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莫名笛聲
荊溪喝著酒,發現陳封看向了他,「咳咳!我覺得吧!~…」
「嗯!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陳封打斷荊溪的話,「我們兵分兩路,獨面和我去追上黨郡的那伙人,另外的那伙人就交給你們了。」
「是!」,「是!」
荊溪在一旁瞪大眼睛,無辜的眨了眨。
……
陳封與獨面騎馬追了大概四個時辰,天色已經漸黑。
將馬的速度降下來,陳封從馬鞍旁邊的袋子里拿出地圖,看了一會,比劃了一下,最終丟給獨面,說道:「我們現在到哪了?離上黨郡還有多遠?」
獨面接過地圖沉默一會,又四處張望了一下,對著陳封拱手道:「我們剛剛過了一片林子,按照地圖上來說,我們應該已經走了近一小半的路程,以我們雙馬的速度,到上黨郡大概還要七個時辰。」
看了看逐漸變暗的天色,陳封用手捏住六扇門的刑捕長服,往外拉開空隙,用鼻子嗅了嗅,「唔!這附近可有客棧?」
「最近的客棧還有一個時辰才能到,不過前面不遠處倒是有一個村子,可供我們將就一晚上。」
「不用!」陳封大手一揮,「我們只要能找個地方吃東西,然後再順便洗個澡便可繼續追擊。」
「大人!連夜追擊恐怕不妥啊!」
陳封聞言挑了挑眉,:「說說看?」
獨面緩緩說道:「只借著月光我們恐怕看不清兇徒們的馬蹄印,無法追擊。而且昏暗不清之下,我們的馬還有可能陷入旁邊的車道里,崴斷馬腿。」
「嗯,你說的是,我們去前面村莊借宿一晚吧!」荊溪覺得獨面言之有理,自從太祖立國後繼承先朝的車同軌之制,到現在路旁的車轍印已經很深了。
貿然追擊確實有崴斷馬腿之險,料想那匪徒也一樣不敢輕進,而且就算其跑入上黨郡也跑不掉,去村莊借宿一晚也無妨。
……
前面的燈火,那便是了嗎?陳封遠遠的看向一個星星點點光亮的村莊心想。
馬蹄聲在村莊中回蕩,唯有幾個小孩探出頭來看,被拉了回去。
獨面下馬敲了一間民房,「誰啊?」一個婦人的聲音。
獨面望了陳封一眼說道:「我們是六扇門刑捕,出來辦案……」
還沒等獨面說完,婦人慌張的說:「大人!我家中可有人犯了什麼事?」
「沒有!只是天色已晚,我們二人想找個地方借宿一晚。」陳封下馬上前說道。
然而陳封的聲音卻讓婦人更為慌張了,:「民婦這裡實為狹窄,恐容不下兩位大人,請兩位大人莫要怪罪。」
婦人的拒絕也在情理之中,陳封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記恨,只問道:「那這附近可有水源?」
「沿著這條路向里走,在村中間有一個草棚,那裡邊有一口水井。」
道過一聲謝后,陳封便牽著馬朝婦人所說之處走去。
走著走著!陳封突然說:「她很怕我們!」
獨面看了陳封一眼,似乎是想揣摩陳封此問是否有深意,:「看樣子她是一人在家,怕我們是應該的。」
陳封搖了搖頭,:「不對!我聽到了兩個人的呼吸,而且她聽到我們是六扇門的刑捕后聲音都帶著顫抖。」
「那是為何?」獨面不解的反問了一句。
沒有解釋,陳封將馬栓在草棚的柱子上,獨面見陳封沒有再說,也沒有再問。
拍了拍手,陳封開始打水,獨面上前準備接過:「讓我來吧!」
陳封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不用你來,你去拾些柴禾來就行了,我們晚上便在這草棚底下休息了。」
「是!」獨面應了一聲,離開了。
將衣服一件一件解下,用冰涼的井水沖了個澡。
過了一會獨面抱著一堆樹枝放到地上,點燃。
圍坐在篝火旁,陳封拿著衣服烘乾。
這時!獨面突然望向一個漆黑的角落,大聲說道:「誰在那裡,出來吧!」
陳封詫異的看了一眼獨面,頗感意外。
