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夜喪鬼神愁
眾人皆驚,難道眼前這人是個江湖騙子!假的!並不是樓外樓的人?如果是這樣,此人如實可惡,死了活該罪有應得。
江湖行事不免又要多想一層,如果眼前這人不是騙子,而外面說話的人是騙子呢?
雖說今日是為了奪回自家的東西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如果能夠避免與樓外樓產生過節還是應該設法避免的。
越名揚心道:此人已是囊中之物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待外面的人進來再做定奪不遲。
如果面前之人確實是樓外樓的人,既然外面的人喊殺就讓他殺好了,如此就不會與樓外樓積怨太深。如果此人確實是個騙子,外面的人定然就是樓外樓的人,對於冒充他們之名敗壞樓外樓名譽的人,想必他們也不會手軟,如此想來,此人必死且不用自己動手……
想到此處,越名揚收回摺扇,對外面人道:「哪路的朋友,何不進來說話?」
被林越山莊的人關緊的廟門砰的一聲崩開,左面那扇門轟然裂開倒地,在火光中塵土四散飛揚。
看著地上破損的廟門,不知是開門之人有意為之還是年久失修的緣故。
只見一人出現在門口,站在門檻一側用衣袖扇了扇灰塵,嗆的咳嗽了兩聲,對著門外道:「二當家的請。」說話之人言語極其恭順,隨後一行人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笑呵呵的抱拳道:「越莊主幾年不見別來無恙乎?」
夜深,雖有火把照明但一時半刻間很難將對方面目看清,只是聲音聽來有些耳熟,越名揚疑惑道:「恕在下不敬,不知閣下是哪位朋友?」
對方繼續笑道:「都說貴人多忘事看來是對的,憑越莊主的身份和地位怎會記得我這號人物。」
越名揚尷尬一笑,拱手再次賠禮。
「越莊主不必如此,方才是句玩笑,一時不識也怪不得越莊主,想來已是數年未見,數年間在下很少在江湖走動,越莊主一時記不起是很正常的。」那人感嘆道,「人不相識,這物件想必越莊主還記的吧?」那人說完自後背取出一物放在了越名揚面前。
算盤,賬房先生?不對,對方顯然不是……噢!靈光一閃一人記上心頭,越名揚匆忙拱手向前施禮道:「瞧我這記性,贖罪贖罪!」而後轉身對越名飛和眾家丁道:「快來見過『算株子』周錢先生。」
眾人一驚,此人就是「算株子?」
周錢因愛算賬故身邊時時刻刻帶著一把算盤,江湖人送外號算珠子,又因他從不輕易出手出手既是斬草除根,無論男女老幼,上至百歲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嬰兒統統殺掉,因此江湖朋友也時常把他在武林中的綽號「算珠子」喚作「算誅子」。
眾人還在吃驚中越名揚微怒道:「想什麼呢,快上前見過周錢先生。」
眾人方醒,齊道:見過周先生!
周錢回道:「眾兄弟辛苦了,」說著對眾人一抱拳算作回禮了。
「越莊主咱們算是見過了,夜已深咱們抓緊時間把事情辦了吧。」周錢走到方才自稱樓外樓的那人面前回頭對越名揚道:「此種小人,越莊主不稀殺他我卻不能放過他,打著樓外樓的名號坑蒙拐騙,今天又差點在越莊主面前矇混過關我豈能容他。」
那人忙對周錢磕頭求饒,看周錢不為所動又絕望的望向越名揚,剛要張嘴辯解被周錢一掌擊在天靈蓋上,腦漿碰裂立時斃地。
眾人見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算誅子就是算誅子,殺人眼都不眨一下!
