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天台上的暢想

「沒事吧？你是不是熬夜了？」

伊華看著一臉疲憊的林想，有一些想笑，因為從高一入學以來，她觀察到林想，最多只是衣冠不整，但絕對不會有如此失態的神情。

「差不多。」

林想喝一口咖啡，昨天差不多定完了大綱，預計寫二十五個故事，也就是大約二十五話左右，然後可能是因為嗑自己父母cp的惡趣味作祟，意識到頭暈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導致現在嚴重睡眠不足，腦子昏昏沉沉的，如果沒有伊華提供天台鑰匙，那他估計可能又困火氣又大，畢竟不想回答同學的學習問題。

「話說，你哪裡來的天台鑰匙的？」

「自己配的啊，要不然你以為呢？」伊華笑道，「你要是真的很困，要不你枕我大腿上？」

「不用了。」

林想晃了晃腦袋，試圖保持清醒，他現在很不理解，為什麼伊華對他的態度，和男頻小白文裡面的女主一樣，好感度高的簡直無法理解。

「我聽說人在精神恍惚的時候，容易有問必答，是不是真的啊？」

「有這種說法，畢竟我也不是專業的精神科。」林想打了個哈欠，「不過，聯繫一下醉酒後的喃喃夢話，也不是不可能是事實。」

「那你可以解答一下，你為什麼帶著三副眼鏡，我好像一直只見你帶過那個沒有鏡片的眼鏡。」

「沒有鏡片的眼鏡，是我自我鍛鍊出來的情緒開關，帶上可以讓我情緒強製冷靜。」林想看了伊華一眼，「至於剩下兩副眼鏡是幹嘛的，我為什麼要自我訓練情緒開關，這和你沒有關係。」

「你不想說，我也不在意。」伊華有點生氣道，「你昨天熬夜的結果，應該有點起色了吧，我人設圖可是畫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只需要一個臨門一腳，男女主就可以步入婚姻的預備殿堂，阻攔他們的只有適婚年齡。」林想擺弄了一下手機，「寫好的已經發給你了，你把人設圖給我看看。」

「再發了，壓縮包有點慢。」

「行吧。」

因為直接畫成短篇，所以又加了幾個比較有特色的角色。

原型分別是弟控轉侄控的大姑媽，妹控轉外甥控的大姨媽，林想不能說不喜歡吧，畢竟過年壓歲錢屬這兩位給的最多，但林想還是不能接受比較親密的行為，比如擁抱之類的。

然後，因為刪除了紙舞這個角色，所以連帶著心戒什麼的，也連著被刪除。

「這個人設圖，男主我沒什麼意見，但是女主我感覺不行，給你給參考。」

林想翻了一下手機相冊，找出前幾年全家在外旅遊的照片。

「好漂亮啊？你姐姐？」

「不是，是我媽，我是獨生子女。」

有些人就是天生麗質，素顏就有八分，而且不用保養，林想的母親——葉曉雲就是這一類。

林想以前寫美女系配角的時候，原型都是找自己母親的學生時代的，畢竟從那時候的故事來看，葉曉雲還是比較溫柔的……

「叔叔和阿姨看著很好看啊，為什你……」

伊華把林想父母的合照，與林想對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麼。

「是氣質的差距，阿姨的氣質充滿外向的進攻性，叔叔的氣質雖然沒有那麼外向，可是有一種內斂的感覺。至於你……」

「死魚眼對吧，我知道。」林想打了個哈欠，「我現在可張揚不起來。」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說過三大要素嗎？」

「哪個？」

林想聯繫了一下語境，

恍然大悟。

「張揚是對於自己的自信，努力是天賦的兌換法則，運氣是保底和最高上限。仔細想想，當年真的年輕啊，運氣和前面兩個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什麼意思？」

