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位誰來坐
雄雞報銷,此刻陰雨連綿。
沈仲南遇刺的地方現在圍滿了騎兵。
幾名軍醫越過被殺死的護衛屍體,進入被損毀的馬車,發現了沈仲南和隨行兩位門客的屍體。
這是一處野地,樹林里很是陰暗,荒得方圓百里只有三個村子。
借著火摺子的光進行了一番查驗。
軍醫1:「竟真的是沈大人,從傷口上看,致命傷是淬了毒的匕首。」
軍醫2:「沈大人門下高手如雲,金品境界的人更是不在少數,怎麼如此的遠行,卻帶了兩個身上連真氣都沒有的?外面那些死去的守衛也不過是藍品,總覺得哪裡不對。」
軍醫3:「別談政治,做自己該做的。」
不久,眾軍醫走出馬車殘骸,把剛才所檢驗出的結果告知了裴天玄。
驍天軍主帥裴天玄騎著一頭龍頭馬身的坐騎,面前跪著十三個穿著夜行衣的殺手。
他用手中的金色長槍指著面前其中一刺客。
「誰派你來的?」
他一言不發,那眼神,便是隨時可以赴死。
裴天玄正要動手,軍師攔住了他。
仔細打量著面前這人,注意到他們衣服領口處和匕首處的神秘紋樣,當著他們的面,抬眼看向天空,漫不經心地說道,「提命司的紋樣,是皇室的人吧。」
隨即用餘光瞟到那幾人,眼神中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甚至有的人臉上還透著一股奸計得逞的樣子。
他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但是暗殺的人為什麼要穿提命司的衣服呢?有沒有可能,是想引導我西南與皇室結怨?」
聽到這裡,有幾人的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汗水。
「天下勢力分七股:中央的大齊皇室、西南的沈仲南、江南歐陽龍,江東的葉明,西北的公孫平川,北方的蕭萬年,西川的許雲天。」
他挨個點出這些人的姓名,裴天玄緊緊盯著他,配合著他的演出。
當點到歐陽龍的名字時,有個人的眼神抖了一下。
「公孫平川和許雲天,跟我主共同抗擊西方的蠻族,情同手足;葉明曾是個以仁德聞名天下的學者,太扎眼。而蕭萬年和齊王室的關係好得很。那麼只有歐陽龍,不但與齊王室常年對峙,還與我主一向不合。我說得對嗎?」
「今日我們勢必身死,你們又哪來的證據!」殺手心一橫,用力咬破嘴裡的毒包。
只見他身上突然閃爍金光,「你們身上的毒早都被我清了。」
原來,驍天軍的軍師竟是一名金品毒師,可用真氣解毒於無形。
「幾位非得等我說出真相才肯咬毒,沒那麼想死,多半是囚徒吧。」他笑了笑。「至於條件,無非是自由,從來就沒想過要直接死在這裡,又不是歐陽龍的嫡系,他也可以咬死不認。」
說著,裴天玄和軍師對了個眼色,士兵便開始一個一個地抹脖子。
後面的人看著死亡逐漸逼近自己,很是害怕,全身都在抖,「我全交代!」
話還沒說完,就被殺了。
只見最後面的人突然喊道:「你說的不全對!」
裴天玄擺擺手,士兵也很明白,立刻停下了揮刀的手。
軍師道:「說。」
那殺手說道「我有個條件。」
軍師搖搖頭,「無論你們有什麼理由,沈大人是你們親手殺的。不過我們可以讓你們的家人餘生無憂。不然你也可以拿全家人的姓名跟我賭一把,
就賭我能不能查到你們的家人們。」
某殺手喊道:「不告訴你們,他們才是最安全的!」
軍師掏出一根銀針,刺入他手腕上的血管,頓時,殺手疼得滿地打滾。
隨後說道:「沈仲南是西南楚玄王,朝廷知道了不會善罷甘休,雖然現在歐陽龍跟朝廷關係緊張,但你覺得歐陽龍會為了你們幾個死囚去提前跟朝廷撕破臉嗎?」
沒人願意拿家人的性命做賭注,他們很清楚,西南沈仲南門下,絕沒有等閑之輩,他說的也不無道理。
再三權衡,殺手們交代了一切。
殺手1:「我們本是江南府的死囚,受歐陽龍的命令,刺殺沈仲南,從皮陽出發,在慶安接到了西南府內部的人提供的沈仲南的行動路線圖,我們提前出發,在西南外埋伏。」
殺手2:「我們的刺殺行動太順利了,沈仲南當場斃命。他的眼神,就像早就知道我們要來,周圍沒有高手,他也沒有什麼抵抗。」
軍師看向殺手1,「誰給的你們行動路線圖?」
