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新仇舊怨
解這種紫府中的九陰地絕陣,比在外界要複雜一些。
破外界的九陰地絕陣,主要就是拿掉厭勝的鎮物。
這個東西往往是藏起來的,要麼埋在底下,要麼嵌在牆體里,要麼放在房梁椽子上。
修行者紫府裡面的地絕陣,鎮物不是實體,而是擺陣者的一道邪魂神念。
夏言能識破,自然也就找到這道邪魂神念了。
這東西擱在屠蘇紫府中是鎮物,在夏言眼裡那就是養料。
自己的九鼎八卦術,其中妙用之一就是煉化。
夏言直接寄出自己最中心的神鼎,咣一下就扣住這道邪魂神念了。
他紫府之內,立刻想起一道女人的怒喝:「何人如此大膽,敢煉化我的神識?」
夏言心想我認識你誰啊?
不過考慮到對方秀劍宗的背景,夏言當然不能這麼說話,而是問道:「敢問前輩名號?」
「吾乃秀劍宗南宮雨,還不住手?!」
夏言一聽這名字,心裡就對上號了。
據御慶皇帝說,九年前的學宮論劍正賽,這個南宮雨就曾代表秀劍宗出席,逼死了梅志學和於貞。
然後巧合的是,御極宗目前名義上宗主,也就是顧展堂的師伯,名叫南宮正。
南宮雨、南宮正,兩人一個姓氏,可能有關係。
於是夏言說道:「晚輩是御極宗門人,封宗主之命在世間行走,不想衝撞了您,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你是我兄長的弟子?」
夏言心想有了,順勢說道:「是,師叔。」
「哼,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看上這個小娘皮了?」
「讓師叔見笑了。」
「這個女人是你師父看上的,你也敢動?」
「師叔誤會了,我正想把她騙到手,然後獻給師父。」
「不是之前說好了,由我出面把她誘到修行界,再讓你師父下手嗎?你師父就這麼等不及了?」
「嘿,又讓師叔見笑了。」
「哼,他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這事兒我本來就懶得管,現在你自己看著辦吧,速速放我神念離去。」
話說到這兒,夏言就算摸清楚對方的根腳了。
自己在用話術套情報,而對方也再用話術收回這道神念。
畢竟自己的神鼎已經扣住它了,跑不了。
而真要是被自己煉化了,她紫府必然會受到重創。
自己說是南宮正的弟子,對方顯然是不信的。
而對方表現的相信,是順勢想把這事兒的鍋甩給南宮正,那意思是,她是受人所託辦得這個事兒。
所有有麻煩別找她,找南宮正去。
再加上她已經報了秀劍宗門人的身份,按理說這道神念夏言應該會放走。
可惜,夏言並不懼怕秀劍宗,他只是忌憚秀劍宗內部那寥寥幾個修行巨擘而已。
如果屠蘇這件事是秀劍宗高層直接授意,夏言或許還會再想辦法迂迴一下。
可這既然是南宮正南宮雨兄妹倆私下裡的勾當,那就無所謂了。
於是夏言笑了笑:「師叔,來都來了,還是讓師侄略盡地主之誼吧。」
「你想幹什麼?!」
「你大膽!」
「我是秀劍宗門人!」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之後,夏言紫府之內重歸平靜。
夏言抬手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看著面前的屠蘇:「怎麼樣,感覺如何?」
屠蘇一臉詫異:「我怎麼一點紫府修為都感覺不到了?」
「你的紫府修行之法,就是你九陰絕脈的病根,我已經替你清理掉了。」夏言說道。
「是嗎,太好了!」屠蘇神情一振,笑顏如花。
夏言一看,心想這就對了。
年輕女子,一笑一顰就該這麼活泛。
之前那副平靜淡漠的樣子,乍一看會覺得仙氣飄飄,那是人家顏值太高造成的假象。
實際上是情緒被九陰地絕陣吸取,轉化念力去了。
如今的屠蘇算是沉痾盡去,只是其中具體經過,夏言沒說。
他不想讓這些齷蹉事情,髒了在場人的耳朵。
本以為,屠蘇前世的事情,等自己這群人到了修行界,對方才會出手。
可沒想到人家草蛇灰線,早就把伏筆打好了,九陰地絕陣,就等屠蘇這枚果子成熟的那天。
這眼看就要瓜熟蒂落了,幸虧是夏言插了這一手。
夏言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范必安:「老范,我之前寫的那份東西,你借給屠蘇看看。」
「這還用借啊?」范必安樂了,伸手入懷掏出那本冊子,對著屠蘇雙手奉上:「宗主,這是咱們華夏宗的紫府秘術,門人范必安有幸研習,如今物歸原主。」
屠蘇鄭重其事地伸雙手接過,然後對著夏言一臉嗔怪:「你就不能親自教我嗎?」
夏言雙手一攤:「我這不忙嗎?」
「你忙什麼呀?」
「修行啊。」夏言指了指自己,「我現在剛入先天境,境界比周無極還低。
大論劍還有不到一個月,而我們這些各國正賽打出來的小隊,其實都是陪跑的。
人家頂級宗門關鍵在看的,是跟李巨靈那樣的直邀選手,他們個個都是先天境巔峰。
就這群猛人,隨便挑出來一個,就能打我們五個。
我要是不趕緊提升境界,小隊一到賽場就容易被秒。
你們幾個也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趕緊修鍊去。」
……
當天晚上,巫山山脈問道谷,一道光柱穿雲而下。
一個臉色蒼白的青衣女子,手持法劍,在光柱中急匆匆走了出來。
對面一陣清風掠過,一個中年胖子現出身形,說道:「在下太虛宗世俗行走房滿山,敢問仙長臨凡有何貴幹?」
青衣女子將手中木牌一晃,喝道:「秀劍宗辦事,讓開!」
房滿山臉上的肥肉抖了抖,壯碩的身軀巍然不動,說道:「哪怕是秀劍宗,也不能壞了兩界的規矩。」
青衣女子說道:「我以先天境巔峰境界臨凡,哪裡壞了兩界規矩?」
房滿山說道:「仙長不請自來,便是壞了規矩,還請原路返回。」
青衣女子冷笑道:「怎麼,你能攔得住我?」
「他確實夠嗆。」青衣女子身後,鯤鵬祖師虞幼薇現出身形,淡淡說道,「要不我試試?」
青衣女子回頭一看,抱拳道:「在下秀劍宗南宮雨,敢問前輩姓名?」
「我知道你,南宮雨。」虞幼薇點點頭,「九年前學宮論劍,你是秀劍宗代表。」
南宮雨微微一怔:「正是。」
「你當時逼死了兩個學生。」虞幼薇說道,「其中那個傻小子,叫梅志學。
我覺得他這個姓氏很好,正好我也喜歡梅花的香味。
於是我那幾年泡澡,就讓他去幫我去山裡采梅花,替我鋪滿整個浴池。
這傻小子,幹活兒笨,每次都得讓我等好幾天。
有一次我實在等不及,悄悄跟上去一看。
原來,他只採那種新開的、香氣最盛的梅花,精挑細選,所以慢。
我心裡很高興,回去后邀他入浴池,結果傻小子說什麼也不幹。
後來我才知道,他心裡有人了,就是那個被你逼死的女學生。
傻小子,我又不是想跟你雙修,逗你一下而已嘛。」
虞幼薇低著頭說到這裡,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俏臉微紅。
可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中已經殺機畢露:「南宮雨,你不用壓制修為。房滿山,從現在開始,不準有人進問道谷,直到我打完這場架。」
「是。」房滿山一抱拳,消失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