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狄飛驚

陳牧隨著三堂主雷媚走出六分半堂，心裡非常滿意，雷損雖然沒有明確答應他的提議，但也沒有表示拒絕，用一句話來說——只需要拿出實際行動，六分半堂才能給出相應答覆。

能有這個結果，陳牧心裡十分滿意，他本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

大堂中，筆直而立的雷損目送陳牧離開后，忽然道：「你怎麼看？」

空蕩蕩的大堂只有雷損一個人，他這句話又是在問誰呢？亦或者是問自己？

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從現如今的情況來看，陳牧和蘇夢枕似乎不是一路人。」嘎吱一聲，大堂中的一扇隱秘的暗門被打開，『低首神龍』狄飛驚坐在輪椅上，現身在雷損面前。

『低首神龍』狄飛驚在六分半堂身份地位極為特殊，他不但是雷損極倚重的人，而且當年雷損被迫出家，也成了六分半堂老大！雷損卻不懷疑狄飛驚，非常信任狄飛驚。

因為狄飛驚是難得的人才。

今日與陳牧的見面，雷損自然不會讓狄飛驚排斥在外。他需要接住狄飛驚的智慧與眼力，判斷出陳牧這個人的性情以及目的。

「似乎？」雷損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不滿，不僅不滿，而且似乎還有一些驚訝，因為狄飛驚向來給出的回答，無論肯定還是否定，都是十分確定的，從未用似乎這樣模糊的辭彙。

「是的。」狄飛驚似乎根本不知道雷損的不滿，繼續說下去：「從陳牧的言辭話語，神情動作等諸多方面來看，他對宋國毫無忠心，對皇帝也十分不滿，因而沒有法子和蘇夢枕是一道人！不過一旦蘇夢枕離世，陳牧可以說是現如今執掌金風細雨樓的不二人選，那個時候他或許不想和蘇夢枕一道，卻也不得不和蘇夢枕一道。」

雷損點了點頭。

狄飛驚未等雷損說話，繼續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什麼感覺？」

狄飛驚道：「陳牧似乎知道有人在窺視他，他的目光有意無意朝我這地方望了過來。」

雷損臉色大變，沉聲道：「所以你才用似乎兩個字形容陳牧，難道剛才陳牧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只不過是偽裝？」

狄飛驚低著頭輕輕搖動，道：「一個人縱然想要偽裝，也絕不可能偽裝得如此好！他對宋國對皇帝的不滿，確實真實存在！至於其他，就不好確定，幸好我們暫時也不必確定。」

雷損臉色好了一些，微笑道：「老二，你說陳牧會給出什麼樣的答覆給我呢？」

狄飛驚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絕不會太小！他這個人似乎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這個回答簡直根本不算回答，可雷損居然一點也不生氣，而且十分滿意，「其實這也是我的想法，我也很期待接下來他會作出什麼大事出來。」

原著中蘇夢枕登上三合樓與狄飛驚談判時，雖然三合樓明面上只有狄飛驚一人，實際上雷損也在！而且狄飛驚和蘇夢枕的談判是假，觀察蘇夢枕的身體狀況才是真。狄飛驚和蘇夢枕見了一面，便確定蘇夢枕身上有諸多絕症，由此可見，狄飛驚的厲害。

這次見面，雖然只瞧見雷損，可極有可能除開雷損以外，狄飛驚也在一個我瞧不見的地方觀察我！當時心中也有被人窺視的感覺，那個人極有可能是狄飛驚。

狄飛驚是否如傳聞中那麼厲害，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呢？不管狄飛驚是否能看穿我的心思，

但我這個提議絕對是六分半堂上下夢寐以求的事，沒有人願意當別人的棋子，六分半堂也一樣。

不過接下來六分半堂要如何做，就得看我的表現了。

除了六分半堂，上了馬車的陳牧，立時產生頭腦風暴，將六分半堂的種種事情全部梳理了一遍，最終得出了一個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壞的結論。

換而言之，接下來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的局面，一切都要看他的表現了。

金風細雨樓、六分半堂，這兩大勢力，陳牧或多或少偏向金風細雨樓。不僅因為金風細雨樓樓主蘇夢枕是陳牧的師兄，也因為金風細雨樓在江湖上的名聲比六分半堂好上不少，而且走得都是規規矩矩的正道。

六分半堂在江湖上也頗有清譽，雖然名聲毀譽參半，但比起大部分的江湖勢力也要好得多。穿越已有十多年的陳牧，早已融入這個時代，早已接受了天下的這種局面。

正因如此，陳牧希望能保全金風細雨樓、六分半堂這兩大勢力。

只有這兩大勢力存在，京師武林的局勢才暫時不會被打破，換而言之這兩大勢力其中任何勢力不存在，平衡勢必被打破，到時候蟄伏已久的有橋集團方應看、米蒼穹一伙人必然崛起！那個時候京師武林的局勢才真正無法控制。

接下來必須要有動作，而且必須要有大動作，可到底對誰動作呢？

除掉以米蒼穹、方應看為首的有橋集團，自然是不錯的動作！只不過方應看太狡猾，米蒼穹太老辣，而且有橋集團牽扯得朝堂江湖等各方面勢力太多，再加上高手如雲，想要動作實在不容易。

甚至根本不可能。

有橋集團必須排除，排除了有橋集團，那麼接下來又改如何呢？

一個念頭在陳牧腦海浮現，臉上露出滿意笑容，-心中已有了決斷。

金風細雨樓，玉樓。

陳牧進入房間，屋中只有三個人：蘇夢枕、楊無邪以及煎藥的蘇氏子弟。

天下第一神醫樹大夫已經離開了。

蘇夢枕的臉色仍舊不好，這種不好的臉色自蘇夢枕出生時就出現了，一雙帶著寒芒的眸子看著陳牧，道：『結果如何？』

陳牧笑了笑，道：「還算不錯。」緊接著將與雷損的對話全部告訴蘇夢枕，隨後又補充，「我雖然沒有見到狄飛驚，但我懷疑狄飛驚一直在大堂，我和雷損的對話，甚至於我的表情動作，都在他的眼中。」

蘇夢枕臉上一丁點奇怪神色也沒有，道：「六分半堂高層人物雖然大部分都是江南霹靂堂雷家子弟，但雷損最信任的人卻是狄飛驚，狄飛驚此人也最有能力，否則當年雷損出家，狄飛驚也不會穩定六分半堂局勢，令其盛名不至於下墜，他在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你的心思極有可能會被他看穿。」

陳牧微微一笑道：「縱然他看穿了我的心思也沒有用，關鍵在於接下來我有什麼動作。」

「你？不是金風細雨樓？」

陳牧微笑道：『當然是我，而非金風細雨樓！但我或許也幾乎代表金風細雨樓。』

蘇夢枕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揮了揮手。

「放手去干吧，只要不作出大逆不道的事，隨意施展，我保你離開京城。」

蘇夢枕向來一諾千金，有了這句承諾，陳牧也可防守而為了。

他對蘇夢枕說了接下來的動作，蘇夢枕聽完，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