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接引飛升入神界
神遺大陸,百國林立。
東華國,初始元年紀,是夜,兩道流光,劃破蒼穹,自九天而落,黑夜如晝,萬里可見。
東華皇帝疑有天降神物,徵兵十萬,於流光落地之鏡,搜尋十年,終未有所獲。
東華國,初始五百年。
東華國以武立國,全民尚武。東華國內習武門派多如繁星。天行門從東華國眾多門派中脫穎而出,成為武林魁首。
天行門,演武台。
演武台中正站著兩少年。其中一少年,丰神俊朗,一身青衣,漆黑的長發用一根青帶很簡單的束著。他的右手撓著後腦勺,淡淡的笑著,笑容頗為憨厚。另一少年,臉上沒有笑容,但卻帶著三分笑意,風度姿容,溫潤如玉。
演武台外高坐一人,此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神情甚是驕傲。台中兩少年做為他最為得意的弟子,已算是東華國年輕一輩中的絕代翹楚。
他的身後又分立著二十多位年齡都為十幾歲的男女弟子。
突然,一個身著綠裳的女弟子「噗呲」笑了以來,笑靨如花的道:「瞧,小師兄又撓他的後腦勺了,他又要嘮叨他的長篇大論了。」
台上憨笑的少年微低著頭,像一個剛做錯事的孩童,羞怯怯的道:「我名為方平,我做人方方正正,只求平平淡淡,奈何天不予我,天意不可違,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無盡的黑夜也難掩我耀眼的光芒,我終會顯赫於世。」
隨著話語越來越多,方平高揚著頭顱,神采激昂,語氣鏗鏘的繼續道:「既然不能平平淡淡,那只有轟轟烈烈,這個大師兄的位置捨我其誰。」
台下眾弟子都很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
另一少年依舊神色淡然,只是嘴彎處帶了五分笑意。
方平語氣又很緩和的接著道:「顧明夕啊,你我從五歲相識,一年一小比,你八勝兩負,我八負兩勝,總的來說嘛,你我平分秋色。今天這一大比,誰勝誰就是我們天行們的大師兄。明日的夕陽怎能掩蓋我今日的光芒。」
話音剛落,方平忽的欺身向前,一腿向顧明夕掃去。顧明夕雙腳一蹬,往後飄去。
台下一陣鬨笑,幾名女弟子齊聲尖叫道:「啊,小師兄偷襲了。」
台上,方平嘿笑了一身,若是昨日今時,這一戰只是五五之數,但今日今時,顧明夕無半分勝算。方平何來如此篤定?昨夜發生了一件事,方平打坐運功時,陡然間發覺,他的身體發生了變化,一種無法用人類武學解釋的變化。
方平與顧明夕已拆了三十餘招,方平心裡已暗驚「怎會如此,莫非......」
兩人招式越來越緊,身形轉換愈來愈快,台上已看不清兩人身形,只有兩道身影不斷的在台上閃過,兀自未分勝負。
台下高坐的中年人已完全不見驕傲得意的神色,他霍然間站起,滿面錯愕「方平和顧明夕的對招速度為何如此之快,連我都看不清兩人的出招。」
突地,方平掠地而起,離地八九丈。
中年人驚悸的坐下,「武林絕頂高手只能離地三四丈,方平一躍,離地八九丈,這已超過了人類極限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方平長嘯一聲,右手緊握,疾速衝下,一拳向顧明夕砸去。顧明夕深吸了口氣,揮拳而上,兩拳正好相對。
東華國,武林正史紀。是日,方平、顧明夕東華國冉冉升起的兩顆武林之星,決鬥於天行門演武台。兩人似有超越人類至高境界之法,然未有所兆,兩人遽然間人間蒸發,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跡可尋。