「運氣分成先天運氣和後天運氣，一個決定出生，一個決定未來。」

林想看了一臉疑惑的伊華，並不想說話，畢竟這歌世界的法則之一——滿溢者無法理解匱乏者的行為。

兩人就那麼靜靜的坐在天台上，沒有說話，一個想要睡著，一個似乎也想睡著。

「誒，怎麼又是這個人！」

好不容易有點睡著感覺的林想，被伊華突然吵醒，憤然的白了一眼對方，若不是稍微有點涵養，林想現在絕對要當發電報的百靈鳥了。

「你在說什麼啊！」

「就是這個啊。」

林想接過手機，手機屏幕上是最近剛結束的短篇青年賞的排名，頭籌是一個叫賀宇的人。

「這個名字我好像有點印象。」

稍微回憶了一下，林想似乎知道了伊華驚訝的原因。

馬上找出前幾天找熟知編輯要來的最近兩屆短篇青年賞的排名，算上這一屆，連續三屆的第一名都是這個叫賀宇的人。

「我應該還在哪裡見過這個名字......」

林想的直覺告訴他，絕對還在哪裡見過賀宇的名字，而且是不小的事情。

「你說的是這個新聞吧？」

林想一看新聞開頭，對了，就是這個。

畢業於魔都美院的超級天才畢業生——賀宇，在畢業講話時表明自己相當原創漫畫家。

本來也就那麼一回事，但是因為賀宇因為自己相當原創漫畫家，所以拒絕了好幾家美術館當見習總監的邀請。

上網搜了一下，又是一個有詞條的人，而且詞條內容比林想和伊華加起來還要多。

也是，拿過國際級獎項的人嘛。

「那麼厲害的人，當什麼原創漫畫家啊.......」

林想的思維角度是想要求穩定的，畢竟文娛創作，屬於金字塔型道路，開局很寬，所以人很多，越往上深入人越少。

與其依託這種有風險的工作，還不如選擇藝術總監這種穩定一點，真的有夢想，可以選擇當兼職，夢想應該對麵包讓步。

「與其想這個，不如說他可以是我們的目標呢，年齡也和我們差不多。畢竟超級天才提前畢業很正常，他才20歲呢。」

「確實啊，呵呵。」

現在兩人是雇傭關係，所以即使很想擊破伊華的幻想，林想還是選擇不多評論。

「能夠全體評委好評也是蠻難的，比高考作文滿分可能還要難一點。」

高考題目起碼還有一個題目，需要不離題才可能高分，而青年賞是沒有主題的，只要不觸碰那些創作者條例，就是完全自由的。

因此，評議組的人很多，雖然沒有對外宣布明確數量，但是根據自己去參見幾次評議組的經驗，一般是十人到十五人不等，而且裡面不一定全是專業編輯和從業人員，可能有名編劇或者名網文作家。

十到十五個思維模式可能幾乎完全不同的人，對同一部作品表示非常好，簡直是牛的一批。

「這獲獎感言真的好氣哦。」

「是嗎？」

因為林想自己就是一個獲獎感言只會說經典套話的人，所以還真的不是很在意獲獎感言這一類東西。

我很樂於被人叫做天才，但我不喜歡被認為是天才，因為天才一詞可能會將我的一切努力弄得毫無價值。

「挺正常的啊。」林想看了伊華一眼，「這不就是很正統的那種，努力和天賦缺一不可的套話雞湯嗎？」

「我覺得我未必沒他努力，可是.......」

「嫉妒心理？沒事，他舞蹈和聲樂絕對比不過你。」

「他又沒學過，怎麼比。」

「就是這個道理啊，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你可真會。」林想白了一眼，「人家專業性系統性學過的，你和他比畫功？劇情安排上，他有更多時間通過努力將天賦提現，你沒有啊。」

「可是有些人，天賦本來就特別好啊。」

「什麼意思？」

林想聯繫語境之下，不是很明白伊華的意思，也沒有明白其那個帶有抱怨的眼神。

「沒什麼意思。不過，只要我們共同努力，一定1+1大於2。」

「呵呵，大概吧。」

雖然不是很理解這個不等式，但是林想對於伊華的希望，還是抱有不認可的態度。

就算1+1大於2成立，可1+0.25未必大於二。

伊華有著破釜沉舟的能力，因為有父母兜底，可是林想沒有，所以必須做好第二條路。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把原稿給編輯看看會怎麼樣？除了網路投稿，線下也是可以找編輯投稿的，畢竟圈子不是很大嘛。」

「很大膽的設想。我現在只要結個尾就可以了。」林想盯著伊華，「貌似你才是這個夢的編織者兼後腿。」

「如果爆種，外加一點小小的外界援助，我可以在這兩周搞定？」

那麼快？

林想雖然心裡有著疑惑，但也很快意識到，伊華所說的外界援助是什麼。

那就是請人幫著畫。

從邏輯上來看，應該會有比較明顯的差別吧，確定這樣的原稿不會出事？

「算了，那就這樣吧。」

就像林想所說的，伊華才是夢的編織者，而他只是一個被拉上舞台被迫演出的觀眾罷了，劇情會怎麼發展，林想並不是很關心。

「午休要結束了，基本沒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