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風波
留春閣的晚宴確實讓眾人大吃一驚。這讓大家都在期待醉仙居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晚宴當天,整個醉仙居都忙碌了起來,而廚房這邊從準備食材到準備菜品,已經忙碌好幾天了。
祁舒看著眼前還沒洗完的幾盆菜,錘了錘自己酸痛的腰。
彩霞最近也被調到廚房幫忙,見祁舒在錘腰,抱怨腰酸,取笑道:「小孩子哪裡有腰。」
祁舒趁機在彩霞的腰間掐了一把。兩個女孩就這樣笑鬧了一陣,才發現別人都在看著自己,又不好意思地坐回去乖乖洗菜。
祁舒和彩霞的關係現在好了很多。這讓祁舒想起了自己的大學舍友,有時候她們也會這樣鬧作一團。
自己突然來到這個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身體是一個什麼狀態,會不會嚇到舍友們?
搖了搖頭,祁舒把自己腦子裡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腦子才接著幹活。
晚上,醉仙居一片燈火輝煌。前廳的絲竹聲在後廚也能聽到。
聽樓里的傳言,樓主要在京城也開一家醉仙居,這次晚宴演出,哪位姑姑手底下的姑娘更勝一籌就由哪位姑姑帶著姑娘前去京城。
只是消息傳出的第二日,鄭姑姑手底下的桃溪姑娘就得了風寒,病的非常厲害,連床也下不了。
這樣一來,大家都清楚,這次帶著姑娘們去京城的一定就是周姑姑了。
看到醉仙居搭建的檯子,來客心中想到的都是:這醉仙居不愧是揚州最大的青樓,這戲台搭得就比留春閣大了一倍。
晚上的演出也沒有讓大家失望,特別是玉華姑娘出場。
因為人手不夠,祁舒也被安排到前廳傳菜。
玉華姑娘是目前為止祁舒見過的最漂亮的人。玉華姑娘表演的是琵琶。在戲台上有一面大屏風,最初表演的時候只是隱隱約約能看到屏風後面的人影,讓人全副心思都在這琵琶聲上。
琵琶聲也正應了那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一曲彈畢,玉華姑娘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謝幕,就在她低頭的瞬間,臉上的面紗滑落,玉華連忙用手裡的琵琶掩面。謝幕過後才又轉身從屏風後面離開。
等玉華離開后大家才如夢初醒。猶抱琵琶半遮面,那一舉一動,藏在琵琶後面的嬌羞風情,卻讓人回味無窮。
對美的欣賞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祁舒也被這一幕美到心臟漏了一拍。
孟聞旭回過神來是,微微偏過頭就看到了祁舒。只是祁舒似乎還沉浸在玉華姑娘的表演中,並未看到孟聞旭。
孟聞旭見祁舒過得並不艱難,便回過頭,卻發現齊源也在獃獃看著台上,直到台上人影已退場還捨不得回神。
台下有許多人都如齊源一般。
就玉華姑娘這一場表演,就已經勝過醉仙居和留春閣一眾姑娘的演出了。
只是留春閣自然也不會甘心讓醉仙居就這麼壓自己一頭。
就在祁舒準備回廚房時,大廳里一位約莫二十六七歲,身著一身青衣的公子站了起來。
「醉仙居姑娘確實是一等一的好,只是這飯食嘛,不知為何卻和留春閣的大同小異?」
「不知此話怎講?」有人不明白這公子為什麼要說這話,直接就問出了聲。
青衣公子見有人回應自己,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了自得的神色。「咱們來這都是為了喝酒,品菜,聽曲,賞美人,醉仙居曲好,人美,只是酒和菜嘛,比起留春閣還是略遜一籌。」
「那你方才說留春閣和醉仙居的飯食大同小異,這是何意?」
