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審問

「長官，人臉識別結果出來了，這是資料。」

周呈祥從下屬手中接過資料，仔細看了起來。

片刻后，周呈祥揉了揉太陽穴：「沒有親人的話，還比較好辦，現在我想不通的就是，為什麼其他實驗室的人全死光了，而他能活下來。」

下屬想了想說：「他會不會已經成為了實驗體，所以1-081號實驗體沒有殺他？」

周呈祥隨手把資料扔在桌上，語氣平淡：「有這個可能，不過要經過測試才能判斷……他醒了沒？」

「還昏迷著。」

「今天讓他先緩一天，第二天進行審問。」

……

這是七天以來許恆睡得最舒服的覺，實驗室里半夜隔壁鄰居叫個不停，吵的他很煩。

許恆感覺整個人陷在軟綿綿的床鋪里，十分舒心，睜開眼睛，還有點沒睡醒的感覺。看著金屬質感的牆壁發了會呆，坐起來。

一個封閉的房間，四周都是金屬牆壁，衛生間，書桌，遊戲艙，飯桌，不遠處牆壁上有個大屏幕，上面顯示著聯盟的的盟徽，跟居家環境一樣。

看到衛生間，許恆毫不猶豫下床，身體除了有點虛之外沒有其他不適，精神好了很多，可能是聯盟的人給他打了恢復藥劑和營養液。

洗漱完畢，許恆感到腹中空空，來到飯桌。

飯桌上憑空出現兩鍋粥，幾瓶水。

許恆眉頭一挑，有些驚訝。

這是空間傳送技術，不過現在還只能做到短距離傳送，看來聯盟對自己標註的危險等級很高啊。

不過，對待與實驗體相關的事小心謹慎是必須的。

許恆沒管那麼多，直接開干。

喝了兩鍋粥，許恆才停下來，這粥真的很好喝。

許恆估計自己要在這個豪華監獄里住一會，緩衝一下，不久就會有人來對他進行調查。

許恆看向書架上的書，都是與自己所學專業相關的，聯盟的科技覆蓋整個城市，查找自己的身份還是挺簡單的，不過他現在沒有學習的興趣，轉頭鑽進了遊戲艙，熟練地選擇看風景-海城度假島-黃昏，靜靜看起了自己最愛的海景。

偶爾心中煩悶，他就會看海，看看夕陽的倒影，感受一下被光輕撫的愉悅，感受孤獨，感受寧靜，感覺心靈都得到了凈化。

「真好。」許恆感受著光，露出了笑容。

……

「倖存者現在怎麼樣？」

「他情緒很穩定，比以往的人表現都好很多。」

「行為有異常嗎？」

「沒有。」

「等下就進行審問吧。」

許恆正在看書，旁邊的屏幕「嗶嗶」的響了幾聲，隨後一道女聲傳來：「許先生，聯盟實驗體研究專家周呈祥即將與您通話，請做好準備。」

屏幕前出現一張金屬質感的椅子。

「請坐在椅子上。」

許恆聽話照做，頓時感覺一股酥麻的感覺貫通全身。

屏幕一閃，出現一個老人。

這個老人做在一張桌子前，頭髮花白，面容和藹，雙手交叉放在桌上。

許恆平靜的眼神和老人對視。

這個老人，許恆很熟悉，他是聯盟中在實驗體研究方面最有權威的專家之一，早年被聯盟特批為重點保護對象，是第一批被送進避難所的科學家，許多實驗體方面的教科書都是他編寫的。

周呈祥語氣平和：「許恆，你好，我是周呈祥，作為一名實驗體研究專業的學生，

你應當認得我。」

「是的，我經常在實驗體研究教科書上看到您的名字。研讀過您的許多論文，都受益匪淺。」

受到後生的崇拜，周呈祥笑了幾聲，擺了擺手：「我老了，以後的路還得你們自己走，我只不過是一個引路人罷了。」

「接下來，直接進入正題。」周呈祥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你是特殊的。」

「我知道。」

「接下來，我要問你一些問題，後續我們還要進行檢測，只要你肯配合，如實回答，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你回歸正常生活。」

