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霧霾下的都城

前天的風捲起了彌天黃沙，昨天風停了，霧霾代替了黃沙。

早上七點，天空依然灰色，看不見太陽。整個城市被霧氣包裹，猶如在仙境一般，樓房模糊不清，紅綠燈隱隱約約，空氣中瀰漫著微酸微臭的味道，上班的汽車象是集體出了故障一樣，開的很漫，都打著雙閃。趕著上班的行人不再是邊走邊吃，每個人的嘴吧都被一塊或白或青或灰的或紅的口罩遮住了。

整個都城被霧霾籠罩了。

整個華北被霧霾籠罩了。

大街上、地鐵里、公交車上、行人，還有不出行守在家裡的人，每個人都皺著雙眉，就象巨額資金被騙，已經無法挽回一樣的糾結，偶爾露出一點兒笑容都是苦澀的。

在都城只有小孩兒是興奮的，因為放假在家可能不用上學了。

昨天吳運曾糾結是不是接受邀請來這個地方，覺得和對方不認識，他們是不是騙子。後來他想了想，自己窮困潦倒，已經沒有什麼可騙的。

騙子不會看上一個賣菜的。

這是一家豪華的酒店，昨天給吳運送明片的人已經在大堂等候他了。

「我們感謝霧霾，是霧霾給了我們這個產業活下去的機會，讓我們從事這個產業的公司、個人、專家、學者，包括為這個產業奔走呼籲的官員覺得有存在的價值。」會議已經開始了，有人已經開始了講話。

吳運跟著那個人走進會議廳。

看前面懸挂的橫幅，吳運知道這是一個產業研討會，但他不知道是誰讓他赤參加這樣的會議，這樣的會議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這不是一個賣菜研討會，賣菜的人也不會召開研討會。

人們一個一個的上台發言，組織者對每個人發言的都作了介紹。有的是產業專家、政府官員，更多的是從事這個產業的企業家。

對企業家的介紹顯然吹噓的成份多了一些，某某公司的創始人、董事長、總經理，首席科學家，很多頭銜是自封的，也是沒有意義的，唯一的作用是用來唬人。

他們聚集在一起，商討、探索產業發展之路。

盛況空前！

吳運覺得整個會議充滿了幸災樂禍，看他們的意思希望霧霾再大一些，持續的時間再長一些，這他們可能更高興。

沉重的霧霾暗黑了整個華北，而整個論壇不是為霧霾的存在而憂傷，而是興奮，這種是惡意的。

他們很多人只是證明自己的先見而已，僅此而已。但是，無論如何，不該感謝霧霾。霧霾，簡直就是一場災難，我們應當感到悲衷。

或許他們想告訴那些決策者早該重視環境污染，而不是霧霾出現之後的治理。

治理，將成為一個產業。

吳運注意到，在他的右邊座位上坐著一個人，這個人雙眉緊鎖，憂心重重，面部表情冷冷的，似乎對現場眾人的表現不屑一顧。

「寧願產業死，不願霧霾生！無公德之心，無法成就偉大企業！」這個人在會議準備的白紙上寫下了這句話，放下筆，離開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