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門
火舌捲起,灼熱的空氣焚燒著空間,此處已為生靈禁地,曾經人類的建築埋葬其下。
而他的姐姐曾居於此,莫亞雙眼瞪得極大,疼痛瘋狂刺激著神經,雙手握緊,血液自指縫滴落,他的喉嚨里發出斷斷續續如同野獸般的聲音。
他掙扎著活了下來,可曾經的人早已不見,連世界也變了個模樣。
為何如此,為何如此!
他在這個世界唯一在乎的人,那個會為他求護身符,為為他做飯,會為他擔心痛苦,喜愛平和的人再也看不見了嗎?
若是,若是在那時,那時能將那頭該千刀萬剮的狼殺掉的話,就不會漂流到那個孤島上,一切都還來得及,起碼不會像現在這般只剩自己一個人。
怠惰啊,太怠惰了,自己還是太小看這個世界了,若是能再努力一點,不過是每時每刻都思考著修鍊罷了,為什麼自己要認為一切都還來得及,為什麼要如此怠惰。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已經結束了,溫柔的姐姐已經不在了,結束了。
莫亞閉上了雙眼,就像一個泄了氣的人偶,他呼吸著灼熱的空氣,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團紅色的火焰在他旁邊燃燒了起來,正是他所爭鬥的那團火焰。
察覺到環境變化而睜開眼睛的莫亞,在看到那團火焰的瞬間,巨大的悲傷瞬間化為滔天的的怒火,如若不是它,如若不是它,一切都還來得及。
源力奔涌咆哮,莫亞自儲物戒指里摸出一把劍就要向那團火焰劃去,卻在剎那變得恍惚,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仿若放慢十倍的慢鏡頭,空氣的扭曲都變得怪異。
「讓你這麼難過我很抱歉,但那時的我確實沒有力量去反抗這邪物的意志。」
那時的它半夢半醒,只能依稀察覺發生了些什麼,但根本沒有力量去改變什麼。
莫亞的雙眼血紅,握劍的手越發用力,看樣子壓根就沒聽進去。
「我有辦法將你姐姐救回來。」
周圍的速度又變得正常起來,鋒銳的劍停在了那團紅色的火焰面前。
「說,說不出來,我這條命就算不要了,也要把你傷個七零八落!」莫亞吼到。
「但是這個辦法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你做好覺悟了嗎?」
莫亞沒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瞪著它,現在的他沒有餘力去思考辦法的難度,不管辦法是什麼,他都一定要做到。
「那就是達到第五階。第五階的力量足以改寫一切,自然能夠拯救你的親人。」
「五階……」情緒不穩如莫亞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陷入了短暫的恍惚。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關於實力的基本常識他都已經知曉。這個世界,能修行的人本就不多,其中大多實力都停留在了一階,天賦算得上頂級的天才才能達到二階,而二階高段已經能算得上無數人的終點了。
三階基本只存在於傳聞,四階更是傳說,而第五階,真的有這個階級嗎?
「怎麼,決定放棄了嗎?也是,畢竟如今的你不過二階初級,這輩子都不一定能突破到三階,要讓你一下子到五階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呵呵,是嘛?不可能?如若我活下去的意義僅此而已,那麼就沒有不可能這個說法!」莫亞用修長的手指蓋住自己的臉,聲音帶著顫抖。
「來吧,告訴我最快到達第五階的方法,身為那份詭異的締造者,你不可能沒有自己的蘊藏吧?告訴我,
等我抵達第五階,定不會虧待你,任何事都可以滿足你。」莫亞拿開手掌,眼裡的迷茫與痛苦一掃而光,眼神如同平靜無痕的湖面,然而那湖面之下隱藏的,儘是無言的瘋狂。
「好,既然你有這個心,那麼我便給你這個機會。但要小心了,這個機會可能會要了你的命,畢竟你的天賦雖然有,但並不能成為你活下去的依賴。」
赤紅的火焰在空中慢慢暈染開來,空間如同水波般向周圍漾開,一扇如同晚霞般耀眼的大門在莫亞面前打開,門的裡面整體呈現漆黑色,不斷變幻扭曲著,難以看清裡面的情況。
「走進這扇門后,如果不變得足夠強大,可就永遠出不來了。」
莫亞看著眼前的大門,沒人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他也不確定這團紅色火焰的話是否可信,現在的他只有前進這一條路可以走。
他走了進去。
這扇厚重的大門隨之關閉。周圍的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一番難以言明的奇特感覺之後,莫亞出現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周圍的景色難以看清,只能看清個大概的輪廓,周圍是漆黑的曠野,荒蕪都難以形容,因為曠野之上沒有任何生靈的痕迹,只有不斷升起,一段距離后又落下的黑色斑點。
整個空間寂靜且壓抑,就好像死亡將要降臨,但又未降臨時的感覺,讓人的思維都彷彿變得緩慢。
紅色的火焰很快出現在他身旁,那鮮艷的顏色終於是讓這壓抑的感覺降下了些許。
「現在你隨便找個方向前進吧,反正你往哪個方向都是一樣的,肯定都會碰到敵人的。」紅色的火焰跳動著。
「敵人?」
「是這裡自然誕生的一種怪物啦,實力有強有弱,你就祈禱不會遇到太強的直接把你弄死掉吧。」
莫亞看了下周圍,挑了一個方向前進,小小的身影在這偌大的空間愈發顯得孤寂。
就這樣前進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莫亞察覺到了自己被盯上了,有不善的視線在觀察著他。
猩紅的,貪婪的,暴躁的。
莫亞轉身,一劍劈向了自己的身後。然而那裡空無一物,周圍仍是死一般的寂靜,彷彿莫亞剛才察覺到的危機只是他的幻覺。
但莫亞清楚,那不是,剛才若是他劈得慢了一點,那很可能現在已經陷入了危險的情況。
「你這劍是什麼東西?你這算劍嗎?真是可惜了你這還算不錯的劍意了。真是拉胯啊。」
紅色的火焰在一旁說著風涼話,但莫亞的心卻根本不在它身上。
危機沒有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