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4個人

沈傑從博物館緩緩走了出來。

思索良久，他終於抓到了那條線，儘管眼前依舊迷霧重重，但兇手的輪廓已經慢慢浮現了。

回到局裡，孫大凱塞過來一張報告單，說道：「宋彪現場的符號是用紅色顏料寫的。」

接過報告，沈傑快速瀏覽了一遍，問道：「能根據顏料的成分找到購買渠道嗎？」

「找不到，非常普通的顏料，世面上太多了。」

「何建國被害現場，血流滿地，兇手用被害人的血來寫符號，不僅可以營造氣氛，還用提醒我們符號跟案件是有關聯的，藉此來延續他下個計劃。」

「那宋彪案現場沒有血跡，所以兇手才用顏料來代替？」孫大凱問道。

「對，在兇手預先設計的方案里，宋彪只能是勒斃，這樣才能推進他下一步計劃。但是勒斃現場又不會出現鮮血，所以兇手才會用顏料代替！」

「兇手不能割傷宋彪么？」

「不能，那會破壞他精心設計的『儀式感』，」

孫大凱撓了撓頭。「我不明白，那他不寫這些符號不就行了？」

「他必須寫，這些符號對他來說可能有非同尋常的意義，現在我明白了，這些符號恐怕不只是留給我們的……」

……

第二天下午，陳廷松帶來了那名盜墓賊提供的線索。

盜墓賊名叫秦志國，二零零三年在鄰市落網，據他交代，他認識一位同行，道上都叫他老葛，真名不詳。

老葛在一九九零年邀他盜取后陵，後來老葛失蹤，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陳廷松說道：「其實當年是因為他家裡臨時出了事，所以錯才過了這次盜墓，但是秦志國懷疑，雖然他沒有參與，老葛應該還是去盜了后陵。據他了解，老葛為了這次盜墓，做了很多準備，也找了不少幫手，不可能就此作罷。」

沈傑說道：「秦志國認識老葛找的那些人嗎？」

「秦志國說，老葛當年找了四個幫手，他只認識其中一個。」說到這，陳廷松「嘿嘿」笑道：「你倆猜猜是誰？」

「程起軍。」沈傑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陳廷松驚訝的問道。

「也不是知道，只是猜測，所以才讓你去證實的。」

孫大凱也茫然的問道：「這倆人八竿子打不著，你是怎麼猜測到他的？」

「其實並不複雜，后陵是一個沒有被歷史記載的小政權建造的，除了本地人，外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更不要說確切的位置，當年老葛信誓旦旦的說要盜后陵，沒有本地人當幫手是不可能的，從秦志國的話里我們得知，老葛盜后陵的時間是一九九零年，而一年何建國、宋彪、程起軍三人又都突然離開了后嶺村，兩邊印證，我就猜測三人的離開可能和盜墓團伙有關係。」

孫大凱恍然說道：「這麼說來他們三個當年是畏罪潛逃了。」

沈傑點頭，又繼續說道：「還有第二點，九零年後嶺村還發生了一件事，孫臨祥家裡來了一個神秘的女人，這個女人好像和后陵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孫家也因為這個女人出了一系列的事，而後嶺村唯一參與了這些事的外人也是他們三個。」

「哦！抬棺材。」

「他們都是一個村子的，一家有事其他人幫忙，不是很正常嗎？」陳廷松問道。

「張有田說過，孫家在村子里人緣並不好，抬棺材又是一件很晦氣的事，如果說宋彪那種老實人去幫忙還說得過去，

但是程啟軍是一個村痞、混混，除非他本來就和這件事有關係，否則他是不會去幫忙的。所以綜上所說，我才猜測他們三人就是盜墓賊的同夥。」

「如果是孫家出了錢呢，程起軍會不會是為了錢才去抬的棺材？」

「不會，如果孫家出錢找人抬棺材，也絕對不會找程起軍那樣的混混。」

陳廷松捋了捋思路，又說道：「還有一個問題，按照這個推斷，何建國、宋彪、程起軍三人應該都是老葛的同夥，剛才我說秦志國認識同夥中的一個，你是怎麼猜出是程起軍的？」

「因為時間，秦志國是二零零三年被捕入獄的，如果他交代出何建國或者宋彪，那他們倆應該也被審訊過才對，可調他們檔案時卻沒有這項記錄。而程起軍，他在五年前也就是二零零一年的時候已經死了，秦志國供出的線索查到他這裡斷了，這才沒有查到何建國宋彪兩人，所以只能是程起軍。」

孫大凱目瞪口呆的伸出大拇指說了句：「服！」

「還有一個人呢，老葛當年找了四個人，除了他們三個，另一個人是誰？會不會是孫臨祥？」陳廷松問道。

「孫臨祥應該不會，他太過迷信，盜墓這種事，他幹不了，而且他家裡那本縣誌是事後才借來的，說明在此之前，他應該不太了解后陵的事。」

孫大凱靈光閃現，突然說道：「這第四個人會不會就是第四個抬棺材的人？」

沈傑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會不會他就是兇手？只有他最清楚當年的事，所以才能做出來這個局，來誤導我們。」

「有這個可能，這個人很重要，不管怎樣都要儘快查出他的身份，如果他不是兇手，就可能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

陳廷松搖了搖頭，嘆氣道：「不好查呀，這個人太神秘了，要不先查查老葛？只要找到老葛就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了。」

「老葛估計也不好查，他從盜后陵以後就失蹤了，這麼多年黑白兩道肯定沒少找他，他卻一點音訊都沒有，據我推測，他很有可能在盜取后陵的時候出了意外。」

看著垂頭喪氣的兩個人，沈傑笑了笑，說道：「既然他們兩人都不好查，那不妨就先查另一個人。」

「查誰？」孫大凱問道。

「一九八七年到一九九零年，林岳縣、山榆縣、吳縣，這幾個地方報過的失蹤人口，女性，當時二十歲左右，智力有缺陷。」

「這是……孫家媳婦？你懷疑她是附近的失蹤人口？」孫大凱疑惑的問道。

「肯定是，只是不知道當時有沒有報過案。」

「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回頭再告訴你。」沈傑站起身，朝門外走了出去。

孫大凱轉過頭，茫然的看著陳廷松，問道：「沈隊這是幹什麼去了？」

陳廷松把資料整理好，指著手錶說道：「我估計呀，是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