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天下之人,名曰「空」(2)
觸及本源大道之人,彈指一揮間皆是對規則的改變。
唯有可重新制定規則之人,才可被稱為觸及本源之人。
魔君飛升千年,正是自那本源大道之中領悟規則之本質,今日蘇醒亦是因為其神功早已大成。
蘊藏著死亡概念的一擊,在這世間沒有任何一種事物能夠承載的,濃縮著死亡概念的一擊自魔君手中揮出,直直的飛向里在天空之中的空。
然而,那本源大道的一擊卻在空的身前忽然消散,餘波浩蕩,將空間震得扭曲。
空只是背著手,在天空中紋絲不動,連本分的影響都不曾出現在她的身上,彷彿那蘊含著死亡概念的一擊並不存在。
可周圍的空間分明如暴雨下的海浪般潮湧翻騰,猶如萬馬過江。
又是數道攻擊從魔君手中揮出,皆和第一次一樣在空的身前忽然被看不見的事物抵消。
早已進入本源大道的他雖然不知曉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絕非常物,甚至可能連人都算不上。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你是什麼東西。」
魔君語氣冷漠,既無殺意亦無敵意,如果是他們這種境界間的較量,那些不必要的情感僅是累贅罷了。
空撓著頭,對魔君的提問有些苦惱,末了無奈的嘆了口氣。
「人,普通人罷了。本來還想著咱們間能正常的聊聊天,果然自信了么。要不這麼吧,一下。」
魔君看著空伸出的一根手指,不由皺起了眉,但空接下來的話只會讓他臉一黑,連交流的慾望都蕩然無存。
「我站著接下你全力的一擊,如果成功了,你就答應我幫我庇護這個世界可以么?」
空發自真心的說出了這種極度挑釁的話語,那怕她的本意並非如此。
而聽到那話的魔君眼神越加冷漠,宛若萬年寒冰,右手一揮一柄黑至無光的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中。
「是么?你還真敢這麼說。」
周圍的靈氣忽然稀薄至無限接近無的地步,在魔君周圍,幾乎無法再存在任何活物,可以說這個世界的靈氣都被魔君一人肆意的趨勢,而此刻那近乎無窮的靈氣都匯聚在了魔君一人的身上。
面對那浩蕩磅礴的靈氣,空的表情淡然,輕輕拍了拍手,魔君身邊的空間忽然變換,令其也始料未及。
轉瞬間,他們二人來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四周望去皆是璀璨的星辰。
望著魔君的冷臉,空趕忙解釋起來。
「我在太空里隨便找了片地方,畢竟復原世界還蠻累的。」
這絲毫沒有讓魔君有任何理解她的地方,而魔君也不再顧及自己接下來的一擊會讓這個世界發生什麼。
自本源大道復甦后,他便已超脫於這個世界,若是毀滅了,便重塑一遍就是了。
既然大家皆是觸及了本源大道之人,那便試試究竟誰的概念更勝一籌。
如此,他舉起了手中黑至無光的劍,輕輕揮下。
四周的星辰剎那間暗淡無光,縱使黑暗也被粉碎化作了虛無,只是一擊,自身的概念便輕易的將世界撕碎,連基本粒子級別的存在也被隨手的抹殺了。
那看似輕巧的一揮,實際上便是魔君全力的一揮,概念間的衝擊不存在輕與重,只是施展的一瞬間就會將周圍的存在覆蓋,完全化作自身的一部分。
粉碎規則,重塑規則。
這便是觸及了本源大道的,登頂神權的力量。
而同樣執掌了神權,
站在魔君遠處的空看到魔君全力的一擊后,眼神中流露的卻是欣慰。
沒有敵意,沒有畏懼,沒有興奮,沒有悲傷。
僅僅是對魔君輕易湮滅世界的全力一擊感到欣慰罷了。
空背著手看了看周圍的虛空,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我一開始只想著你會很強,沒想到可以做到這個地步么?」
那溫柔的語氣簡直可怕,連魔君竟然都心生出一瞬微弱如原子震動般的恐懼。、
這種「溫柔」根本不是任何一種生命可以表現出來的,即便是那些飛升觸及本源大道的人也做不到。
已經什麼都不存在了,這是連事物這個概念都不存在的地方,一切存在的概念都被魔君自身的「死亡」概念所殺死,連死亡也被殺死的,不存在的世界。
只有他們這種觸及了本源大道的人才能觀看的世界。
可那個名叫「空」的東西,恐怕可以看到更為遼闊的蒼宇,因為魔君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事物,並非和他們一樣是修鍊飛升后的高等者,而是天生就存在的天命。
魔君方才的概念已經將世界完全覆蓋,可以說此刻這個空間便是魔君的一部分,而空卻輕易的身處於他的概念中而他無法影響分毫,究其原因是無法觸及。
不是略勝一籌的無法觸及,是雲泥之別的差距。
「你究竟是何人?」
魔君這一次的語氣反而恭敬了起來。
世人稱魔君為魔,舉旗而攻之,然而若是對本源大道的嚮往與敬仰,魔君卻比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更加恭敬。
不為兒女情長,不為凡塵瑣事,不為長生不老,不為拯救蒼生。
只為問道。
一心問道。
朝聞道,夕可死也!
如此而已。
「問這種事也沒有意義嘛!不過我想讓你看一樣東西。」
空輕輕打了個響指,身邊的一切一瞬間恢復為原本的模樣。
這個瞬間,不是很快的逐漸重組復原,是真正意義上是時間上的瞬間,一切變回原貌。
又是一個響指,他們二人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魔君倒也熟悉這種空間,不同的世界間的夾層,真正概念上的虛無,沒有存在這種概念的天然虛數空間。
可他從沒想到過這樣的空間里竟然也能誕生生命。
眼前那個蜷縮在透明薄膜內的胚胎隨呼吸緩緩動著,能感覺到在逐漸成熟的趨勢。
而觸及本源大道,在其中悟道坐化的魔君還能感覺到這個胚胎本身異樣的存在。
「這是何物?」
站在空身後的魔君問道。
空側著頭看了他一眼,語氣隨意的回應了魔君的疑問。
「災厄,王,泯滅世界之物,隨你怎麼叫,反正會湮滅世界罷了。」
而後,她指向了遠處。
魔君向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那虛空之中隱約浮現著什麼,逐漸變得清晰,逐漸變得清晰。
這個虛數空間出現了算不上存在的存在——
胚胎,幾乎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