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貓和老鼠

第52章 貓和老鼠

櫃檯後面的女巫正在告訴一位巫師怎麼照料雙尾水螈,哈利、羅恩和赫敏便在一旁等著,一邊仔細端詳著那些籠子。

兩隻巨大的紫色蟾蜍坐在那裡狼吞虎咽地大吃死麗蠅,吃得口水滴答滴答直流。

一隻大得嚇人的烏龜待在窗戶旁邊,背上的殼像寶石一樣閃閃發亮。有毒的橘色蝸牛在玻璃缸的壁上慢慢蠕動。

一隻胖乎乎的白兔子啪的一聲變成了一頂綢緞高帽,又啪的一聲變了回來,就這樣不停地變來變去。此外還有各種顏色的貓,一籠子吵吵鬧鬧的渡鴉,一筐蛋奶糕顏色的滑稽的絨毛球正發出嗡嗡的響聲。

櫃檯上有一隻大籠子,裡面那些油光水滑的黑老鼠正用光禿禿的長尾巴支著,玩一種跳躍的遊戲。

買雙尾水螈的巫師走了,羅恩走近櫃檯。

「我的老鼠,」他對女巫說,『自從我把它從埃及帶回來以後,它的顏色就有點不對勁兒。」

「把它放在櫃檯上。」女巫說著,從口袋裡抽出一副厚厚的黑眼鏡。

羅恩從衣服裡面的口袋裡把斑斑掏了出來,放在那一大籠老鼠旁邊。那些老鼠不再玩跳躍的把戲,全都擠過來湊到鐵絲籠邊,仔細打量著斑斑。

老鼠斑斑和羅恩擁有的每件東西一樣,也是二手貨(本來屬於羅恩的哥哥珀西的),一副飽受虐待的樣子。跟籠子里那些毛色光鮮的老鼠比起來,它顯得特別寒顫。

「唔,」女巫抓起斑斑說,「這隻老鼠多大了?」

「不知道,」羅恩說,「很老了,以前是我哥哥的。」

「它有什麼本事?」女巫仔細端詳著斑斑問。

「呃一一」羅恩支吾著。實際上,斑斑從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有趣的本事。女巫的目光從斑斑破損的左耳朵移向它的前爪,那裡缺了一個腳趾,她大聲咂了咂嘴。

「這隻老鼠可吃了不少苦。」她說。

「珀西把它給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羅恩委屈地說。

「像這樣一隻普通老鼠或花園老鼠最多只能活三年左右。」女巫說,「我說,如果你想要一個活得時間長一點的東西,你也許願意從這裡面挑一.....」

她指指那些黑老鼠,它們立刻又開始玩起了跳躍遊戲。羅恩咕噥道:「喜歡賣弄的傢伙。

「好吧,如果你不想換一隻,不妨試試這種老鼠強身劑。」女巫說著,俯身從櫃檯底下拿出一隻紅色的小瓶子。

「好吧,」羅恩說,「多少錢一一哎喲!」

一隻薑黃色的大傢伙突然從最高的籠子頂上躥了出來,落在羅恩腦袋上,差點兒把他給砸趴下。那大傢伙豎起身子,氣勢洶洶地朝斑斑齜牙咧嘴。

「別,克魯克山,別!」女巫喊道,可是斑斑已經像一塊肥皂似的從她手裡躥了出去,四腳朝天地落在地板上,然後跳起來奪門而逃。

「斑斑!」羅恩大喊,跟著追出了商店,哈利也跟了出去。

花了將近十分鐘,他們才找到斑斑,原來它躲到了魁地奇精品店外面的一個廢紙箱底下。羅恩把瑟瑟發抖的老鼠重新塞進口袋,直起身子,揉著自己的腦袋。

「剛才那是什麼玩意兒?」

「要麼是只大貓,要麼是只小老虎。」哈利說。

「赫敏呢?」

「大概在買她的貓頭鷹吧。」

他們順著擁擠的街道返回神奇動物商店。剛走到門口,赫敏出來了,但她並沒有抱著什麼貓頭鷹。

她懷裡緊緊摟著那隻薑黃色的大貓。

「你把這怪物買下來了?」羅恩嘴巴張得老大,問道。

「它多漂亮啊,是不是?」赫敏說,高興得滿臉放光。

哈利想,真是一個人一個看法啊。這隻貓薑黃色的毛蓬鬆柔軟,但它的腳明顯有點兒內八字,而且表情陰沉,長著一張古怪的柿餅臉,好像它曾經一頭撞在了磚牆上。這會兒看不見斑斑了,這隻貓心滿意足地在赫敏的懷裡打起了呼嚕。

