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那人不是我

窄小的房間里，蕖影正在床邊查看沁榆的傷情，「她身上的毒已經深入五臟六腑了。」

「你一定有辦法救她！請你一定要救她。」

「我是有辦法救她。」救她的辦法有是有，只是她的犧牲有點大。

他們可知道，要她做多大的犧牲才能救活那個女人。

蕖影沉默了一下，緩慢轉身站起，說：「只是，我們巫醫族，從不白白救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可以唾手可得的，你想要得到些什麼，就要失去某些東西。用巫蠱之術救人，每使用一次，都會遭到反噬。」

「你想要什麼？你說，只要我能做到，什麼我都答應你。」

蕖影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她頓了頓才繼續說到：「看在我和二王子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份上，我可以救她。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至於是什麼事情，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到了會告訴你的。」

索亞毫不猶豫地回到：「好，我答應你。」

「索亞王子，別答應得太快！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很可能需要你做出巨大的犧牲。」青羽在一旁勸道。

「沒有任何事情比她重要！」

「大王子真是深情啊。」

「那你什麼時候救她？」

「別急啊，還需要些時日。」

「要等什麼？還需要哪些珍貴的藥材？」

「什麼都不需要，只等天時地利人和。」

一旁的青羽不耐煩了，「搞得神神秘秘的，你到底要如何救她？」

「秘密。好了，我先走了。」

我們陸陸續續離開房間。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沒有你我該怎麼辦？你一定會沒事的，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默默退到了房間外面。

「如果受傷的是我，你也會這樣對我嗎？」

世間所有沒問出口的問題，大概都是因為自己在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偏偏是那個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回答吧。

心裡很清楚會換來什麼答案，卻還抱著一絲希望，忍不住想要問卻又不敢問，害怕一旦問出了口就再也沒有幻想的餘地。

「我不是她，不是她，就算是我受了傷，你也不會這樣待我，你不會，那個人不是我，不是我……」

信步走到院子某處停下，仰起頭極力剋制住不讓眼淚落下。

一旁不知名的樹木花開滿樹，風一吹就下起了彩色的花瓣雨。

仙藥谷的植物，大多是色彩艷麗的草本。

腦海里湧出那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無端更添傷感。

是誰弄得飛花滿天，攪起滿園落葉，又是誰平添了這一腔愁緒？

「為什麼不告訴他？」

「告訴他什麼？」我轉過頭看見來人正是空。

然後忽然明白他問什麼，他的眼神太炙熱，讓我不由得不敢直視、

我轉過臉繼續看著前方彷彿自言自語地說：「我想我不夠愛他，如果我足夠愛他，他怎麼會感覺不到？你都看得出來，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人了，有些事不說出口還好，說出來不過多了一份負擔而已。」

「是嗎？」空喃喃道。

「你能告訴我，什麼是愛嗎？」

真的是我不夠愛你嗎？如果我足夠愛你，你怎麼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