角落裡腳步聲很快響起,起初是一個,而後慢慢的多了起來,最後四面八方都是。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個個手腳僵硬的人一步一頓的從房屋的陰影里走了出來。
從這些人的衣著來看,應該是這裡的村民。
陳封不急不忙的把半乾的暗紅色刑捕服穿在身上,眼眸里閃動著怒火:「讓我把衣服烘乾不好么?為什麼這麼早來打擾我?連等到我們睡著的耐心都沒有?」
一旁的獨面拔出了手中的刀,有些奇怪自己的大人不為被埋伏而惱怒,反而為被打擾了烘乾衣服而惱怒。
陳封將衣服穿好后,沒有理會緩緩圍過來的村民,把栓住的馬匹全部解開,拍了拍馬頭,示意它們自己小心。
獨面靠過來問道:「大人!我們怎麼辦?這些村民我們動不動手?」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獨面傾耳細聽,搖了搖頭。
陳封閉上眼,屏住呼吸細聽一會,睜開眼,用刀柄撥開村民們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對著獨面說:「先不用傷害他們,我去找控制他們的人,你去把馬匹帶走安置好,等我聯絡你。」
「是!」獨面將刀入鞘,坐到一匹馬上,將其他馬的韁繩收攏。
陳封走在前面,左邊一推,右邊一絆,清理出一處可供獨面駕馬衝出去的路。
等到獨面駕馬衝出去后,陳封邊打邊退,引著村民朝著一個方向走。
右邊一隻手伸過來,陳封順手牽引著往旁邊一推,帶動手的主人往旁邊一倒,攔住了後面的人。
隨後又把手肘抬起架住後面伸過來的一雙手,背往後輕輕一靠,又倒一片。
這不是太極招式,只是陳封對力的一種運用技巧,對付有些修為的人沒什麼作用,甚至還會被反利用,但對付眼前的這些普通人還是遊刃有餘的。
趁著短暫的空擋,身體微微壓低,施展輕功一躍,借力跳出包圍圈。
加速朝著最近的一個房屋衝過去,施展輕功在牆上借力躍上房頂。
閉目細聽,隱隱約約的笛聲從村的東南方向傳來,沒有理會房屋下面圍攏過來的村民。
陳封將內力聚於雙腳,提升速度並減輕腳下的力度,畢竟這些房屋的屋頂可不怎麼結實,可不想突然一腳踩空掉下去。
躍過幾個屋頂,落到地上,踩著實地,速度又快了幾分。
很快,便到了村東南的盡頭,再次細聽,還隱約有聲音,是在前方沒錯了。
聽起來很近,但放眼望去,除了漆黑一片也沒有任何發現。
從腰間摸出一個竹哨,一口氣吹了一段長長的尖銳的聲音。
這是與獨面約定的匯合信號,吹的時間長是表示沒有危險,可以來匯合,畢竟在面臨危險的情況下是沒有空去做這個事的,而且時間長還更有利於獨面確定位置。
竹哨的聲音在夜裡傳出很遠。
走到旁邊的一塊大石頭邊,吹了吹灰塵后,坐了上去。
陳封不打算自己獨自去探尋那個操控村民的聲音,因為這有些像一個不怎麼高明的陷阱。
在夜色里盲目的闖進去顯然很愚蠢,不管怎麼說,先把隊友叫過來,即使幫不上忙,等待的時候聊天解悶也好。
反正陳封打定主要,天亮之前哪也不去,就呆在這片視野開闊的地方。
時間在夜裡顯得及為漫長,陳封的面色漸漸凝重了起來了,獨面那裡可能出事了。
發出約定的信號這麼久,獨面既沒有前來匯合也沒有回信號。
自己還是莽撞了,不應該貿然分開,現在獨面很可能面臨危險。
起身看了一眼東南方向,轉頭朝著獨面離開的方向奔去。
穿過村莊時,那些村民全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非常安靜,連聲狗叫都沒有,陳封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隨手打開一扇門,拿起掛在腰間的刀,橫在身前。
走進屋子,只見床上睡著兩人。
是這個村子的村民!他們睡了回去?在自己離開村莊后那笛聲就沒有對他們進行控制了?
