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武林天下—
我們回到白天。
大義台上,盡數是重傷倒地的武林高手。
身著白色短打,熟練地將一個個人的嘴掰開,又塞進一顆顆固元丹。
半個時辰后,服下固元丹的人,已有人緩緩醒轉了過來,只傷勢太重,不能起身。
而那些在半個時辰未能醒轉的人,已是回天乏力。
葉不哭履行完畢此行的職責后,就匆匆地離開了這片狼藉之地。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報仇!!
……
不過半日,一則通告便遍傳天下武林。
「我等於大義台揭露惡賊墨千秋班班劣跡,誰料此賊竟然欲當場殺死我武林盟弟子,我等武林英豪無不窮力掩救,重傷此賊!現下此賊已畏罪潛逃,經大義會決定,特下達大義追殺令,還請諸君勉力擒殺此賊!以告苦主在天之靈,以行我武林大義於天下,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武林盟大義會(義字印)」
數日後,未動手者,逃離者,還有倖存者皆已回到各自門派。
不過武林中人對於此次大義會態度不同。
不知情者,義憤填膺。
知實情者,三緘其口。
江湖從來不缺聰明人,更不缺揣著明白裝糊塗的。
……
蘇州江府。
「噗!——」
江天義趴在床榻上,猛地噴出一口黑血,咬牙切齒道:
「墨千秋!!……」
「師父!」徐妙珠趕忙上前輕輕拍打江天義的後背,並拿著帕子為江天義擦試著污穢。
「妙珠,你已經一日沒有闔眼了,快去歇息吧,師父這裡有我。」徐來風對抱著面盆出門打水的妹妹關切道。
「哥哥,我撐得住,倒是你……現在並不適合見師父……」
「妙珠,我……我知道……我不該做的這麼絕……但我就是……我就是恨吶,那賊人!那個賊人的罪行怎能不公之於眾只當全沒發生過?!」
「哥,你魔怔了,雖說墨千秋惡行罄竹難書,但……但客棧之事,好像並沒有證據。」徐妙珠幾乎是一針見血地把徐來風釘在了原地。
「怎,怎麼沒有!那人怎麼會就這麼巧出現在我們的回程之路上?而且我之後回去問過掌柜,那夜,那人就在天字三號房!」
「……」徐妙珠聞言靜默,遂繼續打水去了。
「一定是的……無論是師妹,師姐……還是月寒……月寒……」
……
南山派。
南振雲喝下今日送來的山門療傷神葯,迅速恢復了剛剛的打坐調傷動作,卻還是五官扭曲,莫大的疼痛自四肢百骸中不斷地湧出。
他強行壓住幾分痛楚。
「天錯,去,再給為師看看你的《金玉功》練的如何了。」
「是,師父。」
一束髮冠玉的黃衣青年應聲道。
燦金色和玉白色的內勁傾時附著於齊天錯的全身,面白如金身佛像,雙手白似佛前觀音。
「不錯,此功確是神妙。」
南振雲頗感欣慰,他南山派也算是因禍得福。
「務必戒受此功禁忌,你可明白?」
「回師父,弟子明白。」
……
少林寺。
內院禪房之內。
光著膀子的兩個大和尚相對抵掌盤坐,白色的鬚髮無風而動,兩雙眼睛皆是緊閉。
「呼……」
身穿主持僧袍的大和尚收了內勁。
「德讓,你還是這般莽撞。」
「主持師兄教訓的是。」德讓捂著丹田,有些氣虛。
「且不說墨施主數年前曾與老衲有過一面之緣,對其人其行還是有過幾分考量的,武林盟怎能僅聽一家之言就妄下論斷?」德法雙手合十正色道,「我少林一向自立門戶,往後再遇此等事情,須用慧眼觀摩,萬勿受人利用,錯冤無辜之人,阿彌陀佛……」
……
東海派。
「師兄!雲師兄回來了啊!」
「啊!啊!啊!雲師兄好帥!」
「雲師兄!雲師兄!」
「……」
雲琢玉抱劍徑自邁入東海派的大殿,臉上寫滿了兩個字。
聒噪。
「琢玉,你回來了。」
「是,師娘,」雲琢玉的冷麵冷情突然化成了初春的暖泉,「師父還在閉關嗎?」
「是啊,你師父這個人,倒也是幸事,否則啊,這一趟去了還不一定能不能站著回來呢……」溫溫柔柔的美人師娘說著便望向天邊,神色莫明。
……
西月門。
西月門此段時日正是休沐日,山門皆閉,唯有幾脈無親無友無地可去無事可乾的閑人留在門派。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老爹!你就讓我去嘛!讓我去再看一眼月寒……」門內禁閉房日常上演著這一出。
「臭小子,你要再給我提一遍那個老東西的閨女,小心我打斷你的腿!」西門關氣的那叫個吹鬍子瞪眼,愣是生生地捏碎了躺椅的把手。
「爹啊,爹啊!沒有月寒,我要這有何用!」西門唯仍不死心,「我要月寒!爹啊爹啊!……」
……
西南霓裳樓。
「那蠢死的老女人怕不是早就被墨千秋弄得死透了,我們樓里還要早做籌謀,到底是新選樓主,還是……」藍衣女子氣的摔了數個精巧的酒杯,卻還是強保持著冷靜打算著霓裳樓的未來。
「這畢竟是咱們姐妹幾個畢生的心血,不能就這麼放棄了,藍衣,告訴姑娘們,天有些涼,該添些棉衣了。」綠衣女子品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
……
北戎。
可汗大帳。
「饒命!饒命……求大汗饒命啊!」
耶律拔一隻手撕下一隻羊腿,一隻手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
「哐啷!」
又一顆人頭落地。
連砍了十數名中原羊腦袋,耶律拔這才罷手,直就著血刃抹在了羊腿肉之上。
「吁……吁……」
「囸!!要不是當年這隻中原羊,本汗又怎會只這片刻就有些疲累!墨千秋!!!啊!!!」
「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