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們的相遇

在逃跑的過程中，我遇到了夏夕空。

從叢林深處迎面跑來一群殺氣騰騰的人，我以為是我前有豺狼後有追兵，仔細看才看清他們正在追殺的人是夏夕空。他被火族一步步逼到河邊，他應該是身上有傷，五招之內就被打落到水裡。

我得救他，不然他會窒息而亡的，那時的我根本不知道凡界的水與幽溟海不同，否則我也不會……

我要救他，可是這樣一來我就會暴露自己人魚的身份……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剛躍進水中，雙腳就變成了魚尾。追捕我的家奴頭領先是一驚，緊接著命所有人下水追捕，務必要抓到我，看來他知道我們人魚族的存在。

我將夏夕空拉出水面換氣，可那些可惡的家奴們一個個正在水中撲騰，正水上水下四處搜尋我的蹤跡，一看到我們便蜂擁而來要抓我，我只好帶著夏夕空再次潛入水中。

我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夏夕空無法在水中像我們人魚族一樣自由地呼吸，這樣用不了多久，他就會……

如果不想他死，唯一的辦法就是……

相濡以沫。

不可以，我不要。

可是……他會死的。

顧不了那麼多了，我深吸一口氣，覆上他的雙唇，慢慢地送進去，餵給他呼吸……

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凡界的河流湖泊不同幽溟海，幽溟海會令入水的非水生生物無法生存，可凡界的水允許懂水性之人隨意暢遊。

我想象著他是索亞，是我的王子，這樣我就不會為失去我的紋印（人魚的第一個吻），而那個人卻不是索亞而傷心。

就這樣，我們逃了出來。

我和夏夕空結伴而行，尋找五色石。

我們一邊躲避火族的追蹤，一邊毫無頭緒地走著，我們像是結伴遊山玩水的人，之所以走得很慢，一則我們確實走不快，空有傷在身，且我的雙腿也不能輕鬆地走路；二是因為我們沒有五色石的線索，沒有明確要去的地方。

去到一個河湖密布的地方，在路上我看到一棵紅色的樹。其實不是紅色的樹，只是樹上結滿了紅色的小果子，遠遠望去就像是整株紅色，甚是美麗。

我隨手摘下一株，拿給夏夕空，「你看，這是什麼？真好看。」

我從小生長在海里，自然不識得陸地上的事物，況且這還是凡界的植物。

空隨手接過，拿在手裡轉了轉，看了一眼，冷冷地說了兩個字：走吧。

走吧？我心裡掠過一絲失望，跟了上去。

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暗忖：知道還是不知道都不說，看他那冷若冰霜的樣子，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

後來我們來到一處山間瀑布，只要遇到有水的地方我就會走進水裡，因為只要一碰水我的雙腿就會變回原形，沒有了走路時的疼痛。

我在水裡嬉戲，而此時的空往往會站在岸上一高處的岩石上吹笛子，然後我就會趴在礁石上側耳傾聽。

笛聲悠揚凄婉，是《思鄉曲》，他的眼睛看著前方，不是往下直視我這邊。

可我抬起頭，分明看見他眼神里的憂鬱，好像總隱藏著太多讓人猜不透的故事，神秘得像一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