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子選妃
崔萱帶著雲喜來到了街上,就打算四處走走,不然這幅樣子回府,倒是會惹人懷疑。
兩個人走進了糕點鋪子,雲喜忍不住問道:「女郎,方才武安侯是不是欺負了您?」
崔萱看向她,「沒有啊,他可能會欺負我嗎?」
說著,她又好笑地搖了搖頭。
鋪子里的小二將糕點遞給了雲喜,主僕兩個轉身走了出去。
雲喜連忙道:「那為何您的眼睛這麼紅?」她可是還記得三年前的事情的。
雖說夫人曾下令府中任何人都不許再提了,可她就是生氣。女郎這樣好,他又憑什麼看不上。這便罷了,拿那樣的話羞辱女郎,這若是一般女子,上吊自盡了都有可能。
崔萱嘆了一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大約是昨夜沒睡好,才這麼紅的。」
心裡卻忍不住腹誹,她方才若是不哭的狠一點,紀允也不會上鉤啊。
只是她似乎哭的狠了,現在眼睛腫的有些厲害。
崔萱垂眸想了想,看來她還是得敷一敷眼睛。
「雲喜,你回去給阿娘報個信,就說我今日就在符家和阿窈一起,不回府了。」
兩家自來交好,她打小也沒少去符家賴著,想必阿娘也不會懷疑。
雲喜沖她福身,便去往崔府了。
崔萱轉了轉自己手裡的糕點,轉身就要往符家的方向走過去。
突然,就見到面前站著的一雙腳。
她往邊上挪了挪,就要離開,誰知那人也跟著她挪了挪。
她又想側一側身,讓對方過去。就聽見一聲嬌柔的聲音:「崔娘子,怎麼一個人?」
她抬起頭來,就見到一個身著鵝黃色百褶裙的女娘臉含笑意地看著她。
崔萱抽了抽眉心,又是楊家人。
這女娘是楊相家中的庶出孫女,楊玉顏。
雖說是庶出,卻仍然是養在嫡女膝下的,和楊德非可謂是兄妹情深。
又打小對她看不順眼,尤其是在楊相想要讓崔楊兩家聯姻之後,這楊玉顏對她就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崔萱沖她淡淡的笑了一聲:「楊家阿姐。」說罷,就要越過她離開。
楊玉顏卻拉過她,輕笑道:「許久未見,怎麼阿妹的眼睛就腫的這般厲害?」
她修長的手指劃過崔萱的血管,「不會是因為紀三郎吧?唉,你說你呀,三年過去了,又何必要耿耿於懷呢?感情這事,也強求不來呀。」
崔萱甩開她的手,「多謝你關心,不過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她眉宇間露出一絲不耐,就要離開,卻被楊玉顏一把拉住了,又聽見她說道:「我知曉你瞧不上我這庶出的身份,不過你崔出身崔氏又能怎麼樣,紀三郎不還是不願娶你。
我就不一樣了,我姑母說了,我大姐是未來的太子妃。太子和紀三郎向來兄弟情深,我大姐又疼惜我,我成為武安侯夫人是遲早的事情。」
崔萱聽見她這話,忍不住蹙了蹙眉,太子妃?
太子是先皇后所生,並非皇后親子。皇后竟然也願意將自家侄女嫁給他嗎?
或者說,她竟然不想扶植自己的親生兒子做太子?
楊玉顏看她這樣,輕哼一聲:「到時,還得請崔家阿妹來喝一杯喜酒。」
說罷,轉身就離開了。
崔萱的心裡卻是沖她翻了好些個白眼,忍不住心想,紀允都不肯遵照太后的意思娶她,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和太子之間的那些表兄弟情誼娶楊玉顏。
不過太子真的會願意娶楊家娘子嗎?她忍不住心想。
符窈看著躺在床榻上敷著眼睛的崔萱,輕咳一聲道:「你來我這裡,就是為了敷眼睛?」
崔萱手上拿著銅鏡,鏡子里的她的眼睛看起來還有些腫脹,卻比方才好多了。
她點了點頭,「對呀。」
符窈「嘖」了一聲,又咬了口糕點,「我在你這裡也就這點用處了。」
「我這不是給你買了糕點嘛,知道你喜歡,我特意買給你的。」崔萱嘻嘻笑道。
符窈瞥了她一眼,又走近她,「這眼睛怎麼腫得這樣厲害?」
崔萱卻用帕子捂著眼睛,騰地一下就坐起來了。
「阿窈,我聽說太子就要選太子妃了,你怎麼想的?」她試探地看著符窈。
符窈滿頭問號:「你哪裡聽的消息,我怎麼不知。」
崔萱「嘖」了一聲,「我聽府中下人說閑話,你別打岔,你就說你怎麼想的。」
符窈又走到茶几前喝了口水,疑惑地看向崔萱:「太子選妃同我有何關係,問我幹嘛?」
崔萱愣了愣,符太傅是太子的老師,符窈和太子是打小一同長大的。
莫非是她想錯了?
還沒等她說話,就聽見符窈說道:「你不會是想做太子妃吧?」
崔萱手中的冰帕瞬時掉了下來,她連連擺手:「我可沒有,你別亂說。」
符窈挑了挑眉,「那你方才還問我,我可跟你說,太子將來是要做帝王的人,會有很多女人,你難道想和那麼多女人共侍一夫嗎?」
崔萱沖她搖了搖頭。
「那不行了,太子與我們又沒什麼關係,你操那麼多心幹什麼。」符窈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她神色自然,崔萱的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崔萱在符家待了兩日,便回了崔家。
剛回到崔家,就被崔王氏關到房中做刺繡了,連著幾日都不能出門。
一直等到崔二老爺和崔五郎崔六郎即將返京的信件被送到了京中的這天才能借著給新嫂嫂挑選禮物的名頭出府。
剛出了崔府,崔萱就是一陣撒歡,成日里在府中可是將她悶壞了。
況且看崔王氏的意思,大抵是打算來年開春在琅琊那邊幫她挑選夫婿。
崔萱和符窈走在街上,得知了符夫人也在為符窈相看人家,頓時生出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受」。
兩人正打算要進到首飾鋪子,卻聽見一聲怒罵:「給老子起來!」
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到一方臉老漢在扯著地上的小女娘。
那小女娘也不過是垂髫之年,滿臉淚痕地沖著老漢搖搖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