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閻老五
俗話說,錢通神路,有了錢在哪都好辦事,這不,幾個大子兒把西裝男打點的高高興興,不止給我指點了方向,還跟我嘮了些八卦,這錢真不白花。
西裝男叫薛德,是負責把守惡狗嶺的小芝麻官,別看這麼個小破地兒,看他穿著就知道油水少不了,不過這俗話又說了,當官的好見,小鬼難纏,不打點好這些芝麻官,你連當官的影子也見不著。
離開惡狗嶺,按照薛德指點的方向,出了惡狗嶺左轉,一直走,在右側看見一片枯林後進去,穿過枯林就是酆都城,這是條近道,據他說,一般人還不告訴呢。
穿過枯林,面前出現一條河,河上架著一座木橋,河裡的水都是黑色,看不清裡面有沒有魚,我小心的來到橋上,剛上去,就聽一陣陣嚎叫之聲,低頭一看,河裡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頭,張牙舞爪的沖著我比劃。
我嚇的兩腿一軟差點掉下去,顫顫巍巍的好不容易過了橋,河裡的人頭又消失不見,四周也恢復了平靜,我心裡這個怕,這要掉下去,不把我撕碎了不可。
再往前走是一片空曠的平地,兩側霧蒙蒙的看不清,在前面隱隱約約有燈亮閃動,等離的近了才看清,是座城牆,在城門正當中上寫著「酆都城」三個字。
總算到了,我心裡鬆了口氣,都說酆都城是鬼城,我以為得多麼恐怖呢,一進去發現和現代都市也差不多,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各種商店買賣要啥有啥,熱鬧的不得了。
我在街上逛著,心想,人死了要是來這地兒也不錯,不比陽間差嘛,正這麼個時候,突然有個老婆婆倒在我面前,雙手死死的抓著我的褲腳,嘴裡喊著「疼、疼」。
我一愣,心想這位婆婆是抽哪門子瘋,我又不認識你,你抓著我幹什麼,還沒等我說話,從一旁又竄出一個小夥子,這人長著個三角腦袋,一對鬥雞眼,歪著個嘴,個不高,撇痴拉哈的沖著我喊,「小子,你撞著人了知道嘛,說,怎麼辦吧」。
我愣了一會兒,這才明白,合著我遇到碰瓷的了,我這個鬱悶,沒想到這行當都傳到陰間來了,也太缺德了吧。
周圍的人有知道的咧咧嘴走了,有不知道的湊上來看熱鬧,要說這習俗真不好,都死了還這麼喜歡湊熱鬧。
腳底下的老婆婆抱著我的腿一個勁兒的哎呦,又說胳膊疼又說腦袋疼,我想走也走不了,腳上抱著個人呢,面前的小伙不依不饒,一邊咋咋呼呼一邊問我咋辦,我明白,不就是想訛點錢嗎?
可我這個人也有個倔脾氣,你越這樣我越不給,我抱著個膀看著他倆演戲,周圍的人(呃,鬼)也越聚越多,不一會兒,把這條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小伙看我不說話,以為我好欺負,指著我鼻子問,「你撞了人了,想咋了吧?」。
我攤攤手,「報警唄」。
小夥子一瞪眼,「好,你等著」,說完沖外圍喊,「撞人啦,有人撞人啦」。
剛喊完沒一會兒,從外面擠進來個人,這人穿著一身的警服,不過看著像民國時代的,比較老舊,手裡還拿著一根警棍,進來沖四周的人群喊道。
「別看了別看了,該幹嘛幹嘛去」,大家被他這麼一哄,呼啦一下都散開了,就只留下抱著我腿的老太婆,三角腦袋的小伙和他了。
這人先是一本正經的問小伙,「你大呼小叫的,咋回事啊?」。
小伙一臉得意樣,「這人把我娘給撞倒了,想一走了知,我怕他跑了,這才喊的」。
「嗯」,這人嗯了一聲看看老太婆,又看看我,「年輕人,這老太婆傷的也不重,你給倆錢賠償下就行了唄,幹嘛非得鬧這麼僵」。
我一看明白了,這是合著伙的擺我一道呢,你說給吧,我心裡憋屈的慌,不給吧,咱這一個外地人,怎麼跟地頭蛇斗,再一想,花點錢就花點錢,俗話說,花錢免災嘛。
