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非人少女
帝染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憤怒的少女，那股怒氣，如同落進巨大火堆里的乾柴，十分難以消去，確實是這個年齡的人該有的感情。
這個年齡段的少年少女，見過的東西，經歷過的事情還太少，總是認為自己認識的東西是絕對正確的，總是毫不懷疑的去做出各種事情。
「噓，別說話。」帝染不帶感情地說道。
「你要幹什麼？別以為我會怕你。」少女對他怒目而視，就好像落進陷阱的獵物，瘋狂地像獵人露出獠牙和利爪。
但她漂亮眼睛里閃爍的光卻暴露了她的緊張。
少女其實心裡很害怕，這塊地方，她的同類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只剩下她一個，現在還被一個這麼強大的傢伙控制住了，但是她不能服輸，不論是她的血脈，還是她自己的性格都不允許她這麼做。
要和他抗爭到最後一刻。
現在這樣的情況對帝染而言也很少遇到，不過他處理問題的做法向來很簡單，甚至還因此被某個人吐槽過太過暴力。
強大的力量籠罩了整個空間，叫叫嚷嚷的少女在這樣的力量下瞬間消失了聲音，不是她想，而是她身體的本能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甚至連張嘴都很艱難，彷彿只要她發出任何聲響，哪怕只是一聲咳嗽，也可能讓她失去生命。
他究竟強大到了什麼地步，而且還這麼年輕？
在這一刻，少女心中掙扎的火苗終於徹底熄滅，眼前這人根本不是她所能撼動的，他們之間的距離大到如同天壑。
「聽話就好。」見到少女不再說話，帝染收回瀰漫在空間里的能量。
巨大的壓力消失，少女身體一軟就要倒在地上，但她很快就穩住了身體，終於是勉強站直了身子。
她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隨後站的筆直，玲玲的身軀不再顫抖，眼神平靜地看著帝染，像是要保住自己最後的威嚴。
自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便已抱好了在各種情況下死去的準備。他們是為自己而戰，為自由地活在世間而戰，所以即便赴死，也不該感到害怕，而是感到光榮，他們不是為了利益，不是各種蠅頭瑣事而死，而是為了偉大的信仰而付出自己的生命，這樣的死去，會得到後人的祝福。
雖然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但當帝染的手向自己的腦袋時，少女還是忍不住感到恐懼，這是本能，難以戰勝。
手落到了腦袋上，然後輕輕地揉動了起來，入手柔軟，手感很好。
少女先是錯愕，隨後整個臉都變得緋紅，壓抑不住的感情噴薄而出，「你是在侮辱我嗎？」
「你有在意的事嗎？」帝染看向她的眼睛，忽然問到。
「什麼意思？」少女眼角帶淚，一副被欺負到哭的委屈模樣。
「你的親人和朋友，你也還想和他們團聚吧？」
聽著帝染的話，少女想到自小仰慕的威嚴的父親和慈愛的母親，以及從小一起玩耍的夥伴們，在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種種情緒湧上心頭，不甘，幸福，委屈，難以說明。
「你不顧危險來到人類這邊，應該也有想要完成的事吧，」帝染說到這，停了一下，等少女反應，「但如果死了的話，就什麼也做不了了。」
「死了的話就什麼也沒有了，親人朋友會為你悲傷，想完成的事也沒有機會去做到了，就什麼都結束了，任何可能性都沒有了。而且，死亡，多麼可怕的詞啊。」
「但只要活著，就仍有希望，
就可以辦到很多很多事。」
「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但需要你聽我的話。如何？」
少女咬住潤澤的下唇，被帝染的話影響，現在的她已經再沒有了剛才的決絕和堅定，只要活著，就還有各種可能，逃脫的可能，被拯救的可能，也還有跟父母他們團聚的可能，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少女企圖從帝染那裡獲得一個肯定，哪怕他是在騙她。
「你知道你沒有選擇的。」
「但，好吧，我像你保證，只要你聽我的話，我保證不會殺你。」
聽到帝染的保證，就好像泄了氣一樣，少女只覺得渾身失去了力氣，但多年的習慣還是讓她很快調整了過來，
「那麼，你要我做什麼事？像你這樣強大的人應該做什麼都沒問題吧，而且要下屬的話，應該也會有不少人跟隨的。」
話說出來，少女才理清了思路，對啊，像他這樣的人要下屬估計一抓一大把，為什麼偏要找她這個可能不忠心的非人？
那是有什麼非她不可的事嗎？
少女略微一思考，很快就想到一個不妙的想法，她想了想自己的身體和容貌，再想到對面怎麼說也是個男性，這個年齡段有那方面的需求再正常不過了。
她聽母親說過，男性到了那個年紀，基本每天都在想著各種下流的事，只是不表現出來，裝的儀錶堂堂來騙她們女孩子而已，要小心看那些接近你的人。
難道他也是個看起來儀錶堂堂，其實心裡很下流的男人，要仗著自己的強大，強行讓她成為他的發泄器。
雖然他看起來還可以，但是這種非自願的交尾，她絕對不可能幹。
要是他真的要我那樣的話，我就跟他拼了，少女默默在心裡下定決心，這是底線問題，不能退步。
不，不，不，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他可能是要借我非人的身份幫他做一些事，背叛族人嗎？不可能，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能做。
背叛者向來是為人所不齒的。
怎麼辦，好像都是不能接受的任務，果然還是不能答應的太快，這下可能連最後的尊嚴都保證不了了。
少女看見帝染張開了嘴巴。
一聲細微的聲音，域主將文件放到桌上，長出一口氣，隨後靠到了椅子上。
沒想到靠他的情報網還是抓不到這個名叫帝染的少年的身份。
能查到的資料肉眼可見的作假，就好像在嘲笑他們一樣，哪有人這麼強還默默無聞十多年的。
和其他域主的情報交換也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
少年那強大的力量和恐怖的氣場給他的印象實在過於深刻，以至於現在想起仍會感到不適，這不是對自己實力不自信，實在是看不清對面的深淺。
這樣的傢伙加入到我這裡，是該高興還是擔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