「赫敏,這玩意兒差點兒把我的頭皮剝掉!」羅恩說。

「它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克魯克山?」赫敏說。

「斑斑怎麼辦?」羅恩指著胸前口袋裡鼓出來的那個小包,「它需要靜養,需要放鬆!有這東西在旁邊,它怎麼可能放鬆呢?」

「這倒提醒了我,你把你的老鼠強身劑給忘了。」赫敏說著,把那個小紅瓶塞進羅恩手裡,「別擔心了,克魯克山睡在我的宿舍,斑斑睡在你們宿舍。有什麼問題呢?可憐的克魯克山,那個女巫說它在那裡待了好久好久,沒有一個人要它。」

「這可真是怪了。」羅恩諷刺地說。他們出發朝破釜酒吧走去。

進了酒吧,他們發現韋斯萊先生正坐在吧台邊看《預言家日報》

「哈利!」他抬頭一看,笑著說道,「你好嗎?」

「很好,謝謝。」哈利說,他和羅恩、赫敏帶著他們買的東西,坐到了韋斯萊先生身邊。

韋斯萊先生放下報紙,哈利看韋斯萊先生放下報紙,哈利看見那張他已熟悉的小天狼星布萊克的照片正朝他瞪著眼睛。

「他們還沒有抓到他嗎?」他問。

「沒有,」韋斯萊先生的神色十分嚴峻,「部里把我們都調離了正常崗位,全力以赴地去抓捕他,可是到目前為止毫無進展。」

「如果我們抓住了他,有獎金嗎?」羅恩問,「再有些錢該多好…」

「別胡說八道,羅恩。」韋斯萊先生說,離近了看,他的神情顯得非常緊張,「布萊克不可能被一個十三歲的小巫師抓住的。記住我的話吧,最後把他抓回去的肯定還是那些阿茲卡班的看守。」

就在這時,韋斯萊夫人走進了酒吧,手裡大包小包地提著買的東西,後面跟著雙胞胎兄弟弗雷德和喬治

他們將在霍格沃茨開始上

五年級,還有剛被選為男生學生會主席的珀西,以及韋斯萊家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孩--一金妮。

金妮一向很喜歡哈利,現在看到哈利,似乎比平常更害羞了,這大概是因為上學期在霍格沃茨哈利曾經救過她的命。

她臉漲得通紅,低聲說了句「你好」,眼睛都不敢看哈利。珀西則煞有介事地伸出手,就好像他和哈利以前不認識似的:「哈利,見到你很高興。

「你好,珀西。」哈利忍著笑說。

「你一切都好吧?」珀西一邊跟哈利握手,一邊裝模作樣地說,那感覺像是被介紹給了市長。「很好,謝謝…」

「哈利!」弗雷德說著,用胳膊肘把珀西推到一邊,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夥計,見到你真是太美妙了——」

