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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碰到麝鹿,要取麝香,叫我先回來。」周子辰回來時,衣服滿身污穢,面容更是憔悴不堪。不想讓那麼小的子凡知道那麼早,更不想讓他承受那不可稱量的重。
「姐,爺爺是不是出事了。」周子凡有些不置信的問道。「不會,爺爺修為那麼高,怎麼會呢!活個二三十年還是可以。」周子晨連忙的解釋以及眼神的悲傷,更是落在周子凡的眼裡。
「姐,可是我夢見爺爺滿身血衣,說要我照顧好自己,我大聲問他,他沒有回應我,我更大聲地問,一直走,一直走,我看不見,那裡很昏暗,甚至沒有一絲光明。我大聲的喊,我看見姐姐了,姐姐你也不搭理我,我感覺好孤寂。我不知道爺爺與姐姐去了哪裡。」周子凡追問道。周子晨差點沒忍住淚水,怒斥說:「不會的,連姐的話都不信么!」
一天又一天的過去,周子凡的夢更加光怪陸離,只見爺爺在那藥房里,拿著稱桿,稱著白色的茯苓,說茯苓淡滲去濕健脾胃,又稱著微黃的白朮,說白朮苦溫,健脾去濕。又說脾胃為後天之本,為氣血之源,為升降之樞軸,屬土,運化水濕……。周子凡很驚喜,就問爺爺,又沒見回應。又到一處山林,周老頭俯著身,手拿鋤頭在挖葛根,說葛根甘辛涼,周子凡又問爺爺,又沒見回應。又見血衣的爺爺,忽遠忽近,似真似實似假似虛。」嚇的周子凡周身冷汗,醒來,淚水劃過了臉頰說:「姐姐騙我。那麼久,爺爺沒回來,姐姐騙我。」
於是跑到周子晨的房間,只見桌面上留了一封信,信上有茶杯蓋住邊緣,周子凡拿在手中默念說。子凡當你再來找我時,我就知道你知道了事實,我無法面對你的問詢,生死有命,就連我也無法挽回那逝去的命運,姐姐恨我自己修為不夠,不能保護好家人,致使禍端降臨,原諒姐姐的自私。我要走了,我要變的更強。在你沒有自保能力之前,千萬千萬別出光幕之外。記得早睡早起,勤煉修為;更要食飲有節,莫貪口腹之慾。人生在世,白駒過隙,我不願在家裡因觸舊物而傷感,只有修鍊,才能像仙人一樣永恆,才能保護更多無辜的人。好好照顧自己。願你一生平安。
「姐姐。」周子凡獃獃看著信封,加上這幾日的夢,更讓他證實他的爺爺已然逝去的事實,他忍不住蜷縮著身體,流下了淚水,心在吶喊:「爺爺。」子凡,這是大黃,厚朴,枳實,芒硝,名叫大承氣湯,若不是陽明實熱證,不可輕用,若是碰到體質虛寒之人,用之盜泄生機,為醫不可不慎,要懂葯更要懂醫法,才能治病救人……。
一天又一天在悲傷欲絕中,又夢見爺爺,周老頭一臉慈和,微笑地說:「孩子,別悲傷,爺爺住的很好,吃的也很好,我就在天上。」說完,飄飛而去。周子凡說:「爺爺,你終於跟我說話了。」周子凡慘白的臉上,有了笑容,眼皮泛腫,眼睛血紅,咳出一口血。他笑了,又沉默了。他走出了家門,走出了光幕之外。旁邊跟著大黃狗,大黃狗這幾天無精打采,也沉默了,竟也留下了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