退到屋外,關上門,又去了另外幾間屋子查看情況,結果表示那笛聲確實沒有再對村民進行控制了。
陳封還特別用內力探查了一番,發現那笛聲沒有對村民的身體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傷害。
有趣!如果不是急著去尋找獨面,倒是想去會會那吹笛之人。
回到之前與獨面分別的地方,找到馬蹄印,沿著馬蹄印追尋。
尋著馬蹄印一直到了村外,在這裡馬蹄印還是有序的朝著一個方向,顯然獨面沒有在這裡停留,而是直奔著一個方向。
跑的這麼遠?難怪聽不到集合的信號。
正在這時,陳封感覺到地面有些輕微的震動,仔細的感受了一下,隨後眯起眼看向一個方向。
震動感越來越強烈,夜色朦朧,看不清來人,只幾個模糊的黑影在月色下閃動。
陳封把刀緩緩拔出,用左手的衣袖擋住刀出鞘時的反光,擺了個能最快出刀的姿勢。
聲音近了,是馬蹄聲,細聽,是四匹馬,雖然還是看不清來人,但陳封心裡認為很可能是獨面,即便如此,陳封也沒有放下手中的刀,而是後撤了一步,形成一個可進可退的攻擊姿勢。
夜色里等到能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已經很近了,獨面急忙勒馬,馬蹄在地上犁出一道印記,最終停在陳封面前,帶起的風吹起衣角與發梢。
「屬下來遲」,獨面下馬拱手道。
「無事!」擺了擺手,陳封拉起自己的馬,走到一邊,隨手拿過一個竹凳子坐在村頭,拔一根地上的草在手裡玩耍。
獨面將馬匹都放到草地上,走到陳封的身邊,問道:「大人可尋到那聲音的源頭?」
「沒有,不知道是哪個無聊的人半夜吹笛子打擾人休息。」陳封丟掉手裡被打了好幾個結的草,重新拔了一根新的捏在手裡。
獨面沉默了一下,說道:「大人確定是笛聲?」
陳封瞥了他一眼,問道:「你知道?」
獨面說:「如果大人沒有聽錯的話,那吹笛子之人便很可能是狄鶯,在我們的竹牆上有她的通緝,關於她的消息非常少,只知其善音侓,能以音御人。活捉功績點三百,人頭一百。」
陳封贊道:「狄鶯!笛音!這名字挺好,她犯了什麼事被通緝?」
獨面答:「控制朝廷官員。」
陳封突然來了興趣:「控制朝廷官員?這麼厲害?她控制朝廷官員幹什麼?刺殺?救人?意圖禍亂朝綱?」
陳封的話說完,周圍的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獨面的目光有些獃滯。
陳封這時也好像認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重新問道:「她控制朝廷官員幹嘛?」
獨面低下頭,說:「她控制朝廷官員在大街上跳舞。」
哦呵!這位叫狄鶯的人還真是有趣的很啊!
「還是邊跳邊脫衣服的那種。」獨面又補了一句。
漬漬!陳封忍不住咋舌,開始有點同情那位朝廷官員了。
不過陳封很快便好奇狄鶯為什麼那麼做,凡事都有目的,哪怕它再奇怪。
於是問道:「你知道狄鶯為什麼那麼做嗎?」
獨面回答道:「知道!因為那個官員強取了一門小妾,最後導致那個小妾自盡。狄鶯不滿六扇門的處置,所以才如此。」
話音剛落,陳封霍然起身,直覺告訴他,追捕殺害李家公子的兇手和自己被襲擊,這兩件事必定有聯繫。
牽上馬,往之前那笛聲所在地走去。
獨面被陳封的舉動驚的莫名其妙,由於在六扇門長期的工作,其工作素質讓他沒有多少猶豫,立馬跟上了陳封。
兩人就在夜色里牽著馬趕往之前陳封呆過的那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