殺手1微微搖頭,「不知道,他通過一個茶館給我們傳遞消息,我們也就跟他聯繫過這一次。那茶館在慶安城西的大街上,接頭人是茶館的一個店小二。」
軍師見該問的都問了,隨即把手揮下,剩下的殺手人頭齊刷刷地滾落在地。
裴天玄看著沈仲南的屍體,強行掩飾著內心的悲痛,問道:「公子現在何處,他是主公最後的繼承人了。」
軍師的眼神中帶著怒意,覺得這些人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他們了。
「在慶安沈府。走吧,驍天軍回原地駐紮,帶三百近衛回去。」
「好。」裴天玄的回應擲地有聲,「全軍聽令!近衛營三百精騎隨我回慶安城,剩下的跟副將回駐地!」
大軍齊聲道:「是!」
只半日功夫,裴天玄便帶領近衛營趕回了慶安。
只見諸多文官都在著急的時候,裴天玄推門走了進來。
強大的氣場瞬間震懾住了所有人。
他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軍師站在一旁。
沈睿坐在議事廳中央,旁邊坐著沈哲。
裴天玄低聲問軍師:「他誰啊,怎麼坐在公子旁邊?」
軍師仔細端詳,「二人長得如此相像,應是兄弟。」
沈睿咳嗽兩聲,待全場安靜下來后,說道:「大家應該都知道了,這人便是我失散多年的兄長。」
隨後示意沈哲說話。
「你別再勸我了。」隨即沈哲看向下面眾人,「諸位也莫再爭論,我意已決,這西南三州知府的位置,由沈睿來坐。」
下面齊刷刷地道:「萬萬不可啊,大公子三思啊!」
唯獨裴天玄沒有附和,沈公子想怎麼做,他都無條件支持。
文臣1:「公子年幼,應讓堪當大任的老臣繼位,比如慶安太守錢德才。待大局穩定,再將三州知州的位置還於公子。」
底下又開始議論紛紛,有不少人覺得在理,不時點著頭。
楚玄王的爵位必然由嫡子繼承,可現在商議的是三州知州的位置,血緣不好擺在檯面上講,裴天玄只能憋著一肚子火。
門客1:「西南只能姓沈,都忘了楚玄王是怎麼對你們的了嗎?」
門客2:「只是說暫時接任,等到時候還是要還位於沈公子的。」
門客1:「放屁,到時候恐怕這西南早已變了天了!」
下面的門客和文臣罵得很厲害,他說一句,另一個能頂好幾句。吵得整個議事廳唾沫橫飛。
底下吵的越厲害,錢德才臉上的笑容就越放肆。
這幾天,沈睿給沈哲講了這慶安的局面,希望沈哲能接過大任。
可沈哲死活不肯繼承,並百般勸說沈睿繼位,二人不斷商量,再三權衡下,這才決定由沈睿來坐鎮西南。
而如今錢德才身為慶安太守,手裡有兵,不好直接跟他對立。
現下兩兄弟只能看著眼前這兩波人吵來吵去。
裴天玄和軍師則靜觀其變。
突然,-從州府門外走來十二個人。
藍渡:「驚濤軍主帥藍渡來遲了,見過世子!現近衛營三百人府外聽令!」
白烈:「青楓軍主帥白烈亦是如此!」
沈哲好像看見了救星,連忙高聲喊道:「還有嗎?都出來報個名!」
廉虎:「神武軍主帥廉虎!」
徐聽:「神機軍主帥徐聽!」
晁戰:「御天軍主帥晁戰!」
龍翱:「天啟軍主帥龍翱!」
姜黯:「疾影軍主帥姜黯!」
李行:「景御軍主帥李行!」
遲牧:「絕威軍主帥遲牧!」
衛玄:「靖伏軍主帥衛玄!」
周炎:「破天軍主帥周炎!」
韓佑:「霄嵐軍主帥韓佑!」
見到這一幕,眾人都傻眼了。
裴天玄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幕,隨即緩緩起身,帶著軍師跟他們站在一起,道:「驍天軍主帥裴天玄!」
眾人齊刷刷地對著沈家二兄弟拱手,異口同聲地喊道:「以我西南一十三路禁軍之名護沈家天下周全,若有賊人慾圖之,必以誅!」
所有人都顫抖得不行,誰也不知道這西南三州最強的一十三路禁軍的主帥都是何時來的。
錢德才的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
沈哲掩抑著內心的激動,看著主帥們,點了點頭,「今日之事已有定論,由沈睿繼承楚玄王之位,及西南三州知府。」
隨後,沈睿向所有人展示了兵符和幾枚大印。便算是正式繼承了這沈仲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