無盡虛空,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靜坐在一片白雲之上,雙目微閉。他看上去只是一位凡間精神矍鑠的高壽老人,沒有一丁點的仙風道骨之氣。他的下首,三隻異獸恭順的盤伏於浮雲之上。懾邪魔朱雀玄武鎮南北,畏鬼神青龍白虎鎖西東。這三隻異獸竟是四大神獸中的白虎、朱雀、玄武。神威如岳,只在人族上古傳說中存在的神獸,現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連一聲鼻音也無。
三神獸之上各端坐著三個人。祥雲漂浮於三人周圍,七彩霞光環於三人首后。
白須老人驀的睜開了雙眼,緩緩的道:「古巫神族,巫祖神帝。」
下首一人頷首道:「下界萬千位面,億兆生靈,神帝以無上神法接引飛升。巫祖奸惡,五百年前便有今日之果。」
老人撫須道:「五百年前之因,歷下界十世輪迴,終在十一世覺醒神力,成今日之果。兩人即一人,一人即兩人。巫祖壞我神法,接引出現不定之數。我古夏神界縱橫萬萬里,一在莽莽南蠻,一在凌冽西境。著令太微神將、紫微神將調朱雀殿、白虎殿七宿神將分往南蠻西境,待二人長有神將之力,帶回我太上神宮。汝等三神俱為三殿神王。宮中事務以玄武殿為首,白虎、朱雀為輔。宮中各弟子要勤於修行、修性,不可憊懶,以應千年之劫。」
「謹遵神帝法旨」三神王齊聲和道。
沉香繚繞,廳堂里高放著天行門歷代祖師的牌位。牌位下坐著一中年人,他捻著短須,嘴上合不攏的笑容,滿是慈祥的望著下方對他行跪拜之禮的方平,不斷頷首。
方平周圍圍著三十餘名男女弟子。三叩九拜禮畢,方平站起。一位身著綠裙的女弟子,從眾弟子中走出,俏皮的笑道:「恭喜小師兄從今日起成為天行門的大師兄。我等天行門弟子一定會在大師兄的英明領導下,將天行門發揚光大。」
方平認真的點頭道:「還是小師妹知禮。」
說完,他的手不安分的捏了捏小師妹粉嫩的臉頰,雙肩抖起,咯咯笑了起來。
「啊嚏」,方平正在志得意滿時突然間打了個噴嚏。他猛然間睜開了眼,他正平躺在地面上,一顆青草擩在了他的鼻尖。
「哎,原來是場夢啊」方平嘆了口氣。他陡然間睜大了瞳孔,一隻飛禽從他眼前的高空掠過。
「這是什麼鳥?像是禿鷲,又不像,禿鷲哪有金黃色的?」
方平一躍而起,他的眼神瞬間獃滯。
「這是哪?我是誰?我怎麼到這裡來的?顧明夕呢?我倆不是在決鬥嗎?我怎麼回家?」一息間,方平琢磨到了一系列的問題。
方平的目光所及處是一片草地,青草盎然,只是這草也太豐茂了吧,青草的高度已沒到了他的膝蓋。不遠處,一條溪水從草地中央橫穿而過。四周天空盡頭,群峰聳立。
草地上,很多的動物在奔跑,在覓食。
天空上,不斷有各種飛禽掠空而過。
「那是梅花鹿?但為什麼只有一隻角,體型也比家鄉的大了一倍有餘。」
方平眯起了雙眼,他恍然間發覺,空氣中充斥著青色、黃色、白色、黑色、紅色五種光點。
這五種光點漂浮進他的身體后,他感到甚是舒適,神清氣爽,身體內像是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方平忽然一躍而起,離地十餘丈后才飄然落地。他一拳向前方揮去,塵土飛揚,地面上被轟出了一道深半丈,長十餘丈的溝壑。方平盯著自己的拳頭,驀地哈哈大笑了起來「我還是人嗎?這是人類的力量嗎?我會成為神仙嗎?」
笑聲戛然而止,方平又想到了一些問題「我不在了,天行門怎麼辦?小師妹小師弟怎麼辦?我的那老師父怎麼辦?會不會整日以淚洗面啊?」
方平正想著,遠處一白影向他這方疾沖而來。白影越來越近,一匹通體俊白的白駒出現在他的眼帘。
方平愣住了,「這是什麼馬?這是神馬?不是神馬,馬頭上怎麼會長角?怎麼還有一對翅膀?白駒的一側翅膀已布滿獻血,一隻飛箭釘在它的翅膀上。怎會還有人獵殺神馬?我的世界全亂了!」
白駒身後不遠處,一道灰色的人影緊追而來。
一段嘰喳的人語急吼吼的串進方平的耳朵。
「這是人語?我怎麼聽不太懂,但又有點熟悉。」
