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樹林球場
露天球場距離清湖補習學校有二十分鐘路程，它建立在鬱鬱蔥蔥的樹林中，附近也沒有房屋，人跡罕至模樣。
籃球場中的籃筐由大根鋼鐵製作而成，上面的白網掉落，不知已被風吹忘何處。
江南踏了踏地面，鋼筋水泥材質，些許地方經過歲月洗禮，有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坑窪。
江南將坑窪旁散落的幾粒碎石看在眼中，沒有懊惱，反倒有些許慶幸。雖說籃筐破舊，卻是十分正規的三米零五框，地面雖有坑窪碎石，但至少這上面沒有長上苔蘚雜草之類，讓人一加速就有滑到摔傷的危險......
鍾凡雖在江南身邊指導了數十年籃球，但其實真正與江南一同站在球場上的時間並不多。
這十年來，絕大多數是江南一個人在練習，鍾凡在旁邊看著。
所以對於此刻的江南來說，一個人打球並沒有孤單，反倒有些許享受。
若非要說有點不習慣，那大概就是換了個球場，少了個坐在場邊抽煙的大叔了吧？
江南一笑，不再多想。
「嘭！」
籃球落地又彈回江南手中。
每次打球，運球訓練都是江南的必修課。江南相信投射能力和控球能力息息相關。運球干拔、後撤步跳投尤是如此。
江南身高一米七五，日常生活中其實並不矮小，但一旦走上球場，江南的身高便顯得有些許雞肋。
就幾天前在體育館打球而言，在場上打球的除了他江南身高一米八不到外，再無他人。
這很客觀的反應了一個事實，籃球這項運動多半還是偏向於長人。
得分是籃球中的首要部分，沒有得分就沒有勝利。這點江南始終堅信，而說到得分，江南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在面對球場上的大個子時，自己殺到禁區無異於自尋死路。
所以投射，是江南認為的最有效、最保險的進攻方式。
江南沒接觸過五對五，十年來和他人對決的人只有鍾凡，但是江南在身高遠不如鍾凡的時候有過這麼一段經歷：鍾凡放江南殺到禁區，而後一巴掌將籃球狠很拍到了場外......
去他媽的籃球夢......
而隨著江南長高長大，江南漸漸忘卻了那種被支配的感覺。但是，幾天前的勒布朗詹姆斯給江南提了個醒......
當自己走上更高更大的舞台，面對的只怕是一個個實力恐怖的長人。
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控球能力，以自己的速度，只怕是也沒多大用處。好吧，就算有，但是肯定會影響干拔別人的命中率......
江南練習控球的方式很花哨，各種變向、胯下、背運層出不窮，甚至還有諸多街球動作展現，如果有人看到定會以為江南就是一個花哨的街球手。
在一陣蝴蝶穿花的控球練習后，江南收回手中籃球，對著那有些年頭的籃框擺出一個投籃的姿勢。
手指輕撥，讓籃球短短的飛出手掌。
江南撥球的瞬間並沒有發力，只是純粹的試試感覺，所以江南手放在下面，籃球很自然的落回了江南手中。
「還不錯。」
江南用左手將籃球別到腰間，將自己的右手移到面前。
帶著眼中的自信，嘴角的笑意，江南的視線回到其正前方的籃筐。
這無比靜謐的樹林中，少年身影上升，如風煞爽；橘紅籃球脫逃，帶著歲月之影。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
向籃框落去。
在江南的視線中，籃球左右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籃框中間，只是短了些許。
「噗！」
三不沾的真相浮出水面，江南聽聞身後傳來難以抑制的笑聲。
江南轉頭，原是兩個少年。一個較廋，留著短寸頭，身高一米九一，有種火柴人的既視感；另一個很胖，胖的讓江南發慌，身高雖只有一米七三，體重卻是沒有低於兩百五。
兩人看到是江南后一愣，既隨笑了起來。
原因無他，江南與這兩人是同班同學。
「哈嘍，真巧啊。」
瘦子叫藝瑋，胖子叫韓會洋。江南看到兩人，很自然的笑著和兩人打招呼。
「嗯。是蠻巧的。」
韓會洋、藝瑋從場外走到場內，隨後藝瑋拿著他帶來的籃球，運球到罰球線的位置來了個跳投。
籃球從藝瑋手中飛出，在飛翔了一會後打在籃框前沿，跌跌撞撞的彈進了籃筐。
「你是第一次打籃球嗎？」
目送籃球彈進籃筐，藝瑋轉身對江南說道，江南聽完之後想回話，藝瑋卻是沒給江南機會。
所以......
「你剛剛的投籃之所以連籃框都沒有碰到，主要原因是因為你投籃的出手點太高了。」
藝瑋說完，拿著手中的籃球，擺出一個投籃姿勢，重心微微一壓，雙手以投籃姿勢將籃球舉高投了出去。
看著藝瑋的表現，江南心中暗笑：感情這藝瑋是想教自己打球呢！
「可是你的投籃姿勢好醜。」
「......」
江南話語落到藝瑋耳中，後者頭上黑線滿布，旁邊的韓會洋則是笑出了聲。
藝瑋的投籃姿勢屬於典型的顛投。其雙手將籃球舉過頭頂，雙腳尚未離地，手指尖的活兒便已經出來；而江南的投籃動作則不然，他是那種很大程度將自己彈跳高度發揮到至極之後撥球的動作。
兩者之間的差距可謂天差地別。
於美觀而言，藝瑋承認自己的投籃姿勢和江南不能比，但是說到命中率，那藝瑋可是深吸一口氣，傲然地挺起了胸膛。
姿勢好看有什麼用？有命中率才是真理！
「姿勢好看沒什麼用，你別看我這投籃姿勢丑了點，但是我這投籃命中率可是我們球隊內數一數二的！」
聽到藝瑋的這話，江南看了看籃筐。
就剛剛藝瑋所展示的投籃動作以及籃球在籃筐上跌跌撞撞掉入籃筐的畫面很難讓江南對藝瑋的話語信服。
果然，江南回頭。
韓會洋眼裡儘是「小心風太大閃著腰」之意地戳了戳藝瑋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