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紅衣的貴族

希奧是第二次來卡迪爾城了，有了前一次的屈辱記憶，這座繁華的城市在希奧眼中變得那麼yīn沉冷酷。以致隊伍在城裡休整一天時，希奧一直窩在房間里。第二天，德雷克在城外為他們送行。城裡一些和斯科林那家交好的人，也因為聽說迪倫將被推薦到dìdū而加入送行的隊伍。希奧在這群人中現了萊尼特，他是羅思麗的未婚夫，出現在這裡到不算意外。希奧只覺得小腹一緊，趕緊撥馬閃到人群後面。自從上次挨打后，他一感到緊張就憋不住尿，這件事當然是羞於跟別人提起的。另外他也在極力避免和萊尼特見面的尷尬，他對那個驕橫的傢伙只有討厭和憎惡。

好不容易挨到了送行結束，希奧率先頭也不回的催馬出，這裡實在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他想要的就是儘快逃離這裡。

出了卡迪爾向南，沿著地面被夯實的大路，一行五人朝dìdū出。由於現在是初夏，天氣還不算熱，加之他們選擇的都是官道，一路上村鎮城市頗多，所以趕起路來並不算辛苦。14天後，他們到達了魯索郡的伊利泊鎮。這是一個處在平原上的小鎮，鎮外用2米高的柵欄做成了一道圍牆。小鎮外就是東西走向的官道，由於是幾條去dìdū的路徑之一，雖然人口不太多，商鋪和旅店卻不少。

希奧騎著馬從鎮里出來，朝在樹蔭里歇腳的迪倫等人招了招手。一路上，像探路這樣的工作都由他來負責，迪倫可能是得到了朗多的授意，有意鍛煉希奧，也一直沒有太欺負他。

希奧選擇了一個中型的旅館，這樣的地方條件不算差，又不引人注目，畢竟他們此行已經決定了要低調行事。至於錢的方面到不需要希奧cao心，理財都是由迪倫負責。不過希奧倒是有些擔心旅費會不夠用，迪倫每到一個城鎮都要先在酒吧泡一夜，有一次希奧甚至撞到他在酒吧外摟著一個jì女。

這一次也不例外，希奧剛安頓完馬匹，迪倫就不見了蹤影。他只好嘆了口氣，幫助傭人把行李搬到樓上。

「騎士之家」這個酒館的名字讓迪倫非常滿意，他一直認為自己到了dìdū后成為騎士是穩拿的。酒館里人不少，不過找一個位置還不算太難。找了一張桌子，點了幾個菜和一瓶貴族們都喜歡的達斯旺酒，迪倫還是感到不太完美，沒有一起喝酒的同伴，他也提不起興緻。正當他左顧右盼，想找個陪酒姑娘時，一個人大聲喊道：「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rì子，讓我們一起乾杯吧！服務生，給每個人都上一杯，我請客。」

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儘管不算什麼大恩惠，大家還是願意為這個慷慨的人歡呼一下。

迪倫順聲望去，在和他相聚3個桌子的地方，一個年輕人正舉著杯向眾人致意。不一會兒，每個人的桌子上都添了一杯馬蘇麥酒，這是一種中檔酒，雖然那個人沒有舉出具體的酒類，聰明的服務員還是選擇了這種酒，這既不會讓請客者太破費又不會讓他丟面子。

那個請客的人則舉著酒杯挨個桌子敬酒，幾乎每個人都對他報以愉快的回應。很快，那個人就到了迪倫的桌子旁。迪倫一直在注意他，此刻更是看得清楚。此人不到3o歲的樣子，面sè稍黑，五官比較端正，留著整齊的鬍子。身上穿著絲綢的衣服，外面披著一件紅sè的長外套。

「哦，親愛的朋友，祝你快樂！」

「謝謝，也祝你好運。」迪倫舉了一下手裡的酒杯，給予簡單的回應。

「一個人不會寂寞嗎？朋友。」

「呵呵，其實我也正苦於沒有能一起盡興的夥伴呢。和我一起旅行的人都是古板的禁yù者。」

「是嗎？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喝一杯嗎？至少我要比那些風sao的姑娘更值得一起暢飲。」

被看出心思的迪倫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大方的說：「非常榮幸，您一看就是一位紳士。」

那人拉了迪倫對面的椅子坐下，動作標準，真的就像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萬.阿里亞斯.巴沙爾。」

「哦，是桑托郡的人嗎？聽說那裡到處是一望無垠的沙漠，那些被殘酷環境鍛鍊出的意志堅強的人都有和你相似的姓氏。」

「你猜對了，親愛的朋友。看來你是一個有眼光的人。」

迪倫被誇得有些飄飄然，「不光如此，我還看出你是出身於貴族世家。」

「是的，我的家族是在桑托排名第4的貴族，我的父親是伯爵。而我的叔叔因為戰功在1o年前被封為男爵。」

「噢，那我們應該很有共同語言。實際上我的家族也是都林郡的有力貴族，而我則即將成為dìdū近衛軍團的騎士。」

直到深夜，迪倫才醉醺醺的回到旅館。和巴沙爾的歡談使他對陪酒姑娘已經失去了興趣，現在他認為自己儼然是一個有身份的貴族紳士，那些齷齪的事顯然不適合他。

希奧用朦朧的睡眼盯著迪倫以示抗議，迪倫則解釋說：「剛才在酒店裡結識了一位朋友，他是出自豪門的貴族，我和他很談得來。幸運的是，他也要去dìdū，我想如果能和他的隊伍一起結伴而行，對我們一定有好處。」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人，不過這趟行程應該多加小心，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希奧冷冷地說。