白駒從方平身前不遠處,正要一馳而過。方平突然鬼使神差的般的一躍而起,雙手往馬頸上一按。這疾馳的馬駒竟然被這一按之力直接渾然倒地,口吐白沫。
灰色的人影尾隨而至,他提著一桿銀叉,一身獵戶衣著。
見白駒倒地,獵戶對著方平又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堆。
「他的態度倒是恭敬,只是他說的話我怎麼聽不太明白,等等,他說的語言有點印象,像是在書籍上看過。」
方平眼角猛的一瞪,「想起來了,這是東華國史籍,記載的上古語言。」
「上古語言晦澀難懂,我東華國所轄疆域經過數千年,上古語言已經演化成比較通俗易懂的語言。這裡怎會還以上古語言交流,這裡或者說這方世界跟東華莫非有某種聯繫?」
方平的世界又亂了。
經過長時間的不懈的溝通,方平終於能和這獵戶進行簡短的交流了。
遠方,一孩童急沖沖的奔跑而來。「這是我兒子,韓沖,我是韓獵戶」他拽著這孩童說道「這位是方大神士」。
大神士?韓沖的眼裡充滿熱烈激動的光芒。他走近,非常莊重的朝方平深深一躬。
「神士是什麼?這小孩行這麼大的禮,是對神士的尊崇嗎?」方平心裡嘀咕道。
經過剛才一番交談,韓獵戶也大概看出了方平的一些門道。
「這方大神士,雖貴為神士,但顯然長期修行,涉世未深,我不如順道請他指點韓沖,也可日後借他之力獵狩」韓獵戶暗暗打算道。
韓獵戶拱手道:「太陽已近西山,拙舍就在後方不遠處,約莫半個時辰腳程。方大神士若是方便,不若就近拙舍住下,我也好答謝大神士相助之恩。」
聽到這,方平朝天瞧了瞧,吁了口氣,心裡自我安慰道:「太陽乃萬物生長之源,既然萬物之源都一樣,我在這個世界也可以過得轟轟烈烈,算了,在不明情況下,先平平淡淡再說吧。」
「那好吧,我自別師父下山,也是想闖蕩一番,今也無落腳之地,那就承蒙韓獵戶好意了」方平編了個原由敷衍的答道。
韓獵戶大喜,忙做了個請的動作。他拔出翅膀上的飛箭,在傷口處上了幾層傷創葯,又從身後背囊中拿出一截麻繩。麻繩往白駒首頸處一套,拉起白駒,笑眯眯的隨方平向後方走去。
一路上,方平又旁敲側引的問了一些問題,韓獵戶也微笑著耐心一一解答。
到現在,方平終於弄明白了幾個問題。
這方世界稱為古夏神界,神界中不僅有人族生存,還有妖族、海族、各種奇異靈獸。
人族中,神力覺醒者,被稱為神士。二十歲是個檻,二十歲之前覺醒神力,二十歲后便只能做個普通武者。
神力如何覺醒呢?天地間充斥著五種神元。木為青、金為白、火為紅、水為黑、土為黃,所以溶進方平身體內的青色光點即為木靈神元,白色光點為金靈神元,紅色光點為火靈神元,黑色光點為水靈神元,黃色光點為土靈神元。這五種神元統稱為五行神元。人的身體吸收五行神元,五行神元沖刷人的身體內部,改進人體機能。若是大腦中開闢出元海,人的意識催動元海如同心臟跳動一般,元海便可將神元轉為神力,如此便為覺醒神力。元海的開闢便成為晉陞神士的標誌。這道理就如同人吃五穀雜糧入肚,人體將入肚糧食化為人類生存所需要的活力。
開闢元海,一看天賦,天賦高者,自身身體更易吸納五行神元;二看成長環境,平日生活中五行神元充沛,也更易開闢元海。方平這才知曉,他身體內部出現的變化正是元海開闢。如此說,顧明夕也定是開闢了元海。饒是如此,能夠成為神士者,萬個普通人類中也僅有一。
普通人族中,凡百歲者,便為稀。開闢元海,成為神士,便有兩百年壽命。兩百年壽限一到,天劫便至。熬過天劫者,壽命便可增至五百歲,熬不過者,身死道消。
總的來說,兩百歲便是神士的大限,能熬過者,千不存一。
這些神士奇聞是作為普通人族的韓獵戶僅知道的一些,再深層次的,也不是他所能了解的。
方平的臉龐不自覺的抽搐的一番,「還有天劫,神士也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