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五龍潭上

抱怨歸抱怨，還得面對現實。現實就是他們走不了。閑來沒事，千一自告奮勇找到劉大嬸，聲稱要露一手，讓他們嘗嘗千大廚的手藝。這一點江南是毫不懷疑的。千一就這一點不是自我感覺良好，而是確有這個本事。大海人家不缺食材，魚，海參、鮑魚、乾貝、對蝦等百餘種新鮮海味任人吃。更何況島的面積很大，最多的是獐子，要獵取獐子是毫不費力的事，只要拿土木棒來打就是了。美中不足的是佐料不豐富。漁家自產的醬油醋也比不上中土。不過僅這些食材就夠饞人的了。千一開始忙活，江南則去附近的山林打獐子。

忙活了小半下午，天黑之前，一桌山珍海味擺在面前。別說千一了，連江南這種只要有的吃就滿足的人都忍不住咽口水。劉大嬸讓二兔去把板凳一家叫來，大家圍做一圈吃飯。

板凳大叔家三口人，除了他和他老婆，還有一個14歲的女兒叫小雨。板凳大叔說，生她那天正好下著小雨，就取這個名字了。小雨個不高，但長的很秀氣，梳著兩隻小辮子。身材嘛，用千一的話說就是有待開。

吃飯時就聽見千一在那吹天嗆地，逗的仨小孩兒一個勁的笑。不知不覺天就黑了。劉大嬸點著燈，大家在一塊聊聊天。江南見燈很光亮，而且沒有異味，忍不住問大嬸，燈用的什麼油。大嬸很平淡的說是魚油，劉大叔他們出海打魚時，在深水區打上來的魚提煉出來的。江南沒覺得什麼，直驚的千一差點兒沒掉下兩顆門牙。這麼好的魚油用來點燈。江南覺得千一反應太過。千一卻數落江南不懂。魚油可是上等的食材，強身健體，能預防多種疾病。

大家坐了一會兒，天也晚了，各自回各自屋休息。千一睡前還不斷念叨，滿家子人，就劉小雨這名字還算好聽。幸虧生她時沒刮颱風，不然一女孩子家叫颱風，暴雨什麼的就沒趣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南他倆就起來了。一連養了兩天，身體和jīng神都恢復了。兩人跑到屋旁的草坡子上開始練功。

「要是天天過這種rì子就好了，多愜意呀！」練累了，千一躺在草坪上不無羨慕的說。比起在學校和執行任務時那種狀態，這樣的rì子真是再好不過了。

做為中山大學的二年級生。早過了初學時的好奇刺激，每天都過著地獄般的訓練生活。沒睡過一個囫圇覺，還常常被半夜提起來拉練。執行任務時又提心弔膽，有一絲疏忽就會沒命。

「是啊，天天這樣的生活，就意味著我們永遠也出不去這個島了。你不是還沒留下名號呢嗎。」江南回頭就嗆道。

「我說你能不能開懷點兒，天天大腦緊繃，你不累我都累了。」

「我要是也像你那樣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我們早就掛了。」江南沒好氣的說，「也不知道姬青怎麼樣了，有沒有活著。他如果還活著的話，回到學校，我們就不會被當做失蹤人口，興許他知道方向，學校還能派人來找我們。」

「真希望他沒事，他出了事，校長要被罵，村長就直接撤職了。」說道村長要被撤職，千一就樂了。他在村子里調皮搗蛋的事，村長沒少給校長打報告。一提村長，千一就來勁。

這裡做一下說明：

中山國的特種作戰部隊由中山大學的校長直屬，直接對大公負責，村長無權干涉。全校上下除了3段以下的住校學員，全部是作戰部隊，隨時候命。校長是由長老們選出的，大公只是任命。如無特別情況如：死亡，叛敵，嚴重失職，從來都不會換的。但因同樣要執行任務，所以陣亡率相比村長很高，換屆也比較頻繁。

作戰部隊的家屬就住在大學周圍，加上本地漸漸來的其他居民，作為一個行政單位，由大公任命的村長管理。雖然同屬一個級別，但校長的權力要大的多。

「是啊，作為大公的侄子，大公對他期望很高。他自己也很努力，像召喚術這種高級別的功夫，全年級也就只有他一個人會。作為這次行動的隊長，他已經做的很不錯了，在那麼艱難的時刻還救了我們兩個出來。願上天保佑他。」江南望著天，一臉沉重的表情。