青衣公子舉起了奶茶,「諸位請看,這甜湯,昨日在留春閣上可奉有一道一模一樣的甜湯,只是不知這兩家是誰抄的誰呢?還有這其他的菜品嘛,也都是大同小異。」
青衣公子雖然沒有說明,但留春閣昨日出的奶茶,先入為主,眾人只會以為是醉仙居抄的留春閣。
祁舒明白,醉仙居菜品的配方都是保密的,不可能會和別家大同小異。如果真像青衣公子所說的那樣,醉仙居一定出現了內奸。
祁舒見事態不妙,想要去找管事前來控制場面。
在路過後院假山的時候祁舒只聽假山附近有響動。
壯著膽子走過去,只見鄭姑姑低著頭在地上找什麼。見祁舒過來,鄭姑姑連忙喚祁舒幫忙一起找耳環。
「姑姑,前廳那邊有人鬧起來了。」現在不是找東西的時候,還是解決前廳的事更為重要,鄭姑姑連忙拉著祁舒往前廳走去。
就在轉身的一瞬間,祁舒感覺到自己眼睛似乎被什麼東西晃到了,再回頭看時,假山那邊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等前廳那邊的喧鬧結束,天已經微微亮了。大家都不敢去睡覺,前廳昨日有人來攪局,聽說樓主等晚宴一結束就召了幾大管事過去,還發了很大的火。
回到房間,祁舒並沒有見到彩霞。不知道為什麼,祁舒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晚宴上其他菜品只是雷同,而奶茶確實被證實和留春閣的一模一樣。之後若是要查這件事,祁舒一定會被帶走問話。
別人不敢保證,但祁舒自己知道自己並沒有向留春閣泄露過奶茶的做法。
只是奶茶做法並不難,廚房裡面很多人都見祁舒做過,祁舒自己也把做法告訴過彩霞。祁舒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可疑的人。
很快祁舒的擔心就成真了。
祁舒被帶到了鄭姑姑的面前。樓主讓鄭姑姑負責調查是誰泄露了醉仙居的菜品秘方。
祁舒來到房間時,卻發現彩霞早已經在房間了,只是渾身被綁住,身上也多了幾塊被打的青紫,在彩霞的旁邊還放著一個包袱,應該是在準備跑路的時候被抓回來了。
見祁舒來了,鄭姑姑示意幾位打手控制住祁舒,強按著祁舒跪了下去。
「彩霞交待說那奶茶的配方是你告訴她的?」
祁舒點點頭,「是我告訴她的,這東西並不難做。不止彩霞,我在做奶茶的時候廚房裡很多人也都見過。」
鄭姑姑點點頭。
「我們已經查清楚了,奶茶的配方是彩霞你給家裡人的吧,只是後來你家裡人又把它賣給了留春閣。」
「不是的姑姑,我只是給了他們,本想讓他們或隨便去做個小生意能糊口,或賣給酒樓能有些錢,只是我沒想到他們會賣給留春閣,也沒想到咱們晚宴會用這個奶茶。」
彩霞連連求饒,跪著到了鄭姑姑身邊,想要澄清自己的誤會。「姑姑,我沒有泄露咱們樓里的菜品秘方。」
鄭姑姑神色嚴厲,「沒有泄露,那為何留春閣里的菜品和咱們一樣,樓主已經發了很大的火,這事我也保不了你們。」
見祁舒和彩霞被嚇住了,鄭姑姑專而又語氣稍緩,「這件事牽扯得也太大了,更何況是樓主親自過問。你們兩個小丫頭肯定承擔不起這件事的後果。只要你們說出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們,我會讓樓主從輕發落你們的。」
「沒有,沒有人指使我們。」彩霞已經被嚇住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再仔細想想,如果真有人,你們也就不用受嚴厲的責罰。按理說你們是誰手底下的人,犯了錯,管你們的人是不是也該受罰呢?」見兩人還沒明白,鄭姑姑繼續循循善誘。
祁舒明白了,鄭姑姑這是想把這件事推到陳管事身上,便堅定開口:「姑姑,沒有人指使我們。」
「既然你們想不清楚,那就去每人打二十板子,去暗室慢慢想吧。」鄭姑姑說完便讓人帶祁舒和彩霞下去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