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與眾不同
然而,在童瑤看來,落他們誰的手裡她都好受不了。
她擰著眉,無奈地看了溫佩一眼,「媽,別求了。」
柳三琴是柳家的長女,在修習捉妖師方面表現優異,一直是被偏愛的,她的話無論是柳家的人還是童家的長輩都深信不疑。
昨晚那種情況,若是能跑童瑤肯定是要跑的,她管柳三琴做什麼?
那女人逮到機會恨不得用鞭子抽死她,她憑什麼要管一個從小到大都在欺負和辱罵她的人?
溫佩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仍死死抱著老爺子的腿。
童老爺子嫌她礙手礙腳,乾脆一腳將她踢開。
溫佩倒在地上,爬起來試圖攔住老爺子,可晚了一步,拐杖已經再度落到童瑤身上。
一下接著一下。
四周瀰漫著熟悉的香火味,平時祠堂是最安靜的地方,可此時此刻,藤木拐杖打在童瑤背後的梆梆聲響徹整個房間。
童瑤咬著后槽牙,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抓著衣角,她強忍著沒讓自己發出聲音,更沒有哭。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哭過了。
小時候,她經常被柳家的兄弟姐妹欺負的哭鼻子,她上面有個哥哥叫童哲,是大伯的兒子,現今也是柳三琴的男朋友,但他從來沒有幫過她。
他總是和柳家的孩子站在一起嘲笑她,打壓她。
以前她哭得太多了,事實證明哭是最無用的。
沒人會在意她掉下的眼淚。
溫佩見她跪在蒲團上,任由拐杖擊身,心疼和憤怒同時充斥胸腔。
「你這個老東西,你打夠了沒!」
溫佩顧不上尊稱了,她發狠地吼了一聲,猛撲上去奪了老爺子手中的拐杖,恨不得把老爺子按在地上捶一頓,可她忍住了。
到底老爺子是家裡的長輩,她作為童家的媳婦,不能以下犯上。
「你叫我什麼?」
老爺子震驚地看著她,而她臉上沒有絲毫懼色,重複一遍剛剛的話,「老東西。」
「反了你了。」
「你想怎麼樣?又要用把我們趕出家門的話嚇唬我們嗎?我告訴你,我嫁給你兒子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整天擔驚受怕看人臉色,你再敢動我的瑤瑤一下,我馬上帶瑤瑤離開,讓你兒子一個人過去吧。」
溫佩憤憤不平地將手中的拐杖丟出去。
伸手將擋路的老爺子推開,她把童瑤從蒲團上扶起來。
剛剛動靜鬧得不小,祠堂的門大開,這會門外已經圍著三個人。
是童瑤的大伯和大伯母,童哲也在場,只不過他站得遠些。
柳三琴現在人在醫院,傷得不輕。
童哲這個做男友的自然心疼,他冷眼瞧著童瑤,即使她今天被打死,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這一點,童瑤心裡再清楚不過。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這些看戲的人,跟著溫佩離開祠堂回了房間。
將帶血的衣服脫下來,溫佩幫她處理傷口,上了葯。
「如果你不想繼續留在這裡,媽帶你走。」
溫佩紅著眼收拾好藥箱,拿來乾淨的衣服幫她換上。
她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有氣無力地說:「媽,為什麼我的靈力一直沒有覺醒,我是不是真的不是做捉妖師的料?」
「怎麼可能。」
溫佩將她拉進懷裡,柔聲安撫,「你小時候經常說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那個時候媽就知道你與眾不同。」
「雖然媽也不知道你的靈力為什麼沒有覺醒,但媽相信你,日後一定能成為最棒的捉妖師。」
「媽,我們真的要走嗎?」
「你想離開這嗎?」
「想,可是我們走了,我爸怎麼辦?」
父親一直待她們很好,只不過性格軟了些,本就是家裡的小兒子,他沒什麼話語權,加上童瑤從小就有一隻讓捉妖家族忌憚的血紅色眼睛,他為了留住妻女,已經夠忍氣吞聲的了。
「我們可以帶你爸爸一起走。」
這話讓童瑤聽著舒心。
「那你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回來商量一下搬家的事。」
童瑤的父親叫童遠山,修習過捉妖師,只不過最後他放棄了,選擇做生意。
如今他生意做得不錯,還開了一家小公司。
他們一家三口完全有能力搬出去自力更生。
老爺子再過幾年退位,當家人就是大伯,他不是個善茬,一旦當家做主的人換了,他們的日子會更加不好過。
「你爸晚上回來,我會跟他提這件事,現在你什麼都不想要,好好休息。」
溫佩摸了摸她的頭,安頓好了她,很快走了出去。
房間內靜下來。
童瑤的心也跟著慢慢靜了。
她側著身在床上躺下來,傷口一陣陣的痛,痛得翻來覆去,怎麼睡著都不舒服。
她乾脆從兜里摸出手機,給柳三琴打過去。
嘟聲響了一聲,對方就接聽了。
「你為什麼要說我丟下你不管?」
她的語氣帶著質問。
聽筒中傳來柳三琴輕笑的聲音:「你本來就把我丟下了,難道我說錯了嗎?」
「不,你沒說錯,昨晚那種情況無論發生幾百次,我都不會管你的死活。」
「童瑤,你這個廢物,我被不明妖物襲擊了,你是不是很開心?是不是背地裡偷著看我笑話呢?我告訴你,你爺爺不會饒了你的,等著老傢伙好好收拾你吧。」
「我是挺開心的,誰讓你平時作惡多端,連妖都看不下去,要替天行道教訓你。」
「童瑤!」
柳三琴氣得肺都快要炸了。
童瑤在電話這頭,能清晰地聽到她粗重的喘氣聲。
「不管那是只什麼妖,等我抓到他,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估計你沒那個本事。」
「童瑤,我們是捉妖師,你居然長妖的志氣滅自己人的威風。」
「我和你可稱不上是自己人。」
「這可是你說的,你別後悔。」
柳三琴話說完,不忘提醒她說:「明天一早我就出院,我父親會帶我去你家,到時候我要你跪下向我道歉。」
「不可能。」
「這事你說了可不算,有你家老爺子給我撐腰,你敢不跪?」
童瑤沒有回應,直接將電話掛了。
她把手機放下,房門恰好被人敲響。
她以為溫佩來了,說了聲門沒鎖。
下一秒,門被推開,來人不是溫佩,而是童哲。
「我聽到你和三琴通電話了,你害她傷得那麼重,對她態度還那麼惡劣,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我看爺爺打你還是打得輕。」
童哲進門就是一通冷言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