遠處，二兔叫他們吃早飯，兩人隨即就奔下了草坡。

吃完飯，江南對千一說，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白吃白喝的，大嬸不說什麼，自己心裡也不舒服。得干點兒什麼。想來想去，江南讓千一教小雨做飯，反正他也閑不住，別的他也不想干。自己就教他們三孩子識字。至於村裡有沒有學校還得去問問劉大嬸。學習之餘還能教他們點兒防身功夫。

另外最緊迫的還是建一所自己的房子。兩個男人雖說不是壯年男子，16歲也不算小了。時間一長，劉大叔常常外出打魚，他們兩個總在大嬸家住也不是辦法。可江南他們倆平時除了讀書就是練功，哪會蓋房子。什麼事也沒給村裡干，人家也不會幫他們的。

合計完，江南就去找板凳大叔，說明了情況。大叔告訴他們，村裡識字的不過3個人。還都是半吊子，從他們爹那遺傳下來，斗大的字加起來也沒一籮筐，村裡過紅白喜事都不夠用。從他記事起就沒聽說過村裡有過什麼學校。教書這點子不錯，男孩子可以學學，至於他家小雨，做做飯就可以了，學什麼字啊。江南也不好說什麼，讓大叔幫他們去跟村裡有小孩的人家聯絡一下。大叔滿口應承下來。知道他們要蓋房子，就跟村民說，不用交學費，各家都幫忙把房子蓋起來就行了，石頭，木材到處都是，不愁沒材料。

兩人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板凳大叔兄弟三個，死了一個。他是老大，打魚那個是老三叫破壺。他爹死的早，一大家子就交給他來扛。打小就出去跟人家打魚，癆了一身病，現在4o多歲了，重活已經幹不了了，就由老三扛起來。江南聽板凳大叔言語間對老婆只生了一個，還是個賠錢貨非常不滿，卻也無可奈何。看來島上重男輕女之風更甚。中土連年征戰，各國都鼓勵生男孩，這個世外桃源也是如此。

江南好奇，問起了破壺大叔家有幾個孩子。大叔沉默了好久，最後還是告訴了他。二兔，小兔他們上面還有一個老大，叫兔。這個島很大，他自己都沒有走過五分之一，臨海的西面是平原，人家都集中在這一塊，各家離的都很遠，又沒有什麼猛獸，所以很安全。島上面最高的是常年積雪的雪山，沒人上去過。島的東面半山腰有一個湖，面積很大，老人們見過那裡有很大的魚類生活在那裡，說不出叫什麼魚，很兇猛，最大的有3.4丈長。湖水很清，很藍，自從老輩們被怪魚吃掉幾個后就沒人再去那裡了。湖的再上面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瀑布，其中最大的一個瀑布下面有一個很大的水潭，潭水深不見底，沒人知道裡面有多深，都有什麼。潭邊的峭壁上刻著三個子，大夥只認得第一個字念五，其他兩個不認得。早年間，他們老二帶著兔不聽大人勸，純粹是貪玩，跑到潭邊玩，結果就再也沒回來。他們兄弟兩帶著相熟的幾十個村民找了兩天也沒找到什麼線索，連屍體都沒見著。慢慢的就不了了之了。

聊了會兒，江南問了問村子里有人會武功嗎。大叔笑笑，說怎麼可能呢，再說這裡豐衣食足也用不著。然後江南拜託大叔聯絡孩子們上學的事，自己回自己屋去了。

下午，江南叫上千一到更遠的山林邊去練功。練累了兩人便躺下來休息。

「早上你都跟板凳大叔聊什麼了，半天才回來？」

江南把他聊的前前後後說給千一聽。

「我們這個樣子練下去也不是辦法，只是重複學過的功夫，沒有老師教，再練1o年也是原地踏步。」

千一一聽就樂了，「我是感知系的，全靠自身內力修養，沒什麼可教的了。只有你才原地踏步吧，哈哈哈哈。」

江南一臉黑線，『這個口無遮攔的混蛋』。

「聽你說板凳大叔身體不好，唉，當初明治老師建議我除了自家遺傳的本領外再多報一門別的功夫。我爸讓我去學醫療系，可惜自己貪玩，皮毛都沒學到，不然就可以幫大叔治治了。」

江南沒接他的話頭，「聽大叔說東面半山腰有個水潭，叫五**潭，兔就是死在那的，我問過大叔了，村裡沒人會功夫，在那麼陡峭的峭壁上刻下這幾個字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我們現在做不到。」

「你懷疑大叔說謊？「

「那到不至於，大叔不是說謊的人，也沒必要對我撒謊。」

千一眼睛一亮，「這裡肯定有文章，要不然我們去看看。」

「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