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秋夜山下鎮
小鎮名曰山下鎮,鎮子不大,卻也繁華,應有盡有,過往商旅不斷。
雖未入冬,但已是深秋,秋風襲地而過,給悄無聲息的黑夜平添了一絲寒冷,雖說是悄無聲息,街頭鐵匠鋪的風箱聲仍能入耳。
看來李老二師徒為了生計,仍在掙扎生活,往日鐵匠鋪無論幾時熄火,總是留扇門的,為夜深趕路未歇腳的路人取取暖,歇歇腳,喝口熱水。
師徒不圖多份收入,這些都是不收錢的,只圖南來北往的路人,進鋪嘮嘮嗑,聊聊新鮮事物,為一成不變百無聊賴的打鐵生活添點兒樂趣。
近段時間卻有不同,鎮上正常營業,正常休息的店鋪都提前早早打烊關門了,就連不熄火不關門的鐵匠鋪也大門緊閉的拉風箱了。
莫怪,卻是因為近段時間江湖人物時時出沒,稍不留神命喪他手,你說屈也不屈。
正當大家在戰戰兢兢中熟睡之際,只聽馬蹄聲由遠及近,如雨點兒般馳來,中間似乎夾雜著刀槍的撞擊聲,未多時人馬已到鎮上。
馬蹄踏在光滑的石板路上,聲音清脆刺耳,馬蹄來回踩踏,整個山下鎮人的心跳好像也在隨馬蹄聲跳動。
一聲「吳老大,放下東西,爺爺給你留個全屍。」終止了恐怖的心跳。
膽小的居民全將頭縮在了被子里,似乎以為自己就是吳老大呢,膽大的仍在豎著耳朵,可也是緊抓被角。
「越老二,不要以為人多爺爺就怕你們,也不要以為你們林越山莊家大業大就可以橫行無忌,爺爺的快刀行走江湖刀尖嗜血的時候,你小子還光腚和泥呢。」
說話的吳老大,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鋼刀,不無得意的望著對面的人。
「吳老大,不要張狂,我哥敬你是武林前輩,是武林中的一號人物,再三叮囑不要傷你,追回東西即可,可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他不願深究,我不願意,一個吳老大就欺著盜我家東西,傳出去我林越山莊的臉還要不要?別人會怎麼看我們?今後阿貓阿狗豈不是都可以盜取我們家東西?」
說話的正是林越山莊二莊主越名飛。
「對,二爺,不能放過他,咱們堂堂林越山莊怕他了不成?」越名飛身旁一人道。
「越老二,罵誰阿貓阿狗呢?識相的快快滾回去,告訴越名揚就說已經把你吳爺爺送走了,不然別怪爺爺刀快。」吳老大略帶火氣的道。
「吳老大,嘴巴放乾淨點兒,不然越爺我撕爛你這張吃屎的臭嘴。」越名飛手中劍指著吳老大道。
「吳爺今日不動刀是不行了,本來爺不想和你們林越山莊結梁子,看來今晚這梁子是結定啦,撕爛你的臭嘴,這是爺們兒說的話嗎?這是臭婆娘說的話,越老二,你改名叫越二婆娘吧。」吳老大取笑道。
「你……」越名飛拉緊馬韁,額上青筋暴起,兩眼冒火……
還未待他接話,屬下看不過去道:「二爺和他費什麼話,一刀砍了,拿回咱們的東西,回去給大爺交差便是。」
「吆,主人不急狗先叫。」
「你……」剛才說話的人刀指吳老大,竟一時未接上話來。
「你什麼你,看爺爺如何教訓你家越二婆娘……」話聲未落,吳老大已縱身離馬,手中鋼刀直奔越名飛而來。
越名飛揮劍準備接住這一刀,不料吳老大刀鋒一轉,方才接話的屬下血透前胸落在馬下,其他人尚未轉過神來,吳老大已回到了馬背上。
林越山莊的人是經過大陣仗的,常在江湖走,傷一兩個弟兄是稀鬆平常的事,林越山莊的人並不驚訝,讓林越山莊的人驚異的是吳老大刀路轉變如此之快,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他已將改變后的攻擊目標擊倒了。
難怪江湖人送外號「快刀吳」,之前只是聽說,今日算是見識到了,林越山莊的人仗著林越山莊在武林中的聲望、仗著人多所建立起來的傲慢被一擊擊潰了。
傲慢褪去平添了一絲謹慎,畢竟肩膀上圓咕隆咚的東西就一個,誰也不想丟。
未待越家人驚醒過來,吳老大大聲道:「爺爺今日只是想要件東西,不想多傷人命,不要再逼爺爺殺人了。」
「屁放的好聽,傷我弟兄還想走人,也太欺我林越山莊無人了吧?」最先從詫異中清醒過來的越名飛道。
越名飛話剛落地,林越山莊的人就要揮刀驅馬上前找吳老大報仇,被越名飛攔住道:「兄弟們,暫且退下,讓二爺我活動活動筋骨」。
眾人勒馬止步,退後騰出場地。
「看架勢你越老二今日是要一條道走到黑,非要試試爺爺的快刀了?」
「廢話少說,看劍。」越名飛提劍刺向吳老大。
「好吧,越二婆娘,今日爺爺就陪你玩……」吳老大嘲弄道,可是第二個玩字未出口,劍已迎面而來。
來劍輕靈飄逸中帶著穩重,吳老大不敢怠慢,出刀相迎,接住第一劍,贊了句:「好小子,劍法不錯。」
越名飛回了句:「承蒙誇獎。」
一刀一劍便戰在了一起,幾招過後,吳老大發現自己確實小看越名飛了,原本想:只要林越山莊莊主越名揚沒追出來,誰也休想留住自己,這時看來自己太過自信了,林越山莊二莊主絕對不是徒有虛名的,雖然自己略佔上風,但想要在一時半刻間取勝屬非易事,倘若林越山莊的人一擁而上,老子的一世英名豈不是要搭在此地?不行,需想個法子儘快脫身。
吳老大邊戰邊想邊尋思如何脫身,一瞥間,見身後山下鎮的北面漆黑一片,心中已有了脫身之法。
去路一明,略一定神,揮刀硬抗住了越名飛的一劍,手腕發力,將越名飛頂了出去,一個縱身躍上房頂,待自己在房頭站定,喝道:「爺爺去也。」
吳老大轉身縱進了身後的黑夜中,越名飛見狀怒道:「老賊頭兒,把東西留下,爺放你一條生路。」
尋聲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