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入西府城
正午時分，鹿小白在一旁啃著嫩枝嫩葉嫩根莖，秦征則烤著魚和野雞，柴火爆裂之聲斷斷續續，林中鳴鳥之音陣陣有聲。
一人一妖挨坐無言，日的光樹的影，隨風在一人一鹿身上晃動，難得平靜。
「公子，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秦征道：「去西府城，那是附近最大的城池，是楚氏西府所在。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將在那裡待很長一段時間。」
「啊？我可不願意再跟那些牛羊豬馬待在一起了！而且之前你跟我講了那麼多你的修行經驗，這些天我的實力有所精進，就算裝作靈獸，但別人只要稍微注意一點兒，就能看出來我不是靈獸。」
鹿小白顯然還是對之前在客棧牲口棚內的經歷十分抵觸，擔心第二次住進窩棚。
秦征笑道：「放心，這一次我們不是歇歇腳，而是要住大半年，所以我會租個院子，讓你也有自己的房間住，不會把你丟到牲口棚里去的。不過，靈獸你還是要裝的。畢竟收服靈獸雖然困難，但也常見，可收服妖怪就不同了，除你我這樣有特殊的共同經歷外，只有大家族才能能力收服和豢養妖怪。」
鹿小白笑道：「不讓我住窩棚就好，裝靈獸容易，不就是只呦呦鹿鳴不說話嘛！」
麗烏鎮就有直通西府城的大路，不過秦征畢竟剛剛在麗烏鎮鬧出那麼一個大動靜，自然不能騎著鹿小白走大路，但可以在旁邊的山野中順著大路的方向走。
夜色籠罩，西府城的守衛正打算關閉城門，突然聽到呱嗒呱嗒的聲音，循聲望去，一隻比駿馬還要神駿的白色雄鹿走出城外的叢林，鼻子對著守衛噴氣。
守衛們先是一驚，隨即大喜：「居然有靈獸主動送上門，兄弟們，我們有外快賺了！」
突然從雄鹿後面跑過來一個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有力氣息綿長的少年。
少年身背弓箭腰挎紅色長劍，肩膀上還掛著一個大包裹，朝幾個守衛道：「諸位大哥，不好意思，這小白是我的坐騎，並非無主的靈獸。」
「你說是就是啊？」有個不長眼的守衛不過鍊氣一層，看秦征年紀輕輕便想強搶。
秦征臉色一沉，那為首的守衛乃鍊氣二層，看出秦征是鍊氣二層的修為，連忙拽住那個守衛：「你找死啊你！」
這為首之人賠笑道：「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來自哪裡？剛才多有得罪望請見諒。」
秦征在來荊楚地的時候，就料到會遇到盤問或詢問來歷的情況，早就做了準備。
「在下來自南府城附近嶺南山的陸春陽，本是普通的獵戶之子，與父親在山中打獵遇到靈獸，父親為救我葬身獸口，而我誤入山洞，偶得秘籍，便四處遊歷尋找機緣。今日來到這西府城，不料半路收服的靈獸衝撞了幾位大哥，實在對不住！」
秦征說著拿出幾十兩碎銀子：「幾位大哥見諒，這點兒酒錢算是我的歉意。」
為首之人接過銀子，笑道：「果然是獨闖江湖的少俠啊，年少有為，佩服佩服。少俠，請進城！」
「多謝諸位，後會有期！」秦征騎上鹿背，走入城裡。
之前他並未騎乘鹿小白，而是與它比拼腳力，也算是一種修行。
他現在雖說肉身法力圓滿，但在覺醒神識前，修為還是能有所提升的，關鍵是肉身！
肉身中的法力已然圓滿，但只要體質提升了，法力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不過他畢竟修鍊的是極品功法三分歸元大法，又有玉牌中的水火元力滋養淬鍊肉身和法力，身體很難再繼續提升，不過難不代表不可以，他長途奔行過程中帶動全身各個器官和部位，又有九花玉脂丸和培元丹補充體力固本培元，雖然不明顯，但的確有所提升。
他這次沒有找客棧住下，直接跟鹿小白一起露宿街頭。
第二天天剛亮，便有牙人主動找上秦征，詢問他是否要租住房子，還介紹起手中的一些房源。
「公子，在下陳水泉，是這西府城的牙人，您想要租什麼樣的房子都可以跟我說，保證讓您滿意！」陳水泉一邊說，一邊驚嘆地看著鹿小白，「公子真是厲害，年紀輕輕便有如此神駿的坐騎，佩服佩服！」
