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長河投影

謝霖一臉迷茫的看著段澋和陳夕，歷史的缺失讓現在的人們對於曾經的了解趨於空白。

段澋陷入思索，他總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謝霖，你去給覃川打個電話，讓他把資料庫【唐】008號發過來！」

「啊？哦哦，好！」

謝霖回過神來，起身去給覃川打電話，屋裡就剩下了段澋陳夕兩個人。

「你是怎麼確定你的眷顧靈就是「公孫大娘」的？」

「因為夢！」

「夢？」

陳夕簡略的把自己曾經做過的兩個夢都給段澋說了一下。

「可按照你第二個夢中所見，那會兒公孫大娘應該已經去世了！」

「所以如果你的眷顧靈是公孫大娘的話，怎麼可能會有關於第2個夢中事情的記憶呢？」

「從這一點來看的話，你的眷顧靈是不是公孫大娘，還不能完全確定。」

段澋根據陳夕夢的內容，平靜的分析著眷顧靈真正的身份。而且除了於觀禮先生之外，基本就沒有出現過自主【共鳴】的情況。

至於公孫大娘，等到謝霖把覃川傳過來的資料帶過來，應該就能有一個初步的判斷了。

「段哥，資料帶過來了！」

謝霖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走了進來。段澋接過文件遞到了陳夕手上，封面上寫著《詩聖杜甫生平考據（未補全）》。

「本來只是隱約有點印象，不過按照你夢中所見到的那首詩來看，這份資料我應該沒有找錯！」

「130年前，蓉城大學文學院有一位教授在一次田野調查的時候意外成為了靈眷者。」

「回到學校之後不久，他在古詩詞的研究上取得了可以稱之為劃時代的成就！也因此引起了當地靈安廳的注意。」

「也許是出於對傳統文學和歷史發掘的熱愛，他在徵得自己眷顧靈同意的情況下，主動配合靈安廳進行了【共鳴】儀式。」

「這位教授的眷顧靈是杜甫，也就是你夢中所見，被稱為子美的老翁！」

「因此也就有了現在你手上這份資料，可惜能夠佐證的其他資料不足，所以至今這份資料還沒有補全，也就還沒有對外公開！」

「得益於杜甫，我們補全了【龍華歷史長河】當中關於唐代的很大部分空白！畢竟杜甫的詩作還有著詩史的美譽！」

「你夢中所見的那首詩，在這份資料當中也有記載，歷史上的杜甫也確實如同你夢中所見一般，在寫下這首詩三年之後不幸病逝！」

陳夕翻看著手頭的資料，這是她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內容，或者說歷史，一頁一頁的往後翻看就彷彿厚重的歷史在自己眼前一幕一幕的重現。

「可如果我的眷顧靈不是公孫大娘本人，那她所教我的劍器渾脫怎麼可能跟第一次夢中所見別無二致！」

「畢竟連公孫大娘的弟子李十二娘所舞的劍器渾脫，也距離我現在所學相差甚遠！」

什麼是或者不是的，聽得謝霖一頭霧水，按照他的想法，哪有這麼麻煩，直接完成【共鳴】儀式，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嘛！

「我並不想強迫你，所以才把你帶到了靈調局，而不是帶到靈安廳直接進行共鳴儀式！」

「你也可以徵求一下你眷顧靈的意見，然後再做決定！」

段澋招呼謝霖一起走出房間，留下陳夕獨自在屋內。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遠遠超出了陳夕的預期。擁有了眷顧靈，其實也就意味著自己重新擁有了尋找父母的希望。

段澋未曾有任何對自己的逼迫，但找回歷史的那種使命感，是每一個現代人心中都有的，陳夕自然也不例外。

可如果自己的眷顧靈不是公孫大娘，那也就意味著這個教導自己學習的眷顧靈會徹底消失，而這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即使只相處了幾天，但是獨自一人生活的陳夕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被人陪伴的感覺了！

陷入糾結的陳夕甚至已經在思考，如果自己不同意，而段澋和謝霖硬要強迫的話，自己應該怎麼脫身。

「姑娘，奴家同意的~」

陳夕的腦海中傳來大娘的聲音，似乎是大娘感受到了陳夕的糾結。

「剛擁有意識的時候，奴家看到姑娘一個人辛苦的練劍，心中還不免有些輕視。」

「想著說也不知道是哪個野狐禪竟然這般誤人子弟，簡直枉為人師！」

「於是便用了些小手段，讓姑娘在夢中得見真正劍舞，真正的劍法應該是什麼樣子。」

「後來接觸姑娘的世界越多，才了解到原來現如今很多如同劍舞一般的技法竟然早已失傳，姑娘的母親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將姑娘引導到如今的地步已然十分不易！」

「想當年，有唐一朝，萬國來拜，我天朝上國是何等的風采！」

「可如今的人啊，卻已遺忘了當初的輝煌……」

「即使奴家不是公孫大娘，-但如今這劍舞已然在世間有了傳承，那奴家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只希望姑娘記得，無論之後覺醒的是否是大娘，請將這曲劍器渾脫好好的傳下去！」

「也讓這世人一窺當年我中原技法之輝煌！」

腦海中的聲音洒脫大氣，氣沖霄河的豪邁，讓其與陳夕第一次夢中所見身影重疊……

也是，若沒有這般胸懷又怎能舞出天地為之色變的驚世之姿！

隨後，無論陳夕在心中如何呼喚，大娘也不再回應！陳夕明白，大娘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她嘆了口氣，起身走向門口，門外不遠處，謝霖蹲在路燈下的花架旁，拿著一把小鏟子好像在給花盆鬆土。

段澋嘴裡含著一根煙，裊裊煙霧與段澋的視線重疊，向著天上星河而去。

他從餘光里瞥見陳夕從屋裡走出。

「做好決定了？」

「嗯，算是吧！」

「怎麼說？」

「我其實捨不得，但是大娘自己做了決定，我也沒辦法了！」

「真巾幗！」

「我也覺得！」

「走吧，帶我去處決現場吧！」

陳夕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半開玩笑的對段澋說道。段澋沒有接話，依舊盯著天上的星河在看。

眼看段澋毫無回應，陳夕便順著他的視線也往天上望去，星河中閃爍的星星忽明忽暗，竟猶如真正河流波光一般。

「多美啊！」

「什麼？」

「【龍華歷史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