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父子將反目?
這一問,眾人頓時揪心。但這種事在古代乃是大忌中的大忌,自是誰也不敢多嘴,氣氛一時又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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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不擔心弒不弒君,只是感覺變數來的實在太突然。自我革新拯救大明,或者說變法的升級版,是他在大明走這一趟最大的目標。這幾年幹得已經很有起色,至少比預想中的好多了。畢竟,張居正這樣的人有如此超人悟性,又是管理大師,還能帶著許多精英一起干,成效不可謂不好。雖說距離理想中的目標還很遠,但只要嘉靖不死,嚴黨除滅,繼續幹下去,大明多半就能避免後來的總崩潰……
等過個幾年,家底厚實了,他就要大刀闊斧調整結構,比如封建逐漸退出,一些治理機構也成立起來,大學什麼的也搞起來……花個一二十年,把所有關係都理順,該退出的退出,該興起的興起,大明就能進入現代了。到時候就算西夷再次過來,那也只是交流,不可能再殖民了。大明不可挽救的魔咒,自然也就破除了。
可世事竟是如此多變,莫名其妙又殺出來個景王?
他仔細回想在安陸天香樓看到的那個人,忽然感覺那人有一種奇特的氣質,思路寬廣、骨骼清奇,似乎不應該是明朝人該有的?難道說,這人真的是個天才?果真如此的話,自己的事業就要面對真正的敵人了。
那麼,他到底會幹什麼呢?
他對變法革新是怎麼看的?
這些疑問盤繞在心頭,朱墨頓感茫然,想到此人如果真要弒君,那還是非常麻煩的事情,總不成,要從江南起兵去打他?那豈不是要分裂?一盤大棋折騰下來,也基本上就廢了。
一念至此,
他覺得嘉靖應該也不會那麼弱雞,景王這二逼青年再牛,恐怕也不是嘉靖老道士的對手?
「我看,皇上道法高深,景王儘管銳氣逼人,佔得了一時的上風,卻恐怕很難獨霸朝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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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然也……」
「皇上是何等人,景王多半做不到……」
「嚴嵩本來已經有敗象了,景王也不過摘下熟透的果子而已……」
幾人七嘴八舌說起來,兌嘉靖卻是信心滿滿。
張居正這一路上想了許多,這時思路打開,見此時也沒有外人,趙貞吉雖是滑頭,但秉性不壞,也就敞開了,道:
「此言自是有理……」
嗯,
「我看,景王肯定不會放過嚴家……至於變法,我以為,只在可與不可之間,或者根本就不在乎?一切還是等嚴家滅了之後,才會有說法啊……」
對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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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起附和。
張居正又道:
「眼下,內外大局已經通順,依我看,景王如此聰明,應該不至於看不見?只要他能順應大勢,也就無所謂了……」
趙貞吉撫掌道:
「對!我等臣子,還能說什麼?總是等景王開口再說吧……」
朱墨、呂坤、李贄、何心隱几人頓時面面相覷。
幾人陡然反應過來——
變法拯救大明,乃是復歸堯舜大道,效法太祖之上,還要再進一步,那才是這番大事的目標。聽幾個大臣的意思,景王來主導的話,那可就全變味了……試想,那景王又怎麼可能懂得什麼大道?到時候,豈不是要被他全盤給廢了?
想到這裡,
一片陰雲頓時浮現,幾人忽覺與張居正、趙貞吉他們這些人還是有很大的不同,一旦朱墨不來掌舵,事情必然走向另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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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談了一會兒,也頗感前途渺茫。張居正跟朝廷說是回去丁憂的,那就怎麼都要先回老家一趟,次日也就告辭。趙貞吉、譚綸不敢妄動,一切都因循,朱墨沉寂已久,更是沒法做事,也只好終日浪著。
……
京城,
玉熙宮。
氣氛自是特別冷清,且冷清之中還有一絲凄慘。
景王回來一個多月了,竟然沒有進宮一次!問了司禮監的人,都說景王自己說的,要等建極殿重修一新,他才肯入宮監國。這一個多月里,他都在智化寺,用京師都督府的名義,牢牢掌控著京城和朝廷。
嘉靖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
王不見王,父子相殘……
景王那麼久不進宮,那就說明他對自己這個皇上,也是不信任的……他要獨攬大權,專斷獨行……如果稍有不慎,他也許還會弒君?
想到這些,嘉靖一直囑咐呂芳管束宮人和東廠,不要去挑釁景王,最好是一句話也不要說,一切都等景王進宮之後再說。為此,他也不想多問,就算呂芳說起,他也立刻打斷了。因為,這個時候極其微妙,稍有不慎,就會觸發父子反目……如果景王知道東廠盯著他,那就更難緩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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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嘉靖卻忍不住了——
那景王似乎很有主見?
果真如此的話,豈不是會推翻變法?
到時候大明中興也就完了。
須知,
這兩年來,他越來越認為朱墨的說法是對的。那是拯救大明的唯一出路,甚至說,也是他朱家人的唯一活路。一旦變法被全盤推翻,大明必定大亂,甚至天下都要亡了。
四十年的經驗告訴他,華夏自古以來的一切家底,都輪番上演過一回了,已經再沒有任何支撐……大明立國的確是大道,上追堯舜,而一旦失敗,那就是最徹底的失敗……朱墨說得對,太祖是回到華夏的起點,因為宋亡了,重新興起的,是一個「滅國」……興滅國、繼絕世,那就沒有回頭路,大明一旦失敗,就會是華夏人的總失敗……
想到這裡,
他悠悠嘆了口氣,感覺自己還是拼一拼……
「呂芳,景王這一向都幹了些什麼?」
說—*.—免費*無廣>告無*>彈窗,還>-.*能跟書~友們一起互>@動。
呂芳卻很緊張,急道:
「萬歲爺,他可不是查幾個人,那是查了好幾百人、上千人吶……皇上,上回稟報過,皇上沒聽……那景王,那景王整天拷打嚴世蕃!東廠的人說,那嚴世蕃在錦衣衛獄中,都被折磨得沒人形了……
不單如此,他還把嚴家老老小小全抓了,就剩下嚴嵩一個人……偌大的宅子,就一個老媽子伺候著……見了的人,都說是鬼域啊……皇上,可不能這樣下去啊……這樣下去,那天下人豈不是?豈不是要離心了?」
呂芳雖然也痛恨嚴家,可這樣折磨人,實在是大違常理,天下人聽聞後會怎麼想?豈不是會認為是皇家暴虐?
須知,
大明朝自太祖重典治世以來,世人本就多有微詞。加之,永樂帝性格暴躁,曾將許多儒生羞辱折磨,其悲慘情狀也大悖人情,一直以來都成了一個病根。景王再這樣下去,那可就難以挽回了。
嘉靖淡然一嘆,喃喃道:
「他,跟嚴世蕃,就真的那麼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