秦征皺眉：「你怎麼知道我要找房子？」
陳水泉笑道：「我從這邊路過，正好看見公子躺在這靈獸背上一臉倦容，想必昨晚才到我們這兒，您又沒去客棧，大概帶著靈獸不想麻煩，就臨時對付一宿，之後準備找個房子住。」
秦征笑道：「你倒是聰明，不過我可沒多少銀子。」
「公子說笑了，您有靈寵在旁，豈會是缺銀子的主兒？您放心，我保管給您找一個實惠的便宜的，住著還舒服的，不會坑你的！」
「行，那走吧，先去看看。」秦征一笑。
其實他說的是真的，並沒有多少銀子，雖然他在漢水原有幾百兩的銀票，但在這荊楚地卻兌換不了，只有些散碎銀子。
不過他身上有不少符籙，隨便一張都夠買一處宅子的了。
之後秦征一路上詢問了不少陳水泉關於西府城的事情，這陳水泉雖只是鍊氣一層，但生來口齒伶俐能說會道，又做牙人這一行，消息靈通得很。
正走著，秦征看到旁邊一個叫寶符齋的店鋪，便叫住陳水泉道：「我剛才沒騙你，我身上的確沒有多少銀子。」
「啊？這……」
秦征笑道：「不過這寶符齋應該是買賣符籙的地方吧？我賣他一張，別說租你手裡的房子，就是買都綽綽有餘了。」
「有符籙您會捨得賣？」陳水泉笑道。
秦征一笑：「一張符籙而已。回頭我站穩腳跟，到城外抓幾頭靈獸妖怪，很快就能攢夠買符籙的錢。」
秦征一邊走向寶符齋，一邊道：「這寶符齋是楚氏的產業嗎？」
陳水泉搖頭：「雖說楚氏是整個荊楚地的主人，但除了楚氏還是有一些實力不弱的家族或者組織的。不過他們也都依附楚氏，不會與楚氏為敵，楚氏也不會無緣無故吞併它們，畢竟也沒那麼大的胃口。」
「兩位客官裡面請！」這寶符齋掌柜看到鹿小白，立刻以為大生意來了，不過聽說秦征是來賣符籙的，頓時一臉嫌棄。
「原來是個破落戶。若是單賣一張的話，那價錢可是很低的。」
秦征一笑：「沒關係，只要夠我租房子就行。」
陳水泉連忙給秦征使眼色，秦征渾然不放在心上，拿出一張風刃符，道：「掌柜的，這張風刃符您店裡賣的話，至少一千兩。我知道您的進貨價肯定要比這低。雖說我只單賣您一張，但也並未讓您費心勞力，而是直接送上門的，您買了之後，就可以直接放到櫃檯里售賣，不說比您平常的進貨價高，最起碼也得跟您的進貨價一樣吧？」
掌柜檢查一番，搖頭：「你這符籙雖是真的，但要想賣給我，就必須按我的規矩來。三百兩，您愛賣不賣。」
陳水泉連忙小聲道：「公子，您的房錢我可以幫您墊付，只要您讓我代賣這張符籙，我保管除去房錢，您還能拿到五百多兩！」
那掌柜的耳朵一動，冷笑道：「我寶符齋雖不是大買賣，但在道上也說得上話，您若是不賣給我，我保管整個西府城您都不可能把它賣掉！」說完還瞪了一眼陳水泉，顯然是在威脅。
陳水泉臉色一變，不再說話。
秦征笑了笑道：「掌柜的說得有理，那我這張符籙就賣給你。」
兩人交割，秦征拿到銀子，笑道：「掌柜的，您還真是做生意的高手，這一來一回就賺了七八百兩銀子。」
那掌柜笑道：「主要是托公子的鴻福。」
但心裡則道：「真是個傻小子，看他包裹滿噹噹的，而且還有一隻靈獸，他卻孤身一人，或許……」
秦征和陳水泉剛走，這掌柜的便叫來一個夥計。
「你去跟著那兩個人，看那個小子最後住在哪兒。」
「是！」夥計連忙跟上。
這掌柜的露出冷笑：「這是哪個土財主家的傻小子，這麼大的肥羊，也敢到處亂跑？」
他是鍊氣二層，看出秦征也是，但他可是浸淫了幾十年的鍊氣二層，對付一個攏共才活了十幾年的菜鳥還不是手到擒來？
路上陳水泉懊悔不已，一開始他不是沒想過替秦征賣符籙，但奈何他沒有法力不知符籙真假，擔心被秦征給騙了，當寶符齋的掌柜認定符籙是真的時候，就已經沒他的份了。
秦征笑道：「你也別懊惱了，一會兒我大不了多給你些提成。我獨自闖蕩江湖，最不缺的就是符籙。那掌柜的以為佔了天大的便宜，但活了那麼多年卻不明白福禍相依的道理，真是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
陳水泉一愣，他做這一行也算閱人無數，眼前的少年雖然年輕了些，可卻已經是很多人半輩子都難以達到的鍊氣二層，又是獨自闖蕩江湖，而且還收服了一隻靈獸，真的會是軟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