「切，真是掃興的小子。自從離開家你越來越對我不尊敬了。」迪倫還想教訓希奧，不過一陣頭痛襲來，只好蹣跚走到自己的床上一頭倒下。

第二天清晨，希奧剛剛起床，在院子的一口井裡打了桶涼水洗了臉。一個旅店的夥計走了過來：「是都林郡來的斯科林那先生嗎？」

希奧甩了甩額前的水：「什麼事？」

「門外有一位巴沙爾先生，要找您。」

「哦，是要找迪倫.斯科林那先生吧。我想我可以代理他。」

夥計帶希奧到了門外指了指一群人就走開了。希奧看到旅館外有一隻1o幾個人的隊伍，他們都騎著敖思德馬，那是一種南方產的馬種，個頭很高，奔跑度快，缺點是耐力稍差。為的一個人明顯和其他人不同，他臉sè微黑，眼神中透出一股凌厲之sè。身上穿著很華貴的服裝，外邊還披著一件大紅sè的長外套。

希奧走到他的跟前：「是巴沙爾先生嗎？」

「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迪倫.斯科林那的表弟，也是他這次行程的副手，家兄昨晚貪杯了，現在由於宿醉還沒有起床。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我可以幫您轉達，不過最好不要是太緊急的事情，因為家兄可能要中午才能稍微恢復清醒。」

巴沙爾皺了一下眉頭：「如此真是遺憾，本來我和令兄約定今天一同啟程的。看來我只能先走一步了。麻煩轉告令兄，希望有機會能夠在dìdū再見面。」

「好的。」希奧用頗為冷淡的態度打了巴沙爾，看著馬隊消失在視線中，轉身返回院子里。

迪倫已經在等他了，「打走了嗎？你說得對，雖然他是豪門貴族，但我們的事太重大，還是盡量少節外生枝。」

「是的。」希奧回答，「我們晚些出吧，免得遇到那個巴沙爾，再讓你為難。」

直等到rì近中午，他們才整理行裝出，好在天氣不是太炎熱，否則中午趕路就太辛苦了。

出了鎮子向東走不遠，就是通往dìdū的大路。這種寬闊平坦的官道是過往車馬行人的必經之路，又是戰爭時輸送軍隊和物資的通道，因此每年雨季前後都要進行兩次整修以保證路況的良好。

剛剛踏上官道，迎面來了一群馬隊。希奧遠遠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紅sè身影。

迪倫可能覺得早上的爽約很沒面子，於是主動迎上前去：「巴沙爾先生，很不好意思，我的酒量還是無法和你相比，昨晚回到旅館后就醉得像一灘泥。剛才我的弟弟已經告訴我早晨的事情了，但願那沒有讓你對我留下不好的印象。」

「沒什麼，其實作為一個紳士，我應該等你的。但是我又不能耽誤同伴們的時間。」巴沙爾說道。

「呵呵。」迪倫乾笑兩聲，打算緩和一下氣氛。「對了，你們應該已經走出很遠了，為什麼又折返回來？」

「哦，我幸運的朋友，也許你該感謝你的酒量沒有讓你走冤枉路。其實是這樣的，前面的官道要通過一條很寬的河，麻煩的是幾前的一場洪水把河面上的橋樑衝垮了。我親眼看到軍隊在緊張的維修，但據他們的隊長說至少還要一個星期後才能通行。」

「這可不好辦，也許我們要回到昨天休息的鎮上等待了。」

「不，不，對於我來說這不算什麼困難。我的隊伍里有一位經常來往於dìdū和西方諸郡的商人。他可以找到另一條路，雖然稍遠一些，不過天黑前應該可以到達一個村子。從那裡出用2天的時間就可以從上游通過那條麻煩的河。」巴沙爾看了看迪倫，馬上說道：「時間不早了，我想盡量在天黑前到達那個村子。那麼祝你們旅途順利。」說完，催馬就要離開。

「等等！尊敬的朋友。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其實我對你是完全沒有芥蒂的。我冒昧的請求您能讓我與您通行，時間對我們來說也同樣寶貴。」

「哈哈，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不想讓人以為我在勉強你。既然你希望如此，我也非常樂意幫忙。畢竟要找一個能談得來的夥伴並不容易，而且那位是一個即將成為騎士的人物。」

迪倫不顧希奧不滿的眼神，催促自己人和巴沙爾的隊伍匯合在一起。由巴沙爾的那位商人嚮導帶領進入一條通向東北方的小路。他早就不滿於希奧一路上的對抗，而偏偏希奧的建議又都是正確的。正好藉此機會展示一下自己的判斷和領導能力，煞煞希奧的威風，讓他恢復以前的畏懼和恭順。

希奧依舊跟在隊伍的最後，這已經成為他的習慣，因為這樣可以兼顧整個隊伍的動向。對巴沙爾他還是有一絲不信任，但是這個人又表現出充分的誠意和豪爽。思考了一會兒，希奧決定驗證一下巴沙爾的話，用鞭子抽了一下馬，追上了迪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