熊則是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趴在陳蒙身邊,享受著主人溫和的觸摸,閉緊嘴巴生怕噴出火來。
清鳳見這招對陳玄明失靈,轉而施展給了陳弓,抓著他的衣襟來回晃悠,「小弓哥哥,臭老頭不帶我去玩,你帶我好不好,你說等你長大了就帶我下山玩,你現在不就長大了么!」小弓畢竟功力尚淺,防禦意識薄弱,頓時中招,說道:「長老,就帶她去吧!」陳玄明知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無解撒嬌之術后更有無敵龍爪手之撓痒痒之術,脅迫豬頭鳥噴人之術,蠱惑炎熊河東獅子吼,天翻地覆打滾術,鬼哭狼嚎裝病術,山崩地裂之我要與你決鬥,海枯石爛附休想再喝我的茶。
「好吧,小弓你看著她點,我們這就出。」陳玄明出無奈的聲音,五人一獸一禽徑直往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