許恆點點頭。

「你是什麼時候被抓走的？」

「上星期五晚上，我去樓下打飯，回到家的時候突然暈了過去，醒來就發現自己出現在實驗室。」

「能詳細說說實驗室里你經歷了什麼嗎？」

這個問題勾起了許恆不好的回憶，但他沒有什麼激烈的情緒。

「他們每天都要在我身上進行一次實驗。我暈過去后，他們就把我推進實驗室，往我體內打葯，有時候昏迷著也能感到很痛苦，感覺身體要爆炸一樣。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實驗的，實驗完後身體和精神都很痛苦，他們把我推回獨立的房間，給我打恢復藥劑和營養液就不管我了。我的手腳腰頭都被固定住，每次醒來只能盯著天花板發獃。」

「醒來后感覺身體有異常嗎？」

「身體沒有，但是感覺精神上有點問題，大多數時候我會很冷靜，很多情緒都感覺不到。」

「最後一個問題，」周呈祥語氣驟然變冷，「你是實驗體嗎？」

許恆淡淡地看著眼前這個老人，在那一瞬間，他身上一股殺伐的氣勢爆發了出來，如同擇人而噬的猛虎。

人類，對待實驗體一直都是：

趕盡殺絕！

「不是。」

調查完畢，頭盔上綠燈閃爍，說明許恆說的都是實話。

「許恆，」周呈祥表情變得和藹，「接下來我們要對你進行為期六個月的監察，因為你是很特殊的例子，期間我們會對你進行各種各樣的檢測，從你身上採取樣本進行實驗，這些檢測不會對你產生危害，我們要以此來確保你是無危險的，希望你能理解。」

「能理解，我能問幾個問題嗎。」

「可以。」

「除了我還有其他人活著嗎？」

「你是唯一倖存者。」

「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1-039號實驗體脫離了控制，不管是實驗人員還是被實驗的人都遭遇了1-039號實驗體的攻擊，頭顱全都被吞食。」

「那為什麼，我能活下來？」

「我們也不知道，但我們正在調查。」

「檢測結束之後，如果我無害，我還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嗎？」

「肯定能啊，不過在一些方面你可能會受到限制，嗯……比如不能使用異能潛力開啟試劑。」

許恆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他只想當一名實驗體研究方面的研究員，這下不會影響到他考永城大學了。

「我消失那麼久，學校那邊怎麼說？」

「我們就說你生病了，永城醫療條件不夠好，要出城治療，至於什麼病……你看著選，現在實驗體傳染方面比較嚴重的疾病挺多的，隨便找一個就行了。」

「你們說？」

「先前實驗基地黑了你聊天賬號跟你老師說你生病了，省了找借口的功夫，我們也用你賬號再請了半年的假。-」

許恆嘴角抽了抽，面無表情地看著周呈祥。

「咳咳，你有什麼需要直接對著屏幕說，我們盡量滿足你。」

……

許恆這個情況是罕見的。

在曾經的歷史中，許多人都被實驗體組織抓去實驗，注射藥劑，實驗成功的變成恐怖怪異的實驗體，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但同時喪失理智，變得奇形怪狀，實驗失敗的不是爆體而亡就是精神崩潰變成沒有靈魂的軀殼。

只有少數活了下來，但有的精神有異常，有的肢體壞死，內臟破裂，後者很多沒來得及搶救就死了，活下來的後半輩子都要用機械肢體，機械內臟。

總之，沒有一個人像他這般正常。

許恆躺在床上，回想起兩三年前也有一則報道，說實驗體組織偷偷抓出城狩獵異獸的異能者去實驗，很是小心翼翼，抓的人很少，連實驗基地都離城市很遠，結果還是被聯盟發現，直接派遣數十名高階異能者和大量軍隊前去剿滅。

結果顯而易見，在全世界屈指可數的實驗基地又沒了一個，裡面的實驗資料全被聯盟拿去研究。可惜的是，倖存者只有兩名，一個精神失常，難以控制自己的異能釋放，大小便失禁，另一個內臟破損，四肢壞死，被殺死前聯盟及時救下了他們，也只能說是命大。

此後儘管聯盟再大力搜查，也搜不到一個實驗基地，據說是不敢再抓人了，估計連實驗基地都建在了禁地裡邊。不過實驗體組織現在也只是苟延殘喘，再過個幾年就得徹底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