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控語者

金靈靈推門進去，那一男一女還沒走，男的手背在身後，看了眼金靈靈，眼神帶著些許不耐煩。女的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高傲的站在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他們是指揮部的金童玉女，男的端木然，是作戰指揮部的指揮長，女女的水寧南，是防禦指揮部的指揮長。

吳隊正長站的筆直，面對著男人，似乎是犯了錯的孩子在接受家長的批評教育。眼鏡兄沒在房間里，金靈靈本來是想找到眼鏡兄先探探口風的。

「都，都在呢。」話一說出口，金靈靈更尷尬了，偏偏眼鏡兄不在。

「有什麼事？」吳隊長竟然有些如釋重負是怎麼回事？

「有沒有可能，就是隨便問問啊，你們搞錯了……我會不會沒有覺醒成功？」金靈靈本來想說，你們開馬戲團去算了，什麼金木水火土，金剛芭比呀，彌勒佛呀，齊活了，把我弄來幹什麼！我可是一個憑我聰明大腦賺錢的時代好青年。但為了避免被鋼筆咔嚓一下，金靈靈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及時改了口。

燕北嘴角抽了抽，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引來了端木然的關注，他注視著燕北，眼神有些讚許的問：「聽到她心裡說什麼了？」

燕北點點頭，剛想開口，似乎聽到了金靈靈嚴厲的聲音：「閉嘴！說你沒聽到。」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金靈靈，只見她皺著眉頭，緊盯著自己，似乎並未開口，難道是自己聽到她心裡說的了？

「我…」燕北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面端木然氣場太強了，燕北在他面前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另一方面又覺得金靈靈的心聲他聽的有些古怪。

「你就跟他說，你聽到金靈靈心裡著急的很，想要當英雄的緊呢！」又是金靈靈的聲音，突然在腦子裡炸開，燕北一個激靈，嚇了一跳。

看燕北似乎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金靈靈有些無助的看向吳隊長心裡默默說：「吳隊長啊，吳隊長，你倒是說句話啊，杵在那等著生根發芽呢。」

吳隊長轉過身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金靈靈，開口道：「聽語者這類防禦型技能，覺醒后需要不斷訓練，慢……控語者，你不是聽語者，你是控語者！」

吳隊長上前一步，一把將金靈靈拉到檢測椅上，數據開始出現在大屏幕組成的牆面上。

金靈靈，25歲，覺醒：控語者。照片是金靈靈的工作照，是幾年前拍的，微微的笑著，兩個酒窩格外顯眼。註釋：控語者，在他人腦中直接發布指令，可操控他人行為。

「你是控語者？！不可能！」水寧南，終於開口了。

「再詳細確認一下。」端木然挑了一下眉道。

「問也不問我的意見，把我拉到這鬼地方，讓我看愛國主義恐怖片，又用大功率led燈把我照的狗眼都要瞎了，一會兒聽語者，一會兒控語者的，你們到底幾個意思？我要告你們侵犯人權！」即使性格溫柔善良，言行得體大方的金靈靈，當然這是自詡的，也壓制不住自己憤怒的小火苗了，內心幾近咆哮的吼道。

吼完金靈靈就後悔了，她感覺自己身體彷彿經歷了一場浩劫而虛脫，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從凳子上向下滑去。

燕北急忙衝過去扶她，其他三個人彷彿被定了身一樣，一動不動。

「端木指揮，你聽到了嗎？是控語者，她是控語者！」吳隊長的聲音激動到帶著更咽。

「通知訓練室，明日一早，我陪同金靈靈訓練，準備二次作戰計劃。」端木然安排道。而金靈靈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彷彿身體被掏空。意識消失前，金靈靈掙扎著想說，我明天還得上班…我沒請假…

第二天的早上，金靈靈是被手機鬧鐘叫醒的，但眼皮太沉了，不想睜開，她在心裡想，昨天的夢過於真實了，今天上班一定要給英子講一下，竟然夢見一屋子有特意功能的人，跟馬戲團似的在那表演徒手扔鐵鎚，噴火，小刀割自己。還夢見自己也有特異功能，最主要的，還是夢見一個叫燕北帥哥對她公主抱了，就是感覺有點模糊……

迷迷糊糊的坐起來，金靈靈像往常一樣用腳扒拉地上的拖鞋，準備去洗漱。扒拉了半天沒有找到，金靈靈只能睜開眼睛看看拖鞋被踢到哪兒去了。

「你的腳倒是看上去比腦子還靈活。」一個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算不上好聽，但辨識度很高。