「絕妙無比,」喬治說,一把推開弗雷德,搶著抓住哈利的手,「絕對妙不可言。

珀西皺起了眉頭。

「行啦,夠了。」韋斯萊夫人說。

「媽媽!」弗雷德好像剛看見她似的,也一把抓住她的手,說道,「看見你真是心花怒放…」

「聽見沒有,夠了。」韋斯萊夫人說著,把買的東西放在一把空椅子上,「你好,哈利,親愛的。我想你一定聽說了我們的特大新聞吧?」她指著珀西胸前嶄新的銀徽章。

「家裡的第二個男生學生會主席!」她說,驕傲之情溢於言表。

「也是最後一位。」弗雷德壓低聲音咕噥道。

「這一點我毫不懷疑。」韋斯萊

夫人突然皺起了眉頭,「我注意到他們沒有選你們倆當級長。」

「我們要當級長幹什麼?」喬治說,似乎一想到這個念頭就令他作嘔,「它會使生活變得好沒樂趣的。」

金妮咯咯地笑出聲來。

「你們必須給妹妹樹立一個好榜樣!」韋斯萊夫人厲聲說。

「金妮有別的哥哥給她樹立榜樣呢,媽媽。」珀西高傲地說,「我上樓換衣服,準備吃飯…」

他走了,喬治舒了口氣。

「我們本來想把他關在一座金字塔里的,」他對哈利說,「可是被媽媽發現了。」

那天晚上的聚餐令人非常愉快。酒吧老闆湯姆在大廳里把三張桌子拼在一起,韋斯萊一家七口、哈利和赫敏津津有味地品嘗著五道鮮美的菜肴。

「爸爸,明天我們怎麼去國王十字車站呢?」弗雷德問,這時他們正在大口地吃一塊無比美味的巧克力蛋糕。

「部里派了兩輛車。」韋斯萊先生說。

大家都抬起頭來看著他。「為什麼?」珀西好奇地問。

「是因為你啊,珀西,」喬治一本正經地說,「引擎罩上還插著小旗子,上面寫著HB…」

「…奇大無比的腦袋。」弗雷德說。

除了珀西和韋斯萊夫人,桌上每個人都對著蛋糕笑出聲來。

「爸爸,部里為什麼要給我們派車?」珀西端著架子又問了一遍。

「噢,因為我們的汽車有的毛病…」韋斯萊先生說,「而且我又在部里工作,他們就給我行了一個方便.....」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但哈利不禁注意到韋斯萊先生的耳朵紅了,就像羅恩心裡承受壓力時那樣。

「這樣太好了。」韋斯萊夫人輕快地說,「你們知道你們一共帶了多少行李嗎?在麻瓜地鐵里肯定會引起轟動....你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羅恩還沒有把他新買的東西都收進箱子,」珀西用一種忍耐了很久的口吻說,「他把它們都扔在了我的床上。」

「你最好趕緊去收拾利索,羅恩,明天早上我們不會有多少時間的。」韋斯萊夫人朝桌子這頭大聲說。羅恩不滿地瞪著珀西。

晚飯後,每個人都覺得飽飽的,昏昏欲睡。他們一個接一個地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檢查第二天的東西是否收拾好了。羅恩和珀西住在哈利的隔壁。

哈利剛關上門,鎖好自己的箱子,就聽見隔牆傳來憤怒的說話聲,於是出門去看個究竟。

12號房間的門開著一道縫,珀西正在大聲叫嚷。

「它本來就在這兒,放在床頭柜上的,我摘下來擦一擦…」

「我連碰都沒碰一下,知道嗎?」羅恩吼著回答。

「怎麼啦?」哈利問。

「我的學生會主席徽章不見了。」珀西轉向哈利說道。

「斑斑的老鼠強身劑也不見了。」羅恩把他箱子里的東西都扔出來尋找,「我想大概是忘在吧台上了一一」

「不把徽章給我找到,你哪兒也別想去!」珀西嚷道。

「我去拿斑斑的葯吧,我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哈利對羅恩說,然後便下樓去了。

哈利朝現已漆黑一片的吧台走去,剛走到一半,突然聽見一個單間里傳來兩個人憤怒的說話聲,隨即他聽出那是韋斯萊先生和韋斯萊夫人。他遲疑了,不想讓他們知道他聽見他們在吵架,可是,他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便停了下來,湊近單間的門。

「不告訴他是不對的。」韋斯萊先生情緒激烈地說,「哈利有權知道。我本來想說服福吉,可他堅持要把哈利當小孩子看待。哈利已經十三歲了,他…」

「亞瑟,真相會把他嚇壞的!」韋斯萊夫人尖叫著說,「那個危險隨時存在,你真的想讓哈利心裡帶著那樣的陰影回學校嗎?看在老天的分兒上,他蒙在鼓裡倒會開心一些。」

「我不想讓他難過,我只想讓他提高警惕!」韋斯萊先生厲聲反駁,「你知道哈利和羅恩是個什麼德行,他們經常自己到處亂逛…甚至跑到了禁林里!哈利這學期千萬不能這麼做了!我真不敢想象那天晚上他從家裡逃出來會遭遇什麼危險!如果騎士公共汽車沒有把他接走,我敢肯定不等部里找到他,他就早已死了。」

「可是他沒有死,他很好,有什麼必要——」

「莫麗,他們說小天狼星布萊克瘋了,沒準他真是瘋了,但他居然有本事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大家都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現在已經有一個月了,還沒有一個人看見過他的影子。我不管福吉每天都在跟《預言家日報》說些什麼,反正我們在逮捕布萊克的事情上毫無進展,就像發明會自動拼寫的魔杖一樣。只有一點我們可以肯定:布萊克在找…」

