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誤導

張瑜再一次昏迷過去。

張爸爸轉身走進自己的書房，張媽媽將粥放在書桌上也走了出去。

奶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笑眯眯的看著張瑜。

此時的張瑜，因為這一顆糖，回想起很多事情。

奶奶在福利院的時候就總是偷偷的塞給他糖，還叮囑說，不要告訴別人。

他也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陳瑤瑤與他更是沒有搭過話。

如今他在試煉里，如果迷失，將會被抹殺。

如此美好的世界，滿足了他一切的幻想，如果不是奶奶的糖，張瑜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發現真相。

即使在詭異所投射的世界里，奶奶也一如既往的守護著我。

張瑜睜開眼，腦袋不再昏沉，屏蔽他認知的力量，已經散去。

「小瑜，醒啦？」奶奶的手搭在床邊，滿是皺紋的臉，顯得那麼慈祥。

張瑜點點頭，看著奶奶蒼老的手，這是他幻想過的，不需要勞作的奶奶的手。

張瑜不希望奶奶擔心，語氣平緩的說，「奶奶，我沒事了。您別擔心，早點去休息吧。」

奶奶見狀，摸了摸乖孫的腦袋，端過了放在桌子上的粥，又是一番叮囑，才走出去。

看著奶奶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張瑜不禁思考起破局方法。

迷失是試煉成功與否的唯一判定標準。

那隻需要保證不迷失，就可以通過試煉！

沉淪在美好里，算迷失。

找不出出路，也算迷失。

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到那支，明顯已經變異的筆。

看著眼前的排骨粥，胃已經發起抗議，既然迷失張瑜才是試煉目的，那吃的喝的什麼的，都不用擔心有什麼危險。

邊吃，張瑜邊想著如何尋找出那根隱藏的筆。

最有可能的，顯然是奶奶。

這根筆，最開始也是奶奶送給他的，很有可能它就被藏在奶奶身邊。

父母那邊也很可疑，兩個憑空出現的人，有點什麼意外，太正常了。

就是該怎麼做，才能找到一根被深藏的筆呢？

張瑜喝完粥，還沒想出什麼比較好的辦法，飽食的愉悅，讓他身體感覺有些慵懶。

飽食的愉悅感？

已然詭異化的鉛筆，會更渴望血液吧？

有了眉目之後，張瑜安心睡下。

第二天，清晨，張瑜睜開眼，一夜好眠之後，精神狀態特別好。

推開房門，看見媽媽正在準備早餐，張瑜走了過去，

「媽，我幫你切菜吧！」

「呀，是小瑜啊！你昨晚休息得好嗎？」

張媽媽一邊切菜，一邊用袖子擦了擦汗，笑著說，

「不用不用，你先去洗漱，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張瑜站在廚房外，沒有去洗漱，拿起了餐桌上的水果刀，又選了一顆蘋果。

他很少削蘋果，客觀條件不允許。

但這種簡單的事情要刻意表現的生疏也有點難度。

但難度不大。

張瑜的手指，不那麼刻意的被水果刀划傷，他淡定的放下水果。

伴隨著案板上哆哆哆的切菜聲，走到洗菜池旁邊，將受傷的手伸到媽媽面前，

「媽，我一不小心，劃到手了，家裡有創可貼嗎？」

哆哆哆，張媽媽死死的盯著張瑜流血的手，手上工作一點都不含糊，刀工好的一塌糊塗。

張瑜觀察著張媽媽，她眼睛一眨不眨，

瞳孔失去焦距，上身前移，好像在渴望著張瑜的鮮血。

「咳…」

張爸爸一聲咳嗦，將張媽媽的思維拉了回來。

這聲咳嗦，帶來一股龐大的壓力，壓的張瑜有些透不過氣。

「削水果注意點，大早上的，不先洗漱就削水果做什麼。」

「知道了，爸。」

張瑜抽了張紙，擦乾血跡，將紙揉成團，丟進廚房的紙簍里。

故作輕鬆，然後越過張爸爸，往洗浴間走去。

張瑜掬捧水，洗了個臉，冰涼的觸感平緩他有些戰慄的軀體。

張爸爸絕對不正常！

剛剛他出現時，看見張媽媽的狀態，已經明顯在壓抑怒火。

只是那逸散出來的氣勢，就足以然人顫抖！

這樣的結論，讓張瑜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張媽媽見到血，就彷彿停止思考一般，也有很大的問題。

到目前為止的這一次試探，加深了這兩人可能藏有鉛筆的概率。

清醒之後，張瑜冷靜分析了一下。

「他還在扮演爸爸這個角色，顯然只要我不太出格，就不會出事。」

「他的實力太強！光是生氣，就讓我感覺難以呼吸。」

「需要奶奶幫忙支開爸爸，然後才能看看媽媽的真面目！」

有張爸爸在，什麼事都沒辦法做。

張瑜來到奶奶房門口，敲門時撇了一眼廚房，張媽媽還在廚房忙碌，張爸爸已經回到書房。

「進來吧。」

張瑜走進房間，令他意外的是，奶奶也一直盯著他剛受傷的手指。

「小瑜怎麼啦？」

張瑜舉起手，將傷口給奶奶看，甚至還按壓了一下，將已經不流血的傷口，再擠出一些血液。

「早上削蘋果的時候，一不小心傷到手了。」

張瑜觀察著奶奶，和媽媽一樣，她一眨不眨的盯著張瑜的傷口，這樣的神態，彷彿在渴望著什麼。

讓人不寒而慄。

奶奶舔了舔嘴唇，聲音不復之前的慈祥。

「啊，這樣啊，小瑜太不小心了。」

「來，奶奶給你看看！」

話一出口，奶奶再也維持不住人形，化做一團詭異，朝張瑜撲來。

張瑜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這個展開，完全超出了設想。

詭異速度奇快，瞬間包裹張瑜。

……

窗外的天，藍藍的。

老師還是那麼慷慨激昂。

回到教室的張瑜明白，自己剛剛已經死過一次了。

死亡在這裡，並不可怕。

判定的標準只有迷失與否。

也許自己之前，想用血液來吸引鉛筆的想法是錯的。

如果沒有張爸爸的出現，張媽媽很顯然，也會和奶奶一樣，化作詭異。

那就，再驗證一下，血液是否可以作為破局手段吧。

張瑜站起身，清了清嗓子，

「同學們好，我有件事要說一下。」

這個平時存在感不強但有禮貌的學生，做出這個舉動，不止是老師，所有的同學都看了過來。

老師放下課本，語氣已經有些不善，

「張瑜同學不要擾亂課堂，有什麼事，下課再說！」

「金魚，你怎麼啦！」前桌的陳瑤瑤也詫異的轉過頭。

張瑜抬起手臂，另一隻手，握著小刀，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往胳膊上，狠狠劃了一刀！

時間在這個時候彷彿停止了，喧囂也一起被暫停，所有的人，都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傷口。