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別

「你渡舟先離開這裡吧……」

「那你呢？」

聽到她這樣問，他愣了一下。

「戰亂眼前……」他眼神變得堅定，「我要留下來。」

他回過頭去，望了望硝煙瀰漫的廢墟。

她的眼淚落了下來，輕咬櫻唇，「你真的要回去嗎？」

他注視著令人感到窒息的硝煙，「對。」

她緊緊地抓住他的手，「這是一場沒法打贏的仗，你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啊……」

「但我終究還是大初子民，」他看著早已哭腫的她，「國家有難，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他強忍心中的不舍，不讓已經聚在眼角的淚水流下來。

「孩子就要出生了，」她摸摸腹部，「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

他點了點頭。

船夫划船過來，泊在岸邊。

他把她送到船上，看著一旁的船夫，「你帶她去喻南一帶，那裡相對比較安全。」

她的雙眼早已發紅，面容憔悴地看著他。

看著她，他哽咽了。

一瞬間，所有的情愫如春潮般涌了上來。

他把脖子上戴著的玉墜解下來，「這個給你，以後若是想我了，可以看著它……」

她無力地伸出左手，接過來。

怕再看著她自己就沒有辦法放下，於是他轉過頭去，面對著烽火，背對著她。

「興許，」他沉下聲，不讓她聽到，「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他往前邁步，將所有的不舍都壓在心底。

船夫撥動著槳，往下游駛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出來，卻是失聲。

他的背影越來越模糊，直至被江面上的霧氣吞噬。

一切歸為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