想到這,我隨口就問,「那賠多少錢吶?」。
那人一聽沖小伙擠咕了下眼睛,意思有門,小伙吭哧了一會兒,伸出一根手指,「就一個億吧」。
我剛想要掏一個銀幣給他的,一聽到這個數字就是一驚,心想,這小目標也太容易賺了吧,真是躺賺啊,張嘴就一個億。
我把手又收了回來,知道他們三個是合著伙的騙我,心想你警察又能咋地,警察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勒索了嘛,就沒同意。
「如果說給個三五百的我同意,我們那都是這個行價,可你張嘴就是一個億,你還真把我當冤大頭了,對不住了,沒有」。
小伙一聽嚷嚷的更凶了,一邊的警察也帶著威脅的口氣,「你小子難道是想進牢子嗎?我跟你講,掏點錢不算個啥事,你看,人家也沒多要,何必這麼犟呢」。
我不管他怎麼說就是不給,他們又是威脅又是恐嚇的嚇唬我,連抱著我腿的老太婆也哎呦哎呦的叫個不停,正在這時,從不遠處走來一行人,這些人穿著現代特戰裝,一個個的挺威風,尤其是帶隊的,一臉的兇相,一米九幾的大個,身材魁梧的很。
這些人走到近前,帶隊的喊到,「前面幹什麼呢?」。
這一嗓子算是救了我,小伙和這警察一聽回頭一看,媽呀一聲調頭就跑,就連躺在地上的老太婆都麻溜的站了起來,頭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跟著那倆人跑沒影了。
大個似乎認識這三人,沖著他們吐了口痰,「這小癟犢子,等我下次抓著他的」。
說完來到我面前,「你沒事吧?」,這人說話的聲音又粗又響,離的近了都震耳朵。
我搖搖頭表示沒事,大個又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我看你面生呢,從外地來的?」。
我點點頭,說明來意,「我來是要找閻老……」,話剛到嗓子眼這,突然想起薛德說的話了,立馬改口道:「找閻五爺的,有封信要交給他」。
「找我們當家的,你從哪來的?」。
我指了指頭上,「神域來的」。
大個一聽神域,眉頭一皺,身子後退了一步,帶著四分戒備之心,單手握住腰間的刀把,我還以為他要劈了我呢,嚇的我動都沒敢動。
「神域和我們冥域很少有來往,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說明來意,「我就是一個送信的,沒有任何目的,信給了閻五爺他自然知道」,我得好好解釋,真怕他一動怒再把我咔嚓在這裡了,那我不死的冤。
大個看了看,沖身後的人說:「搜搜他」,從他身後走出一人,在我身上摸了半天,從上摸到下,最後搖搖頭。
大個看了看我說:「你們神域向來頭高眼低,這突然派人到我們冥域來,十有八九沒安什麼好心,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我這個氣呀,這把我當什麼了,我是那種人嘛,可是到了人家一畝三分地兒,就得聽人家的。
大個一轉身,「跟我來吧」。
就這樣,我跟著他們往城裡走去,這座酆都城還挺大的,走了有一個來小時左右吧,他帶著我進了一棟院子,這座院子一看就是辦公的地兒,還保留著古朝代衙門府的風格,只是人員都穿著現代人的衣服,看著有些不倫不類。
兩側拿著棍棒的衙門官也換成了拿著刀的武士,看著有點像電影里的錦衣衛,一個個威風的不得了,的確是有點帥。
大個讓我站在大廳里等,他轉身進了後門,過了能有十多分鐘,後門一開,大個走了出來,在他身後,跟著一個人,這人個有一米七左右,戴著個眼鏡,穿著個中山裝,梳著個偏分,長的還挺白,大眼睛,有點嬰兒肥,挺招人喜歡的,只見大個走到一旁大聲喊到。
「立正~~,閻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