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眼劍
元十三限的武器是樹枝。
樹枝已碎，當做暗器打向陳牧了，所以他的手上沒有武器。
元十三限真正的武器是箭——傷心小箭！
箭不是箭。
但如今傷心小箭不在元十三限身上。
元十三限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但他說出看劍。
這是什麼劍呢？
陳牧忽然感覺眼睛一痛。
他已中劍。
無形之劍，這竟然是以眼睛所發出的劍——眼劍。
陳牧內心動容。
天！眼劍，這豈非是低首神龍狄飛驚的武功，元十三限怎麼會？
陳牧的眼睛不僅刺痛難忍，而且眼眶也已在流血！
他的確中了一劍——元十三限的眼劍。
元十三限的眼睛本來亮如太陽，雖然現在還是很亮，可發出眼劍以後，元十三限的眼睛就沒有那麼亮了。
陳牧雙眼大痛的時候，元十三限的人忽然撲至，又發出一拳。
這一拳勢大力沉，卻並不快。
可這不快的一拳，陳牧根本沒有法子避開。
陳牧不但避不開，現在他的雙眼已受了傷，更是刺痛難忍。
陳牧看不見拳頭打來的具體方位，甚至根本沒有法子全神貫注。
可陳牧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做到心無旁騖的狀態。
陳牧真在這一刻做到了心無旁騖，可有一點卻無法改變——眼疼！
陳牧的眼睛十分疼痛，彷彿真中了一劍！
的確真中了一劍，那是以元十三限元氣而凝聚成的一家。
這一刻陳牧雖然看得見，但等於看不見。
陳牧作出一個決定——閉上眼睛。
眼睛是用來觀察對手的，可現在眼睛已沒有法子觀察對手，此時已是累贅。這種情況之下，為什麼還要睜開眼睛，分散心神呢？
陳牧果斷閉上眼睛，他用其他感官判斷對手的攻勢。
元十三限暗自點頭。
他對陳牧的評價又高了一些。
這些年來，元十三限調教出了許多優秀弟子，其中以六合青龍、天下第七最為出眾。
若論武功成就，當然是天下第七文雪岸最好，也最得他歡心。
不過近些年來，元十三限發覺天下第七越來越不能如他意了。
倒不是武學上的天賦不行，而是性情。
元十三限本以為天下第七很像自己，但近些年來卻從六合青龍哪裡知曉不少關於天下第七的事情，他感覺天下第七和自己一點也不像，評價也沒有那麼高了。
不過天下第七還是他門下最優秀的弟子，也是他最看中的年輕人。
但是，現在，元十三限對陳牧的評價還在天下第七之上！
他發現陳牧有一點是天下第七比不上的——果斷！
陳牧當斷則斷，絕不遲疑！
天下第七也當斷則斷，卻還是忍不住頻頻回頭。
這是他認為天下第七不如陳牧的地方。
正因如此，元十三限對陳牧非常欣賞，這種欣賞竟然還有一丁點欣慰。
這實在是很奇怪的事——欣慰，元十三限和陳牧初次見面，怎麼可能欣慰呢？但元十三限卻不由自主，情不自禁流露出這樣的想法念頭。
元十三限自己也沒有發現。
能得到元十三限認同，十分不容易！
得到了元十三限認同，絕不是好事。
他一旦認為你有天賦，就一定hi煞費苦心挖掘出你的天賦。
他很看重陳牧，而看重方式，就是迫出陳牧的潛力。
拳頭狠狠打了下來，如同一座山對著陳牧壓了下來。
這一次，元十三限提升的功力，要迫出陳牧。
陳牧耳畔都是沉悶的風聲，好肌膚感覺一股恐怖的外力在擠壓，令毛孔都已閉上。鼻子已沒有法子呼吸，舌頭也已失去了感知。
陳牧清楚感覺元十三限加大力道了。
陳牧心中暗暗叫苦，但還是處在心無旁騖的狀態。
他的腦海是空靈清明的。
腦海中彷彿出現了一道光，元十三限出招的方位角度速度力道等等一切竟然完全浮現在腦海。
這一剎那間，陳牧竟然誤打誤撞，開啟了心眼。
以心為眼，對戰元十三限。
十三刀。
陳牧接連發出十七刀。，
十七刀，一共九招。
竟然來自於七個截然不同的門派，九種截然不同的刀法。
每一刀都恰到好處。
元十三限的攻勢如山嶽壓下。
在這十七刀之下，這山嶽般的攻勢，竟然一下子瓦解了。
元十三限連退七步，心裡頗為吃驚，陳牧竟然破了他的攻勢。
元十三限心裡也頗為歡喜。
他再一次朝陳牧攻了上來。
近些年來他自創而出的多種武功，一一在陳牧身上驗證。
元十三限這一生因為鬱郁不得志，所以只好將所有的心血都用在武學創造上。這些年來，他也不知道創造出了多少功夫。而且自在門人的規矩是，每傳授弟子一門武功，這門武功師父就不能再使用了。元十三限收下諸多門人，傳授了諸多武功。
元十三限遵守自在門的規矩，傳授出去的武功，就不再使用！
可縱然如此，他還能使用的功夫卻多達三四十種，而且大都是他自創而成的功夫。
由此可以看得出元十三限的可怕！
原著之中，元十三限因為被困在達摩金身之中，不得不使用傳授給門人弟子的武功，倒不是元十三限黔驢技窮，而是元十三限被達摩金身所控制，所以沒有法子施展本來創造出來的功夫。
如今的元十三限卻完全不受這一方面的限制，可以隨心所欲施展自創的功夫，以來對付陳牧。
如果平時狀態下的陳牧，必然早就落敗了。如果元十三限拿出他的傷心小箭，那麼陳牧也不但敗了，而且死了。
但沒有。
元十三限將自創出來的各種武功在陳牧身上施展驗證，而陳牧則在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下，施展出各種各樣神鬼莫測的奇妙刀法，來應付元十三限的攻勢。
陳牧的刀法變化萬千，簡直已達到了無跡可尋，隨心所欲的地步。
陳牧所發出的許多招式，看上去平平無奇，許多動作，簡直就是敗筆，但偏偏有化腐朽為神奇的作用。竟然能在於元十三限的交手過程之中不落下風，雖然這也是元十三限壓制功力元氣的結果，可縱然如此，也足以令陳牧自傲了。
畢竟偌大個京師武林，沒有幾個人做得到這一步。
元十三限越大越興奮。
一旦元十三限興奮起來，力量就沒有法子精準控制，平衡也被打破。
在陳牧從那種狀態中出來的時候，陳牧完全不是元十三限對手，最終被元十三限一拳打飛出去。
陳牧跌到地上，刀也跌落在地，吐了口血。
元十三限臉上沒有喜色，也沒有看陳牧。
他頭底下，看著自己的衣袖。
他穿著灰色衣袖，左邊衣袖上已破了一道口子。
那是刀留下的口子。
過了好一會兒，元十三限才看向陳牧，陳牧這個時候已慢慢站起身來。
「你很不錯，我可以傳授你一門本事。」
元十三限認可陳牧的本事。
其實元十三限雖然衣袖被陳牧的刀削了個口子，但元十三限絕不算敗。
但元十三限的傲氣，又怎麼可能視而不見呢？
所以元十三限才說出這一番話，
陳牧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回了一聲多謝前輩，然後道：「晚輩有一事要告知前輩，這件事和前輩有極大的關係。」
圖窮匕見。
挑戰元十三限是假，這才是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