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做你的天
齊王大軍抵達關中后,與張遮叛軍連戰數場,各有勝負。
但氐族胡人久居關中,對當地地勢瞭若指掌,又有源源不絕的糧草軍資供應,隨著雙方膠著時間的拖長,齊王一方逐漸向著敗勢傾斜。
之後鎮西大將軍謝照帶著皇命趕到,更惹得齊王不平,二人互不聽調,更是被張遮鑽了空隙。
齊王屢屢飲敗,一怒之下強行命人將謝照打了二十軍棍,謝照本就負了戰傷,此後直接趴在了病榻上,無法出戰。
戰爭主控權雖再次落入了齊王手中,可齊王終究不是善戰的將才,面對悍勇善戰的張遮,只得率軍落荒而逃。
蕭清晏晝夜兼程趕到關中,聯繫上二哥蕭清煜,了解過這些軍情后,給了蕭清煜一個建議。
「二哥,齊王想要逃回齊郡,此事已成定局,但你不能退,亂世生良將,你是天生的將才,齊王留下關中這副爛攤子,正是你一戰成名的良機,好風憑藉力,二哥,你當趁勢扶搖直上,為我們蕭家掙得兵權之利,作為在江南立足的根本。」
兩人約見在小鎮的一間客棧內,蕭清煜放下茶盞起身,在屋中摩拳擦掌徘徊踱步,猿臂蜂腰,昂藏英武的身姿每走一步,都讓人感到他身上蓬勃的力量。
從很早以前蕭清晏便知道,這個二哥將會成為蕭家最有力的那根脊樑。亂世之中,兵權為重。
蕭清煜豁然轉身:「九郎,我與你的想法不謀而合,我也想留下與張遮一戰,可是此前我沒有指揮權,戰場之上由不得我做主,此後齊王也不會將軍隊留給我,我自己手上只有私兵五百,沒有兵馬,沒有糧草,這仗怎麼打?」
就算他擅自帶著自己的五百私兵留下,日後能活著回去,齊王也再容不下他。
「二哥,我問你,與張遮之戰,你可有必勝的把握?」
蕭清煜撫著下巴上新冒出的青色胡茬,說:「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帶兵打仗沒有必勝之說,但我這幾日一直都在琢磨,除非老天爺真的偏袒張遮,突然天降奇兵助他,否則若換做我領兵,七戰之內,我必讓他夾著尾巴屁滾尿流!」
蕭清晏笑了笑,這份軍旅之人的自信豪爽讓她感到十分親切。
「二哥,天會不會助張遮我不知道,但這一次,我要做你的天。」狂妄又自負。
蕭清煜啞然失笑:「你?要做我的天?」
他不以為然。
蕭清晏挑挑眉,她這個二哥太早熟了,二十幾歲的年紀,兒子都十歲了,她知道在二哥眼裡,自己差不多也是個孩子。
她垂眸轉著杯盞,悠悠地說道:「二哥,你私下求見齊王,就說朝中楊勛不得人心,趙王獨大,齊王是匡扶晉室唯一的希望,他此次擅自發兵關中,已經惹得趙王不快,如若就這麼撤回封地,不僅白白損兵折將,趙王也會以此為理由給他身上潑髒水。
「但若讓你留下一試,若敗了,人人都會明白齊王為平叛竭盡全力,不會責怪他,倘若真的勝了,齊王威望大盛,可趁勢召集各州府,以勤王之名直入洛京,殺楊勛,擒趙王。」
蕭清煜不由得背脊發汗,俊臉泛起紅光,這番話連他都聽得心潮湧動,齊王那樣好大喜功的一個人,又豈會無動於衷?
「可是……」蕭清煜仍有憂慮,「齊王之所以急急退兵,是想及時止損,保存實力,他不會願意將軍隊留給我。」
蕭清晏手上的墨玉扳指一下一下輕輕叩擊著杯沿,發出清脆悅耳的輕響。
「二哥可敢對齊王立下軍令狀?」
蕭清煜劍眉輕揚:「怎麼說?」
蕭清晏唇邊笑意淺淡,危險又惑人:「請齊王准允你留下與張遮一戰,若敗,所耗費的軍資由你自己一力擔負。」
「什麼?」蕭清煜擰眉,「九郎,你知道這其中要耗費多少軍資嗎?」
就是將他賣了也湊不齊。
蕭清晏揚著下巴看他:「二哥不是說七戰之內必讓張遮屁滾尿流嗎?」
「我……」蕭清煜瓮聲道,「九郎,你不知齊王,就怕我一旦開了這個口,即使打贏了,這筆軍費也還是要我來出。」
蕭清晏濃郁的眼睫低垂,眸色微冷:「二哥,叔祖父死於張遮亂軍刀下,蕭家的財帛也被劫掠一空,這筆賬不能就這麼算了。」
「……」蕭清煜搔了搔眉腳,深邃的眼眸驟亮,「你是說,讓張遮替我來擔負?」
蕭清晏笑而不語。
兩日後。
蕭清晏牽馬站在山上,望著齊王率領部眾離開。
聶堯也是出身行伍之人,看一眼便大致估算出,齊王這一走大約帶走了一萬兵馬。
錢鳳喜道:「二公子成了?」
齊王帶來十萬兵馬,幾經敗仗折損了三成,他如今帶走一萬,能給蕭清煜留下的也就是六萬,張遮擁兵八萬,除去折損,雙方兵力相差不算太大。
既然二哥信誓旦旦有足夠的自信,蕭清晏便不需要擔心他如何作戰,只是……
她看著仍留在原地的軍營大帳,營帳中間有一條明顯的界線,一邊是齊王的軍隊,一邊是謝照的。
如果二哥能聽命於謝照,兩軍協同作戰,張遮之亂很快就能平息,但最終的功勞卻大多都要歸於謝照身上,因為謝照身上領著朝廷的皇命。
那二哥非但白忙一場,還會讓齊王滿心希冀落了空,齊王絕不會饒了二哥。
謝照挨了軍棍后就一直稱病不動,謝家……也是想趁勢而退吧?
……
「四叔傷重至此,恐怕不能再帶兵了。」
帥帳內,謝行止含笑看著趴在榻上的謝照。
謝照疼得滿頭大汗,嘴唇直哆嗦,聲音都發了虛:「你、你給我用了什麼?」
他是挨了齊王二十軍棍,也是他故意順勢挨的,可謝行止來之前他已經養得好了許多,結果謝行止一來,關懷備至地給他上了什麼鬼葯,他後面便開始火辣辣的疼,頭昏腦漲,人都虛了。
帳中只有叔侄二人,說話也不需要顧及。
謝行止把玩著手中的瓷瓶:「毒。」
「什麼?!」謝照低吼著瞪眼齜牙,牽動著腫脹的傷處,立刻趴了下去,汗水將薄衫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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