「可是哈利待在霍格沃茨是絕對安全的。」「我們還以為阿茲卡班是絕對安全的呢。既然布萊克能從阿茲卡班越獄逃跑,他肯定有本事闖進霍格沃茨。」

「可是誰也不能真正肯定布萊克是在找哈利一一」

咚,什麼東西砸在木頭上的聲音,哈利猜想肯定是韋斯萊先生用拳頭敲了一下桌子。

「莫麗,我還要告訴你多少遍呢?報紙上沒有報道,因為福吉想捂著蓋子,可是布萊克逃跑的那天夜裡福吉就去了阿茲卡班。看守們告訴福吉,很長時間以來,布萊克一直在說夢話,翻來覆去總是那一句話:『他在霍格沃茨...他在霍格沃茨。』布萊克精神錯亂了,莫麗,他想要哈利的命。要我說,他以為殺死哈利就能使神秘人東山再起。哈利阻止神秘人的那天夜裡,布萊克失去了一切,他獨自在阿茲卡班待了十二年,整天琢磨這件事

沉默。

哈利往門上貼得更緊了,努力想多聽到一些。

「好吧,亞瑟,你肯定是認為這樣合適才這樣做的。但是你忘記了阿不思鄧布利多。我認為,只要是鄧布利多在當校長,霍格沃茨就沒有什麼能夠傷害到哈利。我想,這些情況鄧布利多都知道吧?」

「他當然知道。我們得去問他是否同意阿茲卡班的看守在學校入口駐防。他對此不太高興,但還是同意了。」

「不高興?他們不是被派去抓布萊克的嗎,他為什麼不高興?」

「鄧布利多不喜歡阿茲卡班的看守。」韋斯萊先生語氣沉重地說,「要說起來,其實我也不喜歡....但是要對付一個像布萊克那樣的巫師,有時候不得不跟你本來避之唯恐不及的人聯起手來。」

「如果他們救了哈利……」

「…那我再也不會說他們一個字的壞話。」韋斯萊先生疲倦地說,「太晚了,莫麗,我們最好上樓……」

哈利聽見椅子挪動的聲音,他趕緊躡手躡腳地順著過道跑到吧台後面躲了起來。單間的門開了,幾秒鐘後傳來了腳步聲,他知道韋斯萊夫婦上樓去了。

那瓶老鼠強身劑就在他們剛才坐過的桌子底下。哈利一直等到韋斯萊夫婦房間的門關上了,才拿著瓶子回到樓上。

弗雷德和喬治蹲在樓梯平台的暗處,笑得喘不過氣來。他們聽著珀西為了找他那枚徽章,正把他和羅恩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是我們拿的,」弗雷德小聲對哈利說,「我們對它進行了改造,徽章上的字變成了大頭鬼。」

哈利忍住笑,過去把老鼠強身劑給了羅恩,然後便回屋關上門,躺在了床上。

這麼說小天狼星布萊克是在找他,這下子就全明白了。

福吉對他這麼寬宏大量,是因為他看到哈利還活著大鬆了一口氣。

福吉叫哈利保證不離開對角巷,是因為這兒有這麼多巫師可以照看他。

福吉還從部里派了兩輛車,明天送他們大家去車站,這樣韋斯萊一家就可以照應哈利,一直到他安全坐上火車。

哈利躺在那裡,聽著隔壁傳來的沉悶的叫嚷聲,奇怪自己怎麼並不覺得很害怕。

小天狼星布萊克曾經用一個咒語殺害了十三個人,韋斯萊夫婦顯然以為,哈利一旦知道真相肯定會十分恐慌。但哈利碰巧從心底里贊成韋斯萊夫人的觀點,認為阿不思.鄧布利多在哪裡,哪裡便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人們不是總說,伏地魔這輩子只害怕過鄧布利多一個人嗎?布萊克是伏地魔最得力的助手,肯定也會同樣害怕鄧布利多的。

而且邁克爾總是那麼神通廣大,他一個人就消滅了那麼多巨蛛,每次哈利非常需要他的時候他也總會出現,手裡握著「伏地魔之死」,哈利一點也不怕殺人犯。

還有人人都在談論的這些阿茲卡班看守。他們似乎令大多數人聞風喪膽,有他們駐守在學校周圍,布萊克闖進來的可能性似乎微乎其微。

不過,最讓哈利煩惱的,是他去霍格莫德村的希望現在看來完全破滅了。布萊克沒有抓住,誰也不會讓哈利離開安全的城堡的。事實上,哈利懷疑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嚴密監視,直到危險過去。

他瞪眼望著漆黑的天花板。難道他們認為他不能照顧自己?他曾經三次逃脫了伏地魔的魔爪,他並不是一個毫無本事的廢物。

突然,他腦海里浮現出木蘭花新月街暗處那個獸類的身影。當你知道厄運即將到來時該怎麼.....

「我不會被殺死的。」哈利大聲說。

「這才是好樣的,親愛的。」他的鏡子睡意朦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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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猛熊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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