「越莊主,想必周錢的來意你也已經猜到了,此人雖死但他方才所說的話卻是我樓外樓的意思,諸位都聽到了就不用我再重複了吧?」周錢道。
從廟門打開那一刻越名揚就知道今日的事不好辦了,沒想到他竟這麼直接彎兒都不拐。
越名揚微微一笑,向前兩步道:「多年不見周二當家的還是那麼直爽,進門客氣是禮現在是兵了?」
「越莊主莫怪,我也是奉命行事,樓主那裡需有交代,小弟的難處還請越莊主成全。」周錢道。
「我成全了你,誰來成全我?」越名揚反問道。
話未盡,越名揚給越名飛和眾家丁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上前先把吳老大控制住。
越名揚心道:歸根結底東西在吳老大身上,先把人搶過來剩下的事情再說,莊主示意眾人向前準備搶人。
周錢也是湖了,怎能不明白越名揚眼神的意思,也示意手下人上前搶人,頓時眾人把吳老大圍得團團轉。
雖然方才越名揚沒有取他的性命,但也順勢封住了他幾處大穴,此時苦於只有逃跑之心沒有逃跑之能,此時被許多人圍在中間,加上原有的著急,雖是深秋時節額頭也兀自滾下了豆大的汗珠。
雙方人馬都知道今日的事由此人而起,深晚還在這裡站著心中早已有怒氣,上手搶人時就暗暗使上了勁,只聽吳老大叫聲連連:輕點!輕點!兩幫人馬抱手的抱手拉腳的拉腳,把吳老大扯在半空。
周錢看如此不是辦法對越名揚道:「越莊主,吳老大雖然招人恨,但今晚還不能把他撕了,物件的事情還需著落在他身上。」
「以二當家的意思該怎麼辦呢?」越名揚問道。
「小弟不才,今日願與越莊主切磋一下武藝,越莊主勝人你帶走,我回去對樓主也有個交代。」周錢道。
「我輸了呢?」越名揚淡淡的問道。
「如若小弟僥倖贏得一招半式,還請越莊主放行讓小弟把人帶走。」周錢滿臉堆笑的道。
「讓二當家的把人帶走越某人萬萬不能答應,武藝可以切磋一下,老夫也想領教一下周二當家的高招。」越名揚微笑道。
「多說無益,越莊主請了。」話完已擺開招式。
越名揚展開鐵扇:請了!
周錢道:「小弟就得罪了。」
話隨步行,兩人打個照面兀自戰了起來,幾十招過去兩人不分勝負,卻彼此在心中暗贊起對方的功夫來。
越名揚見眼前形勢知道不動武搶人是不行了,時間越長變數越多,不知道待會兒還會有什麼人出現,一個周錢就這麼難對付再有其他人就更難對付了。
周錢也是這般心思,幾乎是同時都回頭示意身邊人繼續上前把吳老大搶過來,當家的發話底下人自然不敢怠慢,刀劍出鞘打了幾來。
就在雙方鏖戰之時,越名飛對著正在廟頂與周錢激戰的越名揚喊道:「大哥,吳老大身上什麼也沒有啊。」
不知是夜深把越名飛的聲音放大了,還是越名飛本身嗓門就大,亦或是「什麼也沒有」五個字分量太重,廝殺的難解難分的兩波人馬立時分開了。
越名揚和周錢二人聞聲躍下房頂來到吳老大跟前,只見吳老大已口吐鮮血奄奄一息了。
越名揚忙問道:「怎麼回事?」
越名飛哆嗦道:「我……我……我也不……不……不太清楚……」
「堂堂林越山莊二莊主如此失態是個什麼樣子?」越名揚責備道。
「是……是……是大哥。」越名飛咽了口唾沫繼續道:「大哥,我本想趁著你們不注意悄悄的在吳老大身上搜一搜,先把咱們的東西拿回來,搜遍全身什麼也未搜到,搜到胸口時發現他已經受傷如此。」
周錢望著越名飛問道:「當真沒搜到什麼東西?」
「確實沒有。」越名飛道。
周錢本想嘲笑越名揚一番,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林越山莊也能做出偷偷摸摸的事情來,看到越名飛的神態時他發現情況可能有些不對。
不待他繼續追問,越名飛道:「大……大哥,看他胸口。」
越名揚也發現平時膽大包天的越名飛此時有些不對,正在納悶間聽他說了這麼一句,周錢和越名揚同時撕開吳老大胸口的衣服,不由的對視道:鬼神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