金靈靈確定從哪裡聽過這個聲音，哪兒聽過呢？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家怎麼會有男人！

抬起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陌生房間，東西擺放非常制式，桌子，板凳，一個水杯，都是白色，水泥地面被拖的有些反光，顯然是每天都在打掃，牆角放著一個白色的衣櫃，印著軍隊的標誌。

不是我家…那就說明，不是夢，昨天那些馬戲團的人……想起來了，這個聲音是那個穿著訓練服的男人。

「金靈靈，請你穿好衣服，5分鐘后樓下見。」端木然轉身出門。

金靈靈內心既絕望又茫然，昨天吃了飯，都沒來得及跟爸媽告別，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擔心。心裡有太多問題想問，又不知該從何問起，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出了房間門，就看到程序靠在對面的牆上，今天的程序似乎有些興奮，還是扎著低馬尾，素麵朝天，顯得左臉的傷疤格外醒目。

「聽說，你是控語者？」

「不知道，他們這麼說。」

「你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嗎？」

「我感覺，我需要一個手機，你們把我抓了過來，我沒帶手機，沒給家人說，也沒給單位請假，你們肯定知道，我在銀行工作，而且，我的貓主子也得有人伺候……」

「隊里會安排的，剛來的時候，我跟你一樣，但是慢慢你就會了解，我們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

「你是個女孩，你的臉受傷了，你不害怕嗎？不生氣難過嗎？」

「不重要了，如果你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戰場，這些外在的東西，就沒那麼重要。」

金靈靈終於明白自己是什麼情緒了，是那種明知道自己逃不掉，卻止不住恐懼的無力感。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全玻璃的電梯，乘電梯到一樓依然是一個走廊，四周都是反光的鏡面，真是照鏡子的好地方，金靈靈一邊照鏡子，一邊跟著程度走。

程度轉過頭提醒到：「裡面是透明的。」

就說怎麼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看呢，金靈靈緊走兩步追上了程度。二人走到走廊另一側，程度依然通過虹膜驗證后，打開門。

門內是一個極開闊的大廳，裡面有些奇怪的器械，金靈靈從沒見過。端木然坐在一個檯子上，看著金靈靈，有些不耐。

這是就是小學的操場啊，還有主席台呢，彙報演出嗎？金靈靈腦補了一下各種覺醒人士在那舞刀弄劍，不知道會不會有能聽懂獸語的帶著大象、猴子、老虎啥的表演走鋼絲，翻跟頭…

「金靈靈，你以為這是在過家家嗎？停止你無聊的幻想。」

哦，又是個偷窺狂，看來每個聽語者都喜歡偷窺別人的內心，職業病嗎？這真是猥瑣的媽媽給猥瑣開門，猥瑣到家了。

程度看著歷來處變不驚的指揮長額頭青筋微微凸起，就知道這個金靈靈又在想些有的沒的了，趕緊拍拍金靈靈說道：「你今天跟著頭兒訓練呢，好好加油！」

「程度，你先出去，今天阿南根據大家的覺醒類型給新人分組，結束后，你看誰有回家的需求，安排一下。」端木然走下台階，台階自動收了起來，變成了透明的玻璃平面。

「是，指揮！」程度立正敬禮后，轉身走了。

「我是作戰指揮部端木然。下面，我會回答你的疑問，我只說一次。」端木然站在金靈靈一米遠的地方嚴肅的說道。

金靈靈感受到極強的壓迫感，讓她緊握的手心出了很多汗。但她依然看著端木然，沒有低頭。在金靈靈的世界觀里，錯了怎樣都行，沒有錯，便不能低頭。為此，他家老頭不知道抽壞了多少雙拖鞋。

「新戰你聽說過多少？」

「沒聽過多少，刷視頻的時候看到有些博主在說，以為是為了博人眼球。」

「失星人的方舟離我們還有約1.5光年，按照他們的速度，還有300天左右，他們會到達距離地球50萬千米的位置，你知道，我們已經跟他們對話過，他們要地球一半的水資源和鉻金屬，失去水資源，我們會失去三分之二的地球生命。而鉻金屬，是稀有金屬，拿不到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失星人進化時間更長，他們皮膚堅硬，恢復能力超群，且速度極快，力量是正常人類的3倍左右，視覺與聽覺都非常發達。他們的先導飛船已經到達距離地球50萬千米的地方，飛船內約1000人，目的是試探我們的作戰能力，這次戰爭，或許是人類文明的轉折點，也或許，是我們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