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塹壕爭奪（5）

戰鬥進展基本符合馬含章的預料，日軍雖然射術精湛、單兵戰鬥力一流，但是他們的軍官在步兵戰術上守舊死板，完全還是1918年以前那套。

這種沒有多少新意的進攻套路對於馬含章來說不難破解。無非就是加固掩體、預設多個陣地躲避火力打擊罷了。

而馬含章精心設計的防禦陣地在鬼子們進攻的時候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殺傷。尤其是那些以為地堡已經被壓制無法反擊的鬼子，他們在試圖去炸毀地堡的路上，直接將自己的側后暴露在備用隱蔽陣地的射界前。

已經從地堡轉移到隱蔽陣地上的戰士可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們對著這些鬼子一頓火力急襲，將絕大部分鬼子都消滅在了地堡前的開闊地上。

由於射擊陣地隱蔽的很好，鬼子們在被毒打之後依然沒有搞清楚中國守軍隱蔽陣地的真正位置。這也讓他們一時間不敢再輕易發動進攻，以免遭到更大的損失。

防線正面的情況也差不多，在炮火覆蓋之前，三挺輕機槍就已經轉移了射擊陣地，在火炮轟擊和之後的重機槍壓制下毫髮無損。

等到鬼子對正面防線發起進攻時，這三挺輕機槍在備用陣地里對鬼子的散兵線形成了交叉火力，配合早已經過清理的射界，很快就幹掉了二三十個鬼子。

剩下的鬼子一見對面火力依然十分兇猛、絲毫沒有被壓制住的樣子，只好再次趴在地上等待重機槍和擲彈筒的火力支援。

三個輕機槍小組見鬼子們已經趴下，繼續開火的殺傷效能比較有限，也就停止了射擊，為了避免暴露遭到打擊，他們又一次迅速轉移了射擊陣地。

與此同時，馬含章一直在仔細觀察敵人重機槍的位置，雖然鬼子的擲彈筒威脅也很大，但是擲彈筒非常輕便可以隨時轉移發射陣地，而且由於是曲射武器，很難找到具體位置，只能暫時先不管了。

日軍的重機槍雖然也努力隱蔽了發射陣地，可是終究沒有預設陣地，躲在蘆葦叢深處的話又影響視野，最終只能選擇在蘆葦叢邊緣進行偽裝隱蔽。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們無論怎麼努力還是不可避免的被馬含章發現了。而日軍重機槍組又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構築足夠堅固的工事，他們只是草草挖了一個卧射機槍掩體了事。

當然，這也和他們對中國守軍的戰鬥力判斷有關。之前雖然吃了大虧，但鬼子們認為這是因為對附近地形不熟悉，夜間貿然出擊被打了伏擊，不是中國守軍真正戰鬥力的體現。

現在擺開陣勢正面作戰，馬含章對面的日軍大隊長山下文四郎相信，大日本蝗軍定能一舉擊潰對面的支那守軍，也讓全世界都看到大日本蝗軍的強大和不可戰勝。

可現在，經過連續兩次全面攻擊之後，山下文四郎才發現，眼前這些中國守軍似乎遠比他想象的要厲害許多。他們在防禦中表現出來很高的戰鬥意志和戰術素養，除了射擊技術等單兵作戰能力外，絲毫不必日軍的士兵差。

山下文四郎正在感慨，就看見大約五十米開外的一個重機槍陣地不遠處炸起了一股煙塵。他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見那個重機槍陣地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重機槍直接被掀翻到了射擊陣地外，重機槍組的幾個日軍士兵也橫七豎八地倒在了一旁。

「八嘎！支那人有擲彈筒，所有重機槍組馬上轉移陣地！擲彈筒組立即組織尋找支那軍的擲彈筒位置，

必須儘快把他們幹掉！」山下文四郎趴在地上大聲下令。

傳令兵立即去傳達大隊長山下文四郎的命令，不過這也就是一個過場而已，這些重機槍組在發現對方有擲彈筒后都會主動轉移射擊陣地，沒有主動轉移的也等不到傳令兵過去就會被擲彈筒幹掉。實際上山下文四郎的命令主要是用來推卸責任的。

不過，日軍的大正三年式重機槍雖然口徑只有六點五毫米，卻和輕便沒有半點關係。一挺大正三年式重機槍就重達五十五公斤，這樣一個大傢伙想要轉移陣地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最重要的是，馬含章並沒有發現一挺日軍重機槍就立即使用擲彈筒進行打擊，他是在進行了整體觀察之後，確認了日軍所有重機槍的位置才開始和賈天柱一起配合使用擲彈筒的。

由於賈天柱的擲彈筒技術沒有馬含章好，因此就負責對擲彈筒進行裝填，以便讓馬含章操作擲彈筒時能夠獲得更快的射擊速度。

因此，在幹掉了第一挺日軍重機槍后，馬含章馬上從一旁拿起另一門已經裝填好的擲彈筒，這門擲彈筒原本是賈天柱使用的。

為了能夠一次打掉日軍全部三挺重機槍，馬含章也使用了一個特殊的辦法。他提前將兩門擲彈筒針對不同的兩個重機槍陣地裝定好了射擊諸元並裝填了擲榴彈，那麼只要使用一門擲彈筒幹掉第一挺重機槍之後，只要換一門擲彈筒進行操作就可以省去重新裝定射擊諸元和裝填擲榴彈的時間了。

這個技巧的確起到了預想中的作用，第二挺重機槍別說轉移陣地了，他們還沒來得及停止射擊就被馬含章使用第二門擲彈筒一發入魂的幹掉了。當然，能夠不用校射一發乾掉第二挺重機槍，有很大的運氣成分。

馬含章可來不及感慨自己的好運，他還有第三挺重機槍需要幹掉呢。不過由於能夠打到日軍重機槍陣地那麼遠距離的只有八九式重擲彈筒，而馬含章手裡只有兩門。因此這次他只能花費一些時間老老實實的重新裝定射擊諸元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和賈天柱配合使用了另一個小技巧。他已經提前告訴了賈天柱打擊第三挺重機槍需要的射擊諸元，在他轟擊第二挺重機槍時，賈天柱已經在裝定第三個重機槍陣地的射擊諸元了。

而馬含章自己也沒有閑著，他在一發擲榴彈幹掉第二挺重機槍之後，見賈天柱還沒來得及裝定好第三個射擊諸元，便立即給手裡的擲彈筒也裝定起第三個重機槍陣地的射擊諸元來。

等到賈天柱給他手裡的擲彈筒裝填好擲榴彈，馬含章也給自己手裡的擲彈筒裝定好了射擊諸元。

他接過賈天柱遞來的那門擲彈筒，並將手裡還沒來得及裝填擲榴彈的擲彈筒遞給賈天柱讓他裝填擲榴彈，然後便將擲彈筒的底座拄在地上，對著鬼子的第三個重機槍陣地開始了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