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鹿為馬
當晚，樓可可被安排在東暖閣歇息，張有靈為了不讓她暴露，破天荒地沒讓下人伺候，自己在西暖閣過了一夜。
「官家，官家，五更天了，要去早朝了。」
迷迷糊糊間，張有靈被錢多多叫醒。
「知道了。」張有靈擦了擦口水，翻身起床。
東暖閣的樓可可還在歇息，張有靈安排錢多多寫了個字條，讓她白日里不要到處走動，一切等他早朝歸來，再想辦法帶她出宮。
乾清門外，東廠提督曹雨淳早就站在一旁等候，張有靈伴著錢多多剛一走出，便聽到他那刺耳的山呼萬歲。
「起來吧。」張有靈說完就徑直朝前走去。
曹雨淳眉頭一皺，陰鬱的眼神一閃而逝。
「陛下昨夜休息的可好？」曹雨淳跟了上來，擠過錢多多，跟著張有靈問道。
「還行。」
曹雨淳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上朝時他要時刻伴在張有靈左右，由明太祖張無忌開創的大明王朝，並沒有廢除宰相，但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依然握有批紅的權力，只是當相權日上時，相應的司禮監秉筆太監的權利要大大下降。
太和殿，曹雨淳已然走在了張有靈前面，由他帶路，高聲叫道：「皇上駕到。」
此時錢多多則按照張有靈的安排，返回了乾清宮，準備給樓可可準備一件小太監的衣裳，就得早朝結束。
朱景隆為首的百官見張有靈挺著胸膛，邁著堅毅的步伐，立馬行一跪三叩頭禮。
即使自己再不情願，朱景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還是乖乖地隨著山呼萬歲，禮畢。
不過禮畢完成，朱景隆則站立了身子，向前一步，猶如泰山壓頂氣勢磅礴地上奏政事。
那披靡天下的氣勢，以及百官響應的程度，好似他才是這金鑾殿的主角，他才是天子一般。
早朝無非就是昨天朱景隆說的幾件事，他已經安排的明明白白，大多都寫在奏本上，張有靈隨便翻看了下，便吩咐曹雨淳取出玉璽，同時要他擬好聖旨，準備宣讀。
「陛下，臣還有事啟奏。」
原以為事情到這就已經結束，沒想到臨了朱景隆又站了出來。
難道要借自己之手，除掉異己？
張有靈來著時間不長，通通也沒上過幾次早朝，也就在搜尋原主記憶時才發現有這種情況，估計樓可可父親被壓入天牢就是這一流程。
「愛卿但說無妨。」
「陛下貴為天子，一舉一動都牽扯著江山社稷，最近瓦剌異動，江湖不穩，京中恐有雜亂之人，還請陛下收收心，最近就別微服出巡了。」朱景隆話雖說得輕巧，可是卻讓張有靈大吃一驚。
看來最近幾個月的行動完全都在朱景隆的監視之中。
雖然皇帝出宮歷史上很是常見，可是沒有經過同意，私自微服出巡，百官確實可以勸誡。
可，真有如此輕佻的勸誡嗎？
這分明是調侃不成熟的孩子所說的話。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他一個臣子，竟然當面接了自己的短。
張有靈沒有說話，捏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臉色慘白，瞪著面前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張有靈早就將他凌遲處死了。
百官的反應並沒有波瀾，甚至些許嘈雜都沒有出現，很顯然都是聽從了朱景隆建議，就連和朱景隆稍微有些齟齬的曹雨淳，這次也默契地沒有說話，眯著眼睛微微轉頭看了看張有靈。
此刻，張有靈有些想念錢多多。
如果他在這裡，定然告訴喝道。
「大膽，怎敢如此跟聖上說話？活得不耐煩了？「
可是沒有，朝廷上都是自己不熟悉的人，他們曾經和另一群人擁護著另一個皇帝，只因那個皇帝自己作死離開了，他們踹了另一群人，才圍到了自己跟前。
他們並不在乎誰坐著自己坐的位置。
「呼~」
張有靈深呼吸片刻，換上了笑臉。
「愛卿說的是，朕年少貪玩，還不自知，險些良成大禍，後面朕會注意的。」張有靈只得如此說。
話音剛落，朱景隆滿意地點了點頭，連帶著曹雨淳也眯著眼睛，邪魅一笑。
「陛下盛明！」
如果不知道的，定然以為這場景好比魏徵勸誡李世民，隨後天下一片盛世。
後面又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被那些大臣分批啟奏，朱景隆直接代替張有靈一一解決，事關江湖等小事，曹雨淳還想插話，卻被朱景隆直接搶過話題，讓他頗為難受。
樓可可現在在幹嘛呢？
她是不是很想和自己吃皇宮的午膳？
來了這麼多天，-這些膳食早就吃膩，如果能有一碗香辣味的速食麵，那是多麼開心。
再加一瓶肥宅水，可真是恰到好處。
......
「退朝！」
最後，曹雨淳高聲呼喊下，百官退卻，張有靈頂著個昏昏沉沉的腦袋，跟在他身後，離開了太和殿。
「陛下，您勞累了。」
錢多多早已在太和殿後面等候，一見到張有靈那無精打採的表情，立馬關切道。
「哼，陛下一切都是為了江山社稷，如有懈怠可不是社稷之福，錢公公可得好好照料陛下起居才是！」曹雨淳見不得錢多多和張有靈套近乎。
原本以為孫監死了，神寧皇帝繼位，自己才是最受寵的太監，可是沒想到張有靈竟然只相信這個不中用的錢多多。
而且看這架勢，張有靈遲早得將他提到司禮監秉筆太監，那哪能行？
這錢多多要武功沒有武功，要能力沒有能力，就因為從小和神寧皇帝長大，就能一步登天？想的太簡單了吧？
一路走至乾清門，曹雨淳才和兩人分道揚鑣，他暗中早就下了決心，到時一定得將這個錢多多除之而後快。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終於擺脫曹雨淳，張有靈跨過乾清門后便怒吼道。
「官家息怒。」
「錢多多，朕早晚得斬了曹雨淳，到時讓你當這個司禮監秉筆太監！」
「官家，奴婢只想隨時侍奉你左右。」
「哼，還有那個朱景隆，我看他們能猖狂到何時，這TMD就是指鹿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