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夢想組合臨時工
「同意還不同意呢？」
林想百般聊賴的拋起了硬幣，希望硬幣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可是心裡沒有確定的方向，硬幣如何回答呢。
林想首先思考了一下伊華這個夢想的來源，雖然沒有什麼頭緒，但是根據以前編女主角人設的經驗，林想搜索了一下伊華之父——天苑市首富——伊科。
從詞條上看，伊科以前曾經是一家報刊亭的經營者，在紙質雜誌大火的年代，攢出了第一桶金。
林想知道過去那個年代對於報刊亭的追捧，畢竟以前自己也沒少省錢買雜誌看最新的漫畫。
所以，因為這個原因，伊華想畫漫畫的種子被種下是有可能的。
說回漫畫這檔子事，隨著紙質雜誌的沒落，漫畫也漸漸走向衰敗，不過因為中數文娛這家國企的努力，漫畫漸漸不是網文的附庸了，原創漫畫有了老樹發新芽的味道。
林想作為前知名網文作家，也是參與過幾個比賽的短篇漫畫劇情評議組的。
身為一個前知名網文作家，林想在中數文娛還是有幾個熟知的編輯的，於是拜託搜索了一下有沒有一個本名叫伊華的新人漫畫家。
還真有，不過並不火，編輯組的評價都是很統一的，劇情走向不穩定。
從林想這種半專業的角度來看，完全就是追二兔者不得一兔的下場，想要劇情深度，又想要劇情廣度。
說回到整體畫功，伊華的畫功是相當不錯的，雖然有時候角色的臉會變形，但是分鏡非常棒，比絕大多數的兼職漫畫家和漫畫助手要好很多。
只是這個天賦大概只能往上進一步了，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漫畫家，不能走太遠了，至於想要IP改編什麼的，純純的痴人說夢。
文娛創作是一個非常考驗天賦的事情，而且漫畫比網文，其入門門檻更高，畢竟網文的載體是文字，學了十來年語文，就算沒啥文學素養，基本文字表述能力還是會有的。
可是漫畫的載體是圖像，繪畫根本不是一個常用技能，除了美術生，就沒有人會去系統性學習。
門檻越高，對於天賦的依賴性就越強，這是林想總結出的經驗。
在網文圈子裡，對於天賦就已經些許看重，更別說入門門檻更高的漫畫了。
明明有著姣好的容顏和好聽的聲音，伊華去出道女團，甚至依靠家中資源去做個獨立女星也是夠的。
林想無法理解伊華的行為，明明有一條更合理的道路，為什麼要選擇為了夢想而執著。
「你是想成為職業漫畫家嗎？」
林想想了一段時間，還是發了過去。
伊華並沒有回話，林想也不奇怪，畢竟學舞蹈是一個費時間的事情，天賦再好，不努力也就是個白板號，壓根不會有優勢。
等到下午四點多，也就是五個多小時后，伊華終於回話了。
「嗯，我想成為職業的。」
「抱歉，我和父母爭論了半天，我爸的態度倒是不置可否，主要是我媽在反對。」
「正常，算是意料之中。」
就像一個堆滿了魔法特攻裝備的號，面板都快小畢業，結果這個號在瘋狂打物攻，是個人都會反對。
至於這個比喻林想並沒有覺得不合適，畢竟不少父母，都把孩子當成自己的二周目或者小號或者保險。
「你為什麼突然那麼問？」
「因為我好歹算半個文化娛樂圈子裡的人。你知道國內的原創漫畫的職業評議機制嗎？」
「稍微有點了解，
因為大量人滯留在改編網文IP方面，所以原創圈子的規模不是很大，於是乎引用了霓虹的機制，兩者比較類似。」
「也就是說新人就是先有短篇試水，短篇成功了，就可以升級為中篇或者長篇，升級后沒有在半年內看見成效，就會被腰斬，一切努力付諸東流。」
「對的沒錯，你是特意去了解的？」
林想看了看電腦上，和熟知編輯的聊天記錄，並不想多說什麼。
「沒有，只是聽人提起過。」
不想釋放明顯的善意給別人，這是林想自從那個自認倒霉的事情之後，最重要的幾個人生信條之一。
「你為什麼想要成為漫畫家？」
「因為夢想啊，我不是說過了嗎？至於原因，你應該猜到了吧？」
「報刊亭？」
「嗯，對的。夢想什麼的，不是第二適合年輕人的詞嘛，第一是年少輕狂。」
年少輕狂？
林想看著這個詞，笑了笑，這個詞，在他發現自己的疾病的時候，就已經不太可能靠在自己身上了。
「那我應該叫你逐夢人咯？」
「不，應該是煮夢人。」
「煮夢？這倒是新鮮，你想吃掉這個東西啊？還煮。」
「沒錯，我不喜歡生吃，需要煮開了吃，做一個以夢想為生的人。」
林想看到這裡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心口也隨之劇烈疼痛，這讓林想沒有辦法，只能帶上無鏡眼鏡，來讓自己強製冷靜。
他的情緒波動如此劇烈，不是少年漫里，所謂的心中有了陣陣漣漪，而是無情的嘲笑與不滿。
也不知道該說伊華是天然還是故意的，反正林想就是覺得不舒服，不過有錢不賺是傻蛋。
「我們來做個協議吧，我陪你煮十年，但這個十年我隨時會退出。十年後的今天，我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這十年裡，錢就按照我昨天說的，有保底機制，且你六我四。」
十年後，林想差不多也是二十七八了，林想覺得那時候自己應該達成人生目標的第一步了。
「能明天開始算嗎？明天我生日，好記點。」
「行。那我先祝你生日快樂。」
過了一會兒，本來在轉筆的林想，手突然握不住筆了。
「好羞恥啊。」
隨著心口的略微疼痛，林想皺眉扶額了起來。
和一個女生立一個十年之約，這是什麼少女漫橋段啊。
伴著這羞恥的想法，林想心不在焉的在那裡吃飯。
「你上次月考成績怎麼樣？」
「還行。」
「什麼叫還行？」
「還行就是還行啊。」林想不耐煩的扒拉著飯，「段排名還是五十上下啊，都高三了，又不是做夢，哪有那麼容易改變。」
「怎麼說話的！我這也不是為了你好啊！我和你爸......」
「別吵了，孩子現在高考壓力很大。」
林彥宇和葉曉雲的脾性不同，更加平穩，往往是林想家庭教育中紅臉的那一個。
林想也覺得，自己更加喜歡獨處，比較平靜的性格，是遺傳自父親。
「林彥宇你什麼意思啊！」
「我沒什麼意思。」
「哎，我吃飽了。」
林想看著眼前父母即將吵架的樣子，心中無奈，他看膩了，而且加上自己的身體原因，他沒辦法生氣起來。
無法解決，那就去逃避，時間會解決九成的問題，還有一成無所謂了。
這是林想在這個家庭學會的唯一的關於人生的知識，他覺得很受用。
秉持著這個觀點，林想拿起書包就往夏洛雪家走去。
高考複習是目前最好的避戰理由，等到了上大學，林想想著一定要離開這個城市，甚至這個省，多參加活動，這樣只用過年回來了。
「嘖，你怎麼又是心不在焉的。」
夏洛雪拿起林想剛做完的卷子，忍不住嘆氣起來。
「如果你正常情況下，不可能犯忘記寫解的這種低級錯誤。」夏洛雪整理了一下林想的衣襟，「而且，發生了什麼，需要你那麼多次進行心理暗示，讓自己強製冷靜？高考壓力？」
夏洛雪很清楚林想的習慣，倘若心情正常，眼鏡一定會放在左邊，衣襟不可能不整理。
「高考壓力嗎？那麼說也對。」林想抬頭看起了天花板，「或者說是嫉妒，對於他人的嫉妒，無疑是一種致命的毒藥。」
「無心大聖人林想同學也會嫉妒別人啊？」夏洛雪忍不住打趣道，「講講看，你這個不知道算心理疾病還是生理疾病的情況，憋在心裡遲早出事。」
林想盯著夏洛雪看了一會兒，在他的判定公式里，夏洛雪屬於一度空間，完全可以將內心顧慮托盤而出。
「事情是這樣的......」
林想儘可能簡短並詳細的講述了一下，夏洛雪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消失，變成了一個比較嚴肅的表情。
「先不說你的態度，反正你是不想告訴的叔叔阿姨對吧？」
「當然了，這畢竟不是我寫的小說，一切圍繞著我轉不可能。」林想苦笑了一下，「雖說不至於迷茫吧，不過我目前只能想到瞞著這個辦法。」
「你確定不會影響到你的高考成績是嗎？這個是關係到前途的，個人情緒只能讓步。」
「當然，我以前也不是白寫的，基本屬於改改就能用。」
「那我尊重你的想法。」
夏洛雪笑著林想，她很清楚林想到底要什麼。
錢什麼的只是幌子，林想真正想要的是他人對其主動意識的尊重。
「洛雪姐......」
林想心口劇烈痛苦了起來，默默帶上了眼鏡。
「其實你的夢想是當個演員才對，你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夏洛雪喃喃了一句，她對現在林想的狀態感覺到無奈。
「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做卷子去，你去給你買咖啡，今晚就住這邊，